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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風一愚喜歡的回答。

  「你叫什麼?」

  「李觀棋。」

  「觀棋不語真君子,好名字。」

  李觀棋始終低著頭。他看不見風一愚的表情,只能揣測他幾乎無波無瀾的語氣。

  他的識海一陣刺痛,記憶被外力硬生生挖去一塊。

  他身後傳來腳步聲,謝危樓攙著他腋下,將他扶了起來。

  「危樓,你識人有方。這個弟子抱誠守真,志氣凜然,確實是個可塑之才。今年執事堂有幾個名額?」

  「師尊,去年神魔戰場回來後,貢獻多的弟子都進了執事堂。而今空缺只剩一個。」

  「為何吞吞吐吐?」

  「韓師兄說名額已經定下了,給韋大執事的兒子韋明睿。還有……韋經業死了。應該是突破失敗,韋明睿感應到他的魂燈滅了。」

  李觀棋只能聽見他們說話,睜不開眼。

  「韋經業啊,死了就死了吧。他的兒子……」

  「本屆評比的魁首。」

  「哦,那個只會用符籙的廢物啊。他突破摘星了嗎?」

  「沒有。」

  「嗯……」

  之後李觀棋就聽不清了。

  謝危樓給他吃了修復神識的凝神丹,李觀棋在靈氣室打坐恢復。

  臨走前謝危樓說:「李師弟,師尊允許你進執事堂,前提是你比韋明睿更快突破摘星境。我看你二人修為相近,你要加把勁,快他一步。」

  李觀棋一怔:「這……」

  謝危樓挑眉,「你不是想和大師姐並駕齊驅嗎,執事堂弟子比普通內門弟子的資源更好,多少人擠破頭就為了在執事堂謀一個小小差事。往上爬,成為大執事,能當師尊的心腹,到時還愁沒有突破材料嗎?」

  謝危樓見他沉思,以為他又好心泛濫,「李師弟,雖說決定權在你。但我看師尊對你印象很好,韋明睿,他反而不大喜歡。錯過這次機會,你說不定會後悔。人要為自己而活。」

  謝危樓幫他交了三天打坐所需的靈石,旋即離開。

  李觀棋嘆了口氣。

  從前的他別說進執事堂了,甚至進內門,那也是遙如天邊晨星,不敢想。

  都是華鏡教他的話……她知道掌門的喜好,推了他一把?

  放棄?不。他當然想往上爬,他還記得平生第一個願望,是往上爬,當人上人,當掌門。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初心。

  讓李觀棋惴惴不安的是華鏡。她的變化像蝴蝶的翅膀,閃起一陣席捲整個衡武門的風。

  崔月蓉死了,李觀棋不悔,只是愧疚。他感到冥冥之中,有一隻手將他往禁忌推,越過那條線,李觀棋就不能回頭了。

  然而回頭也是萬丈深淵,李觀棋看深淵,深淵裡過去的他也在看他,告訴他:別回來,別回藥園。

  一個人怎麼能做到一步步踏向巔峰,卻纖塵不染,保持初心呢?李觀棋想成為這樣的人。

  至於華鏡。

  從前的大師姐,溫柔和善,如今的大師姐,生人勿近。而她假扮的晦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心狠手辣之人。

  崔月蓉說她是魔頭。倘若李觀棋不認識、不了解她,也會覺得那個手起刀落的人是。

  可她終究幫了李觀棋,一次又一次,若不是她,李觀棋興許要在藥園待到死。

  他不願意將華鏡想成魔頭,一切歸咎於神魔戰場。

  她究竟在神魔戰場遇到了什麼?李觀棋迫切地想知道。

  他從儲物袋裡取出崔月蓉的玉簡,貼在眉心。

  然而崔月蓉是摘星境,他還沒突破摘星,無法看取。

  李觀棋只好將玉簡放回儲物袋。

  三天後,李觀棋走出靈氣室,去執事堂買內門紙鶴。

  他和韋明睿狹路相逢。

  韋明睿顯然已知道風一愚的打算了,臉色鐵青。走過李觀棋身旁,瞪了他一眼。

  李觀棋不退不卻,「我光明正大地和你競爭,你若想贏,就比我早一步突破摘星吧。」

  韋明睿頭也不回。或許是去修煉了。

  李觀棋買了紙鶴,提筆,濃墨在紙上暈開,他不知寫什麼好,千言萬語化作了一句問候,「大師姐,你沒事吧。」

  論親近,李觀棋絕對排不上號。掌門,謝危樓,一個對她如師如父,一個極有可能是未來道侶。華鏡不曾和他們提起,又怎麼會告訴李觀棋。

  李觀棋甚至以為他的紙鶴得不到回應。想不到他剛走出執事堂,華鏡的紙鶴便來了。

  寥寥一句,「進執事堂」。

  她知道掌門的打算了。確實,眼下對李觀棋而言,進執事堂最重要。

  李觀棋低頭,嘴角淺淺彎起,大師姐終究為他著想。怎麼會是魔頭?她是那麼好的人。

  第十四章 突破。

  不知誰將風一愚的打算傳開了,有弟子支起了韋明睿和李觀棋的賭盤。

  陸濁留也下注了,把他全副身家都壓李觀棋。

  他還攛掇李觀棋把靈石給他,李觀棋拗不過他就給了。

  李觀棋距離突破摘星境,只差捅破窗戶,也就是大量靈氣灌入丹田,拓充經脈,再服下突破材料煉製的丹藥,不斷衝擊經脈。

  他提前租了一個月靈氣室,便得知韋明睿也租了,就在他隔壁。

  李觀棋從丹房出來,便往靈氣室去。路上一些弟子跟著他,像是看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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