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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鵲有些不好意思。

  祁婷眼底的詫異也是一瞬即逝,但對於江鵲,還想多說一些。

  祁婷不關心沈家的事情,可她進來的比江鵲早一年,閒暇時,聽說了不少關於沈清徽的風言風語。

  「江鵲,雖然我可能不應該說這些,但你了解沈清徽嗎?」

  江鵲認真地看著她,「我了解跟我在一起的他。」

  江鵲不會想從任何人的嘴裡了解他,一句話,傳來傳去,不知道會扭曲多少事實。

  沈先生也確實告訴過她,有些事情以後會慢慢跟她說。

  江鵲相信他。

  祁婷笑了笑,「好,但是不管怎麼說……你是我在淮川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幸福。」

  「會的,你也是!」

  祁婷讓她拿著這些東西,都是她自己做的牛肉乾和小點心。

  江鵲好驚喜,沒想到她還會這些。

  祁婷只笑,那段日子,很難熬,但會想起江鵲說的話。

  要堂堂正正生活。

  要活下去。

  江鵲看到外面停著的車子,跟祁婷道了謝,跟她約著有空一起吃飯。

  祁婷答應下,坐在沙發上,看著江鵲提著那些東西出去。

  坐在車上的男人看到江鵲,推開車門下來,幫她拿著手裡的東西,而後捏著她的手好好看了看,眉眼中有別樣的疼惜。

  江鵲笑著抱了抱他。

  車子的副駕上,一束紅色的玫瑰花。

  平淡卻又簡單的浪漫。

  這樣的片刻里,祁婷回想起以前那些女孩說的風言風語。

  但風言風語,又有誰知道是真是假呢。

  當事人能夠開心,就好了。

  -

  江鵲並沒有在意剛才祁婷說的話。

  只是上了車後,江鵲有些許的感嘆。

  淮川的大街小巷都掛上了紅燈樓,路邊的商場也都有了過年的味道。

  前幾天去採購了好多零食,備著過年吃。

  江鵲捧著那束花聞了聞,偏頭問他,「沈先生,今年過年……」

  其實想問問他要不要回沈家的。

  「陪你過。」沈清徽回的很自然。

  「……」江鵲想說點什麼。

  最近的新聞上,總是在說沈鄴成身體很差,甚至還有前幾天某家無良媒體說沈鄴成深夜去世,第二天又被沈家人闢謠。

  想來,應該是沈鄴成狀態真的糟糕。

  但偏頭看了看,他的神色如常,江鵲想,他想做什麼都好。

  「今天放假了沒?」沈清徽啟動了車子,問了她一句。

  「放啦,放到正月十六呢!」江鵲一聽這個就笑了起來,但又垮下去,「這個新年,怕是要宅在家裡了。」

  「也挺好,今年春節有好幾檔影片不錯。」沈清徽說,「陪你去看幾場電影。我還聽說陸景洲的度假村要開業了,時間合適帶你去看看。」

  她的一方世界很小,同他呆在淮川的小院裡已經心滿意足。

  而且總想著,沈鄴成要是突發意外,他肯定要去的。

  可沈清徽好像壓根就沒有這個計劃。

  親情能淡漠成這樣,江鵲其實更心疼他。

  她也不知道他曾經經歷過什麼。

  正月二十九,除夕,天氣很陰,淮川本就是個沿海的城市,冬天是連綿的潮濕霧霾灰。

  二人這兩天的作息有些混亂,她起來的時候是下午四點,沈清徽還在一旁沉睡。

  江鵲翻身,悄悄湊近他,他的臉上有些淡淡的倦意,是日夜不休的電話,他手機設置了靜音,不想打擾她休息。

  她湊近了,細細地看著他的臉,他的眉眼很好看,一雙眼睛形狀好看,是時間的沉澱,輪廓都更深刻幾分。

  江鵲悄悄親了他一下,而後下床。

  要跟他一起過除夕。

  沈清徽很少做夢。

  這應該是他為數不多的夢,或者更像一些曾經發生的事情的片段。

  他在沈家被忽略了二十多年,幼年時期還經歷了一次綁架,一次被叔父的綁|架。

  可年幼的他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那是一處位於鄉間的房子,空蕩蕩的山,外面一處蘋果園。

  叔父對他不算惡劣,叔父用一口帶著港腔的、不標準的普通話跟他講。

  「我不是故意把你帶到這裡來,是你父親飛黃騰達了,不管我們了,我沒想要什麼,我想做手術活下去,我還有家要養,我只想找他要一筆手術費。」

  沈清徽聽的懵懂。

  那年他幾歲?

  大概是八歲。

  八月二十六,他的生日。

  叔父得知,給他煮了一碗麵條。

  叔父給沈鄴成打電話,不接。

  那時沈鄴成的臉出現在港城的財經新聞上,同媒體聊起過世的沈容信,眉眼裡滿是遺憾。

  叔父關了電視,不再讓他看。

  給莊景月打了電話,是莊景月的保姆接聽的,說夫人在誦經。

  沒有人在乎沈清徽,沈家全家上下,都沒人發現他消失了。

  叔父大概是真的病重,總是咳嗽,但他沒有傷害他,甚至每天給他做一日三餐,陪他一起吃。

  院子裡有一棵蘋果樹,外面還有一個蘋果園。

  叔父說他們一家都在這兒種蘋果,種了很多年,沈鄴成是沈家最小的兒子,也是最叛逆的,他早早離開閩南,去了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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