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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現在看來,哪裡是幾分情意這麼簡單,都能為了她想辦法把宋月桃弄出來了,說是情根深種也不算誇張。

  然而江臨淵說完這話,一旁卻傳來謝無歧輕嗤一笑。

  「現在再來演什麼一往情深,有點晚了吧,江臨淵。」謝無歧雖是笑著,但笑容卻十分挑釁,「我師妹說得委婉,你還真以為她是要你去救宋月桃嗎?」

  「她的意思是,希望你也一樣被暗無天日地關在純陵十三宗,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讓她見到你一眼。」

  江臨淵沒有言語,但雙眸卻如覆十二月的霜雪,冷得驚人。

  這樣譏諷的語氣,這樣張揚不馴的作風。

  江臨淵更不得不懷疑謝無歧與前世的歸墟君之間存在的聯繫。

  前世沈黛曾赴魔君的千宗宴,在千宗宴上死裡逃生之後,沈黛曾言她當時離歸墟君很近,兩人還近距離的過過招。

  她之所以沒認出來,多半是因為她從沒有往謝無歧就是歸墟君的方面想過。

  可若是謝無歧戴上前世的玄鐵面具站在她面前——

  她還會察覺不到嗎?

  見江臨淵久久不言,只用一雙暗沉沉的眼眸望著他,謝無歧雖覺得奇怪,但並不畏懼。

  哪怕他如今修為高深,來明的,他與他也是勢均力敵,至於來暗的……

  謝無歧轉過頭,故意問沈黛:

  「師妹,你方才所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謝無歧這樣問,沈黛肯定是與他站在一邊的,她眼中敵意不加掩飾,認真點頭: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桓武原本只是來打圓場,卻不想撞見江師弟甘做舔狗還被拒絕的一幕,頓時尷尬得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並且不只江臨淵,很快陸少嬰也發現了沈黛的身影,遠遠地一路跑來與沈黛打招呼。

  「師妹!你也來啦!」

  陸少嬰看上去十分開心,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令。

  「這是你那天落在純陵的玉令!師妹,你回純陵怎麼都不告訴我們一聲?你的洞府我日日都遣人去打掃,你若是想回來,隨時都可以住下,沒人會說你閒話……」

  沈黛看著陸少嬰手中的玉令,滿臉奇怪:

  「這玉令不是已經被我扔到垃圾堆里了嗎?怎麼會在你這裡?」

  陸少嬰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純陵玉令?垃圾堆?

  周圍吃瓜的群眾豎起耳朵,聽得嘖嘖驚嘆。

  純陵玉令不僅是塊令牌,還是一件地階法器,哪怕是賣也能賣出上百靈石,竟被這位小師妹隨手和垃圾一起丟掉?

  殺人誅心,閬風巔的這位小師妹果然是個狠人。

  就連不遠處默默旁觀著這一切的宿檀也有幾分驚愕。

  她對沈黛的印象其實有些複雜,既妒忌她是謝無歧的小師妹,得他頗多偏愛,但拋開這些,沈黛本人又實在沒有什麼讓人指摘之處,甚至還時常不經意散發出幾分好欺負的良善脾氣。

  而在對純陵眾人的態度上,她又是出乎意料的不留情面。

  宿檀不喜歡膽怯懦弱的人,沈黛這般態度,倒還讓她有些刮目相看。

  「垃圾還是要去垃圾該去的地方。」

  謝無歧揚起一個極其嘲諷的笑意,輕飄飄道:

  「那晚月黑風高,扔垃圾的時候好像一不小心砸中了誰的頭,陸仙君,你腦袋上的包,該不會是那個時候砸出來的吧?」

  陸少嬰:……

  原!來!是!他!

  想到自己竟然還以為是沈黛回來了,陸少嬰又怒又惱,正欲大罵,恰在此時,不遠處海天一線的盡頭,眾位仙門巨擘以重霄君為首御風而來,後面緊跟著的就是今日的東道主宿危。

  宿危從香氣繚繞的軟轎上起身走向宿檀,雌雄莫辯的漂亮面龐上沒有一絲笑意。

  宿檀不解道:

  「你怎麼了?誰又惹你生氣了?」

  宿危沒說話,腦海里還是方才與方應許起衝突的一幕。

  他與方應許自幼便是打打鬧鬧誰也不服誰,一言不合就拔劍是常事。

  但這一次他正欲拔劍,明明是他的本名靈劍,劍卻像被死死焊在了劍鞘里一樣,連一寸都拔不出來。

  宿危低頭一瞧,是一片竹葉覆在了他的劍柄上。

  一片竹葉!

  區區一竹葉,便可令他用盡渾身解數也拔不出佩劍!

  這樣深厚的修為,哪怕是如今當世第一的重霄君也不一定能做到吧?

  宿危心中駭然,心中對蘭越的身份更加好奇。

  隨後蘭越溫雅輕緩的嗓音響起:

  「宿家借著靈器武庫的名聲,今日之勢和百年前也算不可同日而語,怎麼家主卻一代不如一代?宿危仙君,你的修為和你家先祖的修為比起來,差得可有點遠了。」

  宿危拔劍的手臂青筋暴起,也未能撼動長劍一分,他咬著後槽牙道:

  「宿危才疏學淺,不敢與先祖相提並論,卻不知尊駕是哪路前輩?既是前輩,與我一個小輩動手是否有失體面?」

  蘭越巍然不動,言笑晏晏:

  「我小徒弟還不到十六歲,宿危仙君比她大十多歲,方才也照樣差點與她動手,我以為這就是你們宿家的體面呢。」

  修真界強者為尊,以蘭越的修為,真的與他動起手來教訓他,他也只能受著。

  重霄君恐怕也是擔心蘭越這樣護短的性格,鬧大了怕是不好收拾,於是又在其中轉圜一二,這才勉強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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