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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

  沈黛還回頭想看謝無歧有沒有跟上來,卻被江臨淵一把拉住:

  「裂縫支撐不了太久,你還不走想留在這裡送死嗎!」

  「我師兄還沒走——」

  「他是魔!你是人!他死了與你何干!」

  時間緊迫,沈黛不欲和他廢話,那邊的方應許也去掩護謝無歧了,沈黛想要與他們並肩作戰,卻被江臨淵死死拽住。

  「沈黛!你瘋了嗎!他就算此刻不死,回去以後你以為仙門百家會留他性命嗎!」

  江臨淵是氣極了,語氣里不自覺帶著怒火。

  可他這話剛一說出口,就見沈黛眼中漾出了一絲水光。

  她似是被他話中的猜測傷到,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盛著一眼就能望穿的害怕。

  ……她從未露出過這樣脆弱的神態。

  江臨淵此刻忽然意識到,她的那兩位師兄,對於她而言真的非常重要。

  就在弦月破碎,天光乍破,弟子們欲從裂縫中而出之時——

  「那是……蘭越仙尊?」

  有弟子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地看著這個從裂縫之外翩然而入的身影。

  青衣白鶴。

  仙姿絕逸。

  結界之內硝煙四散,魔氣暈得人一身戾氣,尤其是那正與伽嵐君廝殺的謝無歧,簡直是煞神再世,傷得渾身是血也不見他皺一下眉。

  而謫仙下凡的蘭越就仿佛另一個極端,如此從容地從天而降。

  沈黛昂著頭望向蘭越的身影,所有的驚懼委屈都涌了上來,遙遙地喊:

  「師尊——!師尊快去幫幫師兄!」

  而蘭越循聲看向她,卻愣了愣,唇邊彎起一個溫善笑意:

  「小姑娘,你認識我嗎?」

  沈黛:「……」

  「人都來了為什麼又在這種關鍵的時候犯老毛病啊!!」

  底下和謝無歧背靠著背殺紅了眼的方應許憤怒控訴。

  謝無歧身上的血和敵人的血混在一起,染得一身玄色顏色愈濃。

  蘭越看著眼前一片混亂的場景,眼中是顯而易見的茫然困惑。

  尤其是沈黛焦急地拉著他說二師兄他們快撐不住了時,蘭越看上去更加茫然。

  不過他還是從懷中掏出一方繡有梨花的手帕,溫柔地將沈黛髒兮兮的臉頰擦淨。

  他動作輕柔,不帶絲毫曖昧,仿佛在替一個笨手笨腳的小朋友擦臉。

  「你方才說,我是你師尊?」

  沈黛沒料到這種時候,蘭越還能不疾不徐地替她擦臉,她急得都快跳起來了,瘋狂點頭。

  「嗯,你看起來頗合我眼緣,我也覺得,你應該是我徒弟。」

  蘭越收起手帕,看向不遠處的方應許和謝無歧,展眉笑道:

  「那麼,那邊哪個是讓你擔心得都快哭出來的情郎呢?」

  方應許&謝無歧:……

  「蘭——越——」

  伽嵐君的臉色驟然變冷。

  「神仙塚是修真界與北宗魔域交界之處,化神期以上不論魔修還是人修都不得跨過這條邊界,否則視為挑釁對方,你今日涉足此地,是想要與北宗魔域開戰嗎!」

  當年修真界與北宗魔域大戰,在神仙塚畫線為界,魔域魔君與修真界大能不得隨意跨越。

  封焰魔君的修為恰好卡在魔嬰後期,才能進入神仙塚。

  然而蘭越聽了這話卻只是眨眨眼,仙風道骨的容貌擺著顯而易見的無辜坦然。

  「我的記性不太好,現下連我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你說的那個,我自然也是記不得的。」

  他抬頭看著天穹上那條裂縫,眼尾帶笑。

  「只是途徑此地,恰好見這裡有條縫隙,進來瞧瞧而已,若你覺得我隨意進你家中惹你不快,莫要生氣,我們很快便走。」

  「只不過走之前,還得將我徒弟的情郎一併帶走才行。」

  話音落下,蘭越袖中金光乍現,一柄細劍從他寬袍長袖中而出,劍光如白虹,在他手中卻如柳條柔和無鋒,方應許和謝無歧見蘭越拔劍,皆默契收手,從前線撤退回來。

  劍光劃開白晝。

  眾人只覺得耳膜一陣嗡鳴,下一刻便見裹挾著洶湧靈力的劍光破空而來,盪飛無數魔修魘妖。

  伽嵐君不為所動,瞬間凝聚起更加龐大的魔氣與蘭越抗衡。

  蘭越。

  又是他。

  此人若是不除,日後必將阻礙他的大計。

  「時機差不多了,再打下去,恐怕真要鬧出大問題。」

  蘭越同身旁的方應許謝無歧道:

  「去支援一下你們的同伴,我們該走了。」

  於是眾人眼看著方才還一身魔紋煞氣的謝無歧,當著他們的面再度恢復如常。

  魔核與靈核頃刻切換,精純的靈力從他掌中釋出,源源不斷地與方應許一道朝空中的混元斬天斧輸入。

  但眾人來不及詫異,必須抓緊時間離開這裡。

  「二師兄——」

  沈黛遙遙望著渾身浴血的謝無歧。

  他一身玄衣,看不出血跡,若非法衣破損,露出他深可見骨的傷口,看上去竟和平日無異。

  謝無歧回眸,朝她揚唇一笑:

  「怎麼這麼粘人,快走吧,等我回去養傷時,你少不了要幫我端茶倒水的。」

  沈黛用袖子揉了揉眼,重重點頭。

  「好,端多少次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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