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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臉上不顯絲毫痛苦,僅皺眉。與此同時,崔月蓉左手握著另一把和這一模一樣的劍,刺向晦真。

  晦真側身,輕飄飄地避開,崔月蓉看清她身後的是李觀棋,神色愕然,強行改變劍鋒方向,朝晦真相反方向躍去,滾了兩圈,單膝跪地,咬牙看著她。

  晦真反手握住身後劍柄,拔出劍,往地上一丟,「果然,不該留你性命。」

  崔月蓉胸口起伏,是激動也是憤怒,「總算找到你了,魔頭!」

  魔頭?

  李觀棋:「崔道友,你誤會了,她是我同門師姐,不是什麼魔頭……」

  崔月蓉舉起手。

  她掌心握著一半碎了的琉璃杵,杵尖碎了,只剩握柄。柄身泛著石榴紅,像紅琉璃製成。

  「這是克制邪魔的淨雲琉璃杵,我道侶死前用它傷了一個魔頭,琉璃在魔頭體內,一日不除,它就能辨別出魔頭的身份。」崔月蓉兩眼通紅,死死地盯著晦真,「不管你是男是女,只要你不換一副皮囊,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

  晦真微微眯眸,淡淡地掃了李觀棋一眼。

  李觀棋立刻想到那個雨夜,華鏡忽然出現,後背全是細碎沙粒造成的傷。那不是沙粒,是粉碎後的淨雲琉璃杵。

  李觀棋不禁後退,撞到了滄溟老祖的屍身,一同摔在蒲團上。

  大師姐……是魔頭?

  「你這般言之鑿鑿,那我問你,你道侶死的那天,是幾月幾日?」

  「五月初一,我永遠記得那一天。」

  晦真不說話了。

  李觀棋心緒雜亂,五月初一,不是那個雨夜。兩者相隔一個多月,華鏡若真的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能拖一個多月,專挑雨天求助?

  「崔道友,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可以為她作證,那幾天她根本沒受傷。」李觀棋堅定道。

  「我不信!若不是她,淨雲琉璃杵怎麼會有反應?」

  「這地宮裡還有其他人,晦真……她在衡武門有口皆碑,是人人皆知的大好人。殺了你道侶的另有其人。」李觀棋攥緊拳頭,擋在晦真身前,「我願以性命為她擔保。」

  晦真的眸凝了凝,看著他挺拔的脊線,不說話。

  或許是李觀棋太堅定了,崔月蓉將他當成不世出的好人,倘若他說的話不能信,那天底下還有多少人的話能信。

  崔月蓉動搖,她痛苦難耐,拿出那塊弟子玉牌,手指輕撫,「雲哥,你告訴我,究竟是不是她,我要為你報仇,不惜一切……」

  清脆一聲,弟子玉牌碎了。

  崔月蓉怔怔許久,從迷茫變堅定,她左手成爪,將另一柄飛劍抓入手中,「我要殺了她,你有恩於我,我不會殺你,倘若你非要護著她,那就別怪我忘恩負義。」

  李觀棋當然護著晦真,不,華鏡。

  崔月蓉是摘星境,境界大一級壓死人,李觀棋身懷突破材料,畢竟不是摘星。他和崔月蓉打鬥,好則負傷,壞則送命。

  他握緊飛劍,擺出禦敵架勢,「雖死不悔。」

  聞言,崔月蓉晃了晃神,似乎想到什麼。

  下一刻,一隻玉手撥開了李觀棋,像拂開一面輕紗,他便隨風飛了出去,掉到柱子後面。

  李觀棋後腦勺撞牆,不禁啊了一聲。

  他捂著生疼的腦袋,站起來,走了兩步,一道劍氣擦著他的臉過去了,深深陷入牆壁,他的臉頰被擦出一條短短的血線。

  華鏡的修為像被壓制了,她和崔月蓉交手,觀真打摘星,本應輕鬆至極,卻見她連著和崔月蓉過了幾招,神色微凝,激退數步。

  「法器。」她吐出兩個字。

  崔月蓉手腕套著一隻玉鐲,玉色碧綠,她一揚手,銳利的半月形風刃便飛向華鏡。

  華鏡側身躲過,下一道風刃看準時機,意在封住去路。她腳尖一點,躍向高空,再度躲過。

  崔月蓉頜下線條緊繃,咬咬牙,又取出了另一件法器,一條靈蛇鞭。

  她棄劍不用,一開始李觀棋很驚訝,隨後發現這靈蛇鞭不一般。令他想到萬骨壑,他們住在號稱萬人坑的山谷,法器五花八門,刀槍戟,鞭綾環,唯獨不用劍。

  只聽咔的一聲,華鏡擊中了崔月蓉的玉鐲。玉鐲落地,她又取出另一件法器,一柄玉簫。

  崔月蓉吹玉簫的功夫著實稀爛,一個個音符像刀一般,颳得李觀棋耳根子生疼。

  但她吹出的音符皆具象化了,變成一把把透明的刀刃、劍尖、棍棒。

  有幾把刀劃破了華鏡的衣袖,她皺眉,往後倒掛,雙腳踩在天花板上,頭朝下。如履平地,輕身避開剩下兵器。

  這也不是散修的法器,更非萬骨壑、衡武門的,像觀鷺崖。

  觀鷺崖弟子皆風雅眾人,最喜樂器,據說他們初一十五會在觀鷺崖上奏樂,引來仙鶴、水鷺無數。

  她怎麼有這麼多法器?李觀棋詫愕,莫非是她殺人奪寶來的?

  不,崔月蓉看著不像滿手血腥之人。殺過人的修士,眼神不一樣。

  崔月蓉的音殺和靈蛇鞭都沒能封住華鏡的路,她腳尖點在金柱上,落在崔月蓉身後。

  崔月蓉大驚失色,情急之下掏出什麼扔了過去。

  漫天金沙灑向華鏡,她本可避開,但那金沙太刁鑽了,迫不及待地沾向華鏡。

  華鏡的右臉沾了些許,只聽她悶哼一聲,步履有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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