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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這一番話,眾人臉上的神情都豐富起來。

  方才衡虛仙尊說那些話時,他們其實也頗覺贊同了幾分,這幾個掌門都是做師尊的,自然更能與衡虛仙尊共情。

  可這小姑娘輕描淡寫,將其中緣由都陳述出來後,他們內心的天平又無可避免地偏移了些。

  這樣一說,這小姑娘也並非是什麼冷心冷肺的白眼狼。

  至少在外遇險知道去尋師妹,天分普通卻願意勤下功夫,還很有眼色地替師尊尋材料煉丹。

  這哪裡是白眼狼,這簡直是求都求不來的乖巧懂事小徒弟嘛。

  能將這樣乖巧的小徒弟逼到這一步,眾人心中難免對衡虛仙尊有了些別的想法。

  尤其是搖光仙子,她的雲夢澤內女弟子多,她也最喜歡乖巧可愛的小徒弟,聽完沈黛的自述難免生出些好感。

  「衡虛仙尊,我聽著,你這小徒弟也沒那麼狼心狗肺,不過既然話都說到這裡,再鬧下去就有些傷你們師徒情分了,不如大家好聚好散——」

  九玄仙尊咳了一聲,涼涼看向搖光仙子。

  「搖光,不是你家弟子要退出宗門,你這話倒是說得輕巧。」

  旁觀多時的陸少嬰見大家竟然漸漸偏向沈黛,反而對他師尊有些微詞,當即不滿開口:

  「沈黛,從前真是小瞧了你,你不僅有叛出師門的心,竟還這樣的滿口胡言顛倒是非!」

  沈黛沒說話,看傻子一般的看著他。

  「難道當日師尊重傷瀕危,傳訊回來說尋到燭龍麟的不是你?傳訊之後便失蹤三個月,若不是月桃師妹救場,差點耽誤了師尊病情的不是你?你為了爭奪師尊的寵愛,這樣的彌天大謊都說得出口,你現在在大家面前倒是會裝了!」

  重霄君問:「燭龍麟是怎麼回事?」

  說起這個,九玄仙尊便解釋:

  「幾個月前,北邊的鎮魔碑有些許異動,衡虛領命前去探查,卻不慎被鎮守血池的上古妖獸所傷,那東西不知為何魔氣漸漲,衡虛一時大意受了傷,傷情危急,需燭龍江里上古凶獸燭龍的燭龍麟入藥。」

  重霄君聞言略有些驚訝。

  他看著如今完好無損全須全尾的衡虛仙尊,追問:

  「竟有人入得了燭龍江?」

  燭龍江是應龍一族的陵墓,傳說中,應龍是被神界驅逐的墮神,被封印在修真界之地,同樣被封印的還有其通天徹地的神力。

  裡面兇險萬分,即便有修士能入內,也不敢貿然深入。

  「不,燭龍麟不是在燭龍江尋到的,而是紫府宮的一位女弟子在章尾山秘境中試煉時偶然拾得,她認出這是燭龍麟後邊帶了回來,這才趕上救了衡虛一命。」

  重霄君聽完不置可否,又問沈黛:

  「你說尋到燭龍麟,是真的嗎?」

  沈黛抬眸,一字一頓,用極慢的語調說:

  「是真的。」

  重霄君聽完兩邊的解釋,其實都覺得非常不合情理。

  築基期的沈黛孤身闖入燭龍江拿到燭龍麟很離譜,宋月桃這邊隨便在個低級的章尾山秘境裡撿到燭龍麟,這也十分古怪。

  陸少嬰見重霄君沉默,更在一旁煽風點火:

  「別的不說,沈黛當日傳訊回來,紫府宮的弟子們都是親眼見到的,而救了我師尊性命的,也確確實實是月桃師妹親自帶回的燭龍麟,事實就擺在眼前,誰說不惜拿這種事情撒謊爭寵,已一目了然……」

  「的確是一目了然。」

  話已至此,沈黛便再不留情面,從懷中拿出了那一枚魘族女妖剩下的半顆內丹。

  「我究竟有沒有撒謊,重霄君,一看便知。」

  陸少嬰萬萬沒想到沈黛竟還有後手。

  可心中又不解,這鐵板釘釘的事實,她還有什麼可辯解的,還有什麼能辯解的?

  「這是太琅城作祟的魘族女妖的內丹,她臨死之前懇求我們不要殺她,為此拋出了不少籌碼,其中之一就是告訴我,她曾在燭龍江時見過我。」

  陸少嬰猛然看向她。

  衡虛仙尊也愕然看著沈黛手中的那半顆內丹。

  恍然間,他心中升起了巨大的不安。

  重霄君話不多說,直接向內丹中注入靈力,催動術法,漂浮在玉摧宮上空的內丹霎時光芒萬丈,將整個大殿籠罩。

  以沈黛這樣的修為,最多只能查看內丹封存的記憶,但修為若高深到重霄君這等境界,便可輕易將其中記憶映入現實,令觀者如置身其中,回到了當日那魘族女妖暗中窺伺沈黛時看到的一幕幕場景——

  燭龍江江水洶湧,江浪拍打聲如惡鬼嘶吼,浩浩湯湯奔流而去。

  上空便是神力張開的巨大結界,自上而下地將整個燭龍江籠罩,像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連飛鳥走禽都銷聲匿跡。

  魘族女妖不敢靠近,從發現那江面上的人影開始,她便在暗中窺伺,伺機而動。

  湍流江水中,一個嬌小單薄的身影正拼盡全力的划水上岸,不知暗中潛伏的魘族只等她上岸走出結界邊緣,便可趁虛而入,織就一個能將她拆吞入腹的幻境,還可以順便拿走她手中的寶貝。

  但讓魘族失算的是,那小姑娘九死一生掙紮上岸,卻在上岸之時完全脫力,重重跌在了岸邊堅硬的鵝卵石上。

  她仿佛並未覺得疼痛。

  這時魘族女妖才發現,小姑娘身上法衣破破爛爛,水墨色的法衣染成了殷紅色,傷口之深,幾可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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