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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江臨淵還以為是什麼邪祟入體,可觀察了兩日,他除了滿口一些胡說八道的事情,別的倒也沒什麼不正常的。
那只能是他自己腦子有病。
而且,陸少嬰去閬風巔找沈黛這事在純陵傳開之後,不少弟子甚至都忍不住給陸少嬰腦補了一些奇怪的感情線。
比如他其實是喜歡沈黛的,只是誤以為自己喜歡宋月桃,現在沈黛走了,他才恍然大悟,意識到自己的感情——戲文里都是這樣寫的。
不得不說,大家在腦補八卦的時候總是思路清奇。
陸少嬰要是知道這些人誤以為自己是因為情情愛愛才和宋月桃翻臉,他估計更要氣得半死。
「二師兄。」
宋月桃不知何時也加快腳步跟上了陸少嬰。
「前幾日你去閬風巔,可見到了黛黛?她在閬風巔過得可好?」
陸少嬰煩她煩得要死,連眼神都吝嗇:
「滾開。」
宋月桃被他這樣罵,也不生氣,只是柔柔道:
「二師兄,我究竟是哪裡惹你不開心了,你從前不會這樣對我的,就算我做錯了什麼事,你也可以告訴我,我會和你道歉——」
陸少嬰猛然扭頭,冷笑一聲:
「宋月桃,你不去南曲班子唱戲,真是可惜了人才。」
他那日從閬風巔回去以後,在床上躺了一日,第二日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立馬寄了家書回去,洋洋灑灑寫了三頁紙,說他小師妹是內奸,十年以後就會毀了整個修真界之類的。
結果他父母只回了他一句話:
君子要有風度,追不到人家女孩子,也不必如此詆毀人家吧?
陸少嬰當場氣了個半死。
隨後他又去找江臨淵,找衡虛仙尊,找九玄仙尊,他苦口婆心勸說所有人,純陵有內奸,魔修很快就要捲土重來,我們修真界就要完蛋了。
衡虛仙尊只問:
「月桃一個鍊氣中期的女修,要如何顛覆這個修真界,你問問你自己,你覺得你會被一個鍊氣期的修士殺死嗎?」
陸少嬰:……艹。
沒有人相信陸少嬰的話。
歸根究底,如今修真界大能無數,雖比不了上一代輝煌,卻也是如日中天,要他們相信宋月桃一人就能顛覆修真界,他們只當陸少嬰腦子壞了。
江臨淵沒功夫管不知道哪根筋搭錯的陸少嬰,他低頭摸了摸懷中揣著的玉質劍穗。
待會兒便是宗門大比的最後一日,沈黛也必然會來。
他隱約記著,她生辰似乎就是這幾天,縱使她退出純陵,他也不希望他們之間的同門情誼真的就此斷絕。
江臨淵記得,沈黛每一次收到他的小東西都會發自內心的開心,即便是他有時候順路帶回來的一些小零食,有時候是凡人界的一些奇巧玩具,他見她喜歡,隨口說喜歡就拿去吧,她的眼睛都會一下子亮起來。
若是收到他送的生辰禮物,一定會更加高興吧。
畢竟,她新師門的師尊師兄,應是不會記得她的生辰的。
第二十一章
宗門大比的最後一日,太玄都又浩浩蕩蕩聚集了許多前來看熱鬧的弟子。
玉摧宮前的排行石碑足有百丈高,上面按照此次大比的積分從高到低逐一給所有人排了名次。
當然,最下面的名字是無人在意的,所有人都仰望著那石碑上方幾行名字。
第一名蕭尋
第二名謝無歧
第三名方應許
第四名沈黛
第五名懷禎
第六名江臨淵
「……第六啊。」
沈黛看著石碑上的名字,有些意外。
她還很清楚的記得,前世的江臨淵應該在這一次宗門大比排行第二,僅次於蕭尋,為純陵十三宗掙了好大的面子。
這一世,竟成了第六嗎?
圍觀的修士們也嘖嘖稱奇。
「純陵的江師兄今年居然跌出了前五啊……」
「今年前排真是多了不少新面孔,咦?那個沈黛不是純陵十三宗的弟子嗎?怎麼——」
「你還不知道啊?那個沈仙君好大的本事!不僅這次大比位列前五,還當著仙門五首掌門的面,退出純陵,拜入閬風巔門下了!」
江臨淵站在石碑前抬頭仰望。
沈黛的名字後面原本跟著的是純陵十三宗的名字,可現在純陵的字樣已從她姓名後被抹去,刻上了閬風巔三個字。
他心下情緒一時不佳,又聽身後弟子們嘰嘰喳喳吵個不停,呵斥道:
「吵什麼!你們看名字都是用嘴看嗎!」
身後霎時一片寂靜。
這段時日,紫府宮這些弟子紀律十分鬆散,雖然他們的鬆散也不過是別宗弟子的尋常狀態罷了,但對於一向治下嚴苛的純陵十三宗來說,這便是相當混亂無序了。
他沒有那麼多時間督查下面的弟子,陸少嬰又成日不知鬼鬼祟祟在做些什麼。
若是沈黛還在——
江臨淵看向不遠處沈黛的背影。
此刻謝無歧和方應許都去仙台之上領宗門大比獲勝的彩頭,獨留沈黛一人在台下,他便走到沈黛身旁。
「黛黛。」
沈黛回頭一看是江臨淵,還有些驚訝。
不過她與陸少嬰無話可說,與江臨淵就更無話可說了,於是只客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