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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一次,天地靈氣從四面八方湧入她體內,幾乎十之八九的靈力都溫馴而醇厚的順著她的靈脈遊走,將她因被剖丹而碎裂的心脈一一修復。

  她還感覺到體內有一顆護住她心脈的丹藥,在她運行靈力之時,藥效化開,隨著她靈力運行而在她四肢百骸蔓延。

  吐納的靈力在她身體裡運轉了一周天。

  每一寸靈力,都穩穩地沒入她體內,修復著她千瘡百孔的身軀。

  ……這是怎麼回事?

  沈黛像是個驟然發現自己身懷巨寶的人,來不及開心,只是呆呆抱著懷裡的金子,茫然得不知道要怎麼辦。

  ……她要去找師尊,師尊必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起身推門而出,正好撞見在她院子裡掃地的姬行雲,姬行雲似乎沒想到她突然醒了,愣了片刻才大喊著「小師妹醒來」跑了出去。

  同她一起從神仙塚脫身的弟子們也在閬風巔養傷,剛剛在閬風巔里四處參觀,忽聽姬行雲這一嗓子,頓時紛紛朝沈黛的院子裡趕去。

  「沈師妹——」

  來得最快的便是雲夢澤的兩位師姐。

  在神仙塚千鈞一刻之際是沈黛護住了她們,兩人親眼看著沈黛被剖丹,衝擊力非旁人能比。

  要是方應許不讓她們打擾沈黛安靜修養,她們都想守在她床邊寸步不離地替她療傷。

  「你怎麼樣?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一醒來就跑這麼快?」

  薄月望著沈黛的神色不自覺有些憐憫。

  「快回去躺著,我再為你輸些靈力調息一二。」

  「薄師姐!」沈黛來不及與她寒暄,追問,「我師尊和師兄呢?我二師兄在哪兒?」

  薄月身旁的元蝶吞吞吐吐答:

  「蘭越仙尊去了太玄都,臨走前讓我們看著你,莫要出閬風巔一步,他很快就回來,方師兄倒還在這裡,至於謝師兄……」

  「二師兄怎麼了?」

  「他……」

  身後走來的方應許接過話頭,直接了當地答:

  「剛一出神仙塚,太玄都的人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帶著人將他關進太玄都地牢了。」

  *

  江臨淵和陸少嬰從太玄都玉摧宮內出來時,恰好撞見了氣勢洶洶而來的沈黛。

  少女腳步匆匆,一身紅衣在山巔風中吹起,更顯得她面色蒼白,身形單薄瘦弱得可憐。

  江臨淵又回想起那一日在神仙塚,那個叫伽嵐君的人當著他的面剖出沈黛的金丹,她心口湧出止不住的鮮血,就那樣倒在他懷中,氣息微弱得像孱弱的幼獸。

  那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無數碎裂的畫面片段。

  滿手的鮮血。

  永遠不會再睜開眼的少女。

  這樣的場景,好像在什麼他不知道的時候,也曾經發生過一次。

  巨大的悔恨和痛苦將他包裹,他怔在當場,看她的師尊和師兄將她從自己懷中搶走,卻沒有勇氣上前一步。

  「師妹。」

  長階上,江臨淵嗓音微啞。

  「掌門長老們都在裡面議事,設了禁制,你進不去的。」

  沈黛攥緊了衣擺,眸中閃爍著憤怒的光:

  「議什麼事?是在商量如何要處置我師兄嗎?」

  一旁陸少嬰見了沈黛,立刻上前關切:

  「師妹你都這樣了還管別人做什麼!你那謝師兄是魔族,與我們便是天生的敵人!他同族剖了你的金丹,你們之間血海深仇,他還算你哪門子師兄,你和我們才是一路人啊!」

  陸少嬰自己說完,仿佛也覺得他話中幸災樂禍之意太過明顯,連忙補充:

  「師妹你放心,就算你沒了金丹也無妨,我們陸家有無數天材地寶,只要你願意,我明日便給你送來,以你的勤奮努力,不出三五年必然能再次結丹!」

  見慣了陸少嬰平日對她頤指氣使的模樣,沈黛如今看他待自己千般好,卻反而覺得煩人。

  「不必了,我們不是一路人。」

  沈黛打掉他的手,直白地望著他:

  「我倒寧願,剖我金丹的人是你們。」

  江臨淵與陸少嬰都愕然怔住。

  他們倒是沒有這樣直接剖她的心,但他們前世今生所做的一切,比剖心還要狠厲得多。

  沈黛寧可他們仍把自己當做欺負他們心愛小師妹的壞人,大家愛恨都徹底一些,倒比現在假惺惺的模樣要好。

  陸少嬰被她這話傷了顏面,看上去愣愣的,很是難過。

  「……師妹,你就這樣討厭我們嗎?」

  沈黛真覺得,陸少嬰有時壞得可怕,有時也蠢得驚人。

  她歪歪頭,好像在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不然呢?」

  他難道覺得,自己還挺招人喜歡嗎?

  江臨淵沉默不語地望著沈黛的背影。

  他的小師妹,看上去老實可欺,但她其實只是認死理,認準了什麼就一條路走到黑,也不管旁人如何想,只要自己問心無愧便可。

  從前待他們如此,現在待謝無歧他們,也如此。

  與他們擦身而過時,沈黛回頭深深的看了江臨淵一眼。

  「我師兄還被關在黑漆漆的陰冷地牢里,和那些骯髒的蛇蟲鼠蟻待在一起,他本可以藏得很好,沒有人會發現他的身份。」

  「他是為了救你們,明知道後果,但還是選擇救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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