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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外面那些普通的宗門弟子們滿心疑惑,但玉摧宮內殿坐著的掌門們卻心裡十分亮堂。

  「掌門,重霄君身旁那個空著的位置,是給誰留的啊?」

  雲夢澤掌門帶來的弟子是第一次來宗門大比這樣的場合,看什麼都新鮮。

  殿內其餘仙門五首的掌門及弟子她都認了個臉熟,唯獨太玄都掌門重霄君左側下首空著的那個位置,遲遲無人入席。

  什麼樣的人,還能排在他們仙門五首的掌門前面?

  「還能是誰?」雲夢澤掌門搖光仙子瞧了眼重霄君那十秒里有五秒都在瞥門口的模樣,掩唇笑道,「定是在等他那個逆子。」

  「逆、逆子!?」

  「你年紀小不知道,重霄君是有一個親兒子的,不過自幼叛逆,十二歲時便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師尊,下山入別的宗門了。」

  那弟子驚愕地壓低聲音:

  「啊?太玄都的大師兄……難道不是重霄君的兒子嗎?我還以為,日後重霄君會將掌門之位傳給他呢……」

  「自然不是,少年人總有叛逆期,等重霄君的兒子再長大些,這太玄都終歸還是他的。」

  搖光仙子與弟子閒話幾句後,目光落在了那把梨花木的椅子上。

  就是不知道,重霄君的兒子放著太玄都中那麼多的大能長老不拜,為何非要拜一個不知名的仙尊為師?

  而且重霄君也是夠給面子,這樣的場合,竟給那仙尊留第一把交椅。

  也不知是什麼神仙人物。

  正想著,外面傳來動靜,是靈樞長老引著一行四人入殿了。

  青衣墨發的仙尊生了一張溫柔和善的眉眼,似暮春煙雨朦朧里的春景,面容端正清雅,不笑時如蘭花高潔不染纖塵,笑起來似風吹雲散,皎月朗朗。

  看上去竟不像修士,像個凡人界裡的文弱書生。

  眾人心下咋舌,又往他身後看去。

  他身後就是一名玄衣劍修。

  知曉內情的仙門掌門們並不難認出他是誰,因為他的模樣和殿內上方的太玄都掌門重霄君眉眼有五六分相似。

  有好事者不動聲色的打量重霄君身旁青年的臉色。

  深藍衣袍的,是太玄都大師兄蕭尋,仍然維持著他平日裡那副禮數周到的圓滑模樣,四平八穩地俯瞰一行人入內,讓人全然瞧不出他在想什麼。

  面相威嚴的重霄君忍不住開口:

  「方應許,你還知道回……」

  「師尊,當心腳下。」方應許恍若未聞,虛扶著蘭越,「這太玄都的門檻可高得很,若師尊您嫌絆腳,我們還是儘早回去的好。」

  「……」

  重霄君頓時哽住一瞬。

  「重霄君,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蘭越溫聲含笑,化解了無形中的尷尬。

  重霄君這才神情稍霽,朝蘭越行了個晚輩的禮,將下面一群掌門看得十分茫然。

  「勞仙尊掛心,一切安好,仙尊請上座……等等。」

  重霄君的餘光瞥見他身後一角,忽覺不對。

  「不知仙尊身後那位純陵弟子,是……?」

  已努力將自己縮得小小,企圖躲在前面三個高個子後面矇混過關的沈黛渾身一僵。

  謝無歧回頭,見她還在努力往他們身後縮,失笑:

  「你躲什麼?那位重霄君修為已算當世頂尖,你鑽地縫他都能看到你。」

  他說得不錯,不只重霄君看見了,在場的其他掌門也全都看見了。

  尤其是純陵十三宗的掌門九玄仙尊,更是從沈黛一跨進門就認出了沈黛身上所穿的純陵門服,以及沈黛這張眼熟的臉。

  九玄仙尊回過頭看向身後站著的徒弟:

  「衡虛,這是怎麼回事?」

  衡虛仙尊也始料不及。

  和江臨淵一樣,他也未曾將沈黛那日的僭越之語真正放在心上,卻沒想到她能真的付諸行動。

  宗門大比。

  這樣全修仙界的盛會。

  身著純陵門服卻與別宗走在一起,這與當眾叛出師門有何區別?

  衡虛仙尊心下已是對這徒弟失望至極,更對這個搶走他徒弟的青年頗有怒氣。

  眼尖的沈黛想要趕在衡虛仙尊找蘭越麻煩之前開口,還沒跨出兩步,就被看似柔弱的仙尊不容拒絕的攔回了他身後。

  「有人慧眼不識珠,我捧起來擦擦灰,帶在身邊而已,純陵十三宗容不下她,我想偌大玉摧宮,總該給小姑娘一個立足之地。」

  蘭越嗓音溫潤,可說出來的話卻令眾人都有些愕然。

  「當然,若玉摧宮也容不下,我閬風巔總還是不缺這一席之地的。」

  這話一出,重霄君的背脊都立直了幾分。

  「仙尊說笑了,這玉摧宮能容下上萬人,怎可能沒有一個小姑娘的位置。」

  語罷,身旁的蕭尋便很有眼色地隔空移來一把椅子,笑眼彎彎道:

  「仙尊,兩位仙君,小師妹,都請入席吧。」

  衡虛仙尊心中已有怒火,但這裡他也明白,這裡並不是解決他們純陵門內事務的場合。

  且剛才蘭越的話裡有話,恐怕在外面,還發生了許多他這個師尊不知道的事情。

  ……只能先按下不提了。

  過了不久,各宗弟子入殿,宗門大比第一輪的抽籤即將開始。

  所有的純陵弟子注意力卻全都不在這場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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