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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那頭宣嬈聽聞,下意識問道:「錢雪是誰?」

  盧郁之想著措辭,猶疑回道:「算是我爸的……女朋友。」

  情人這一詞,放在女性身上,多少帶著輕賤感,即便對方自甘如此,他也不願意在言語上羞辱一位女性。

  消化幾秒,宣嬈眼中閃過一道微光;「盧陽之的媽?」

  盧郁之:「嗯!」

  驀然,他又嗤笑著:「而且,我爸近期已經打算讓盧陽之過戶了,等他成為盧二少之後,錢雪成為名正言順的盧二夫人也是時間的事。」

  他語氣中無悲無喜,像是簡單陳述著別人的事兒一般自然。

  聞言,宣嬈眼中噙著一簇火苗興奮地跳動,逮住了幕後之人,還抓住了對方的把柄,不舉起棒槌朝著七寸猛擊,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那種復仇的暢快讓她心頭的頻率不由得加快。

  可是,該怎麼和盧郁之說,他爸被人綠了,而且還一綠多年。

  「盧郁之……」斟酌半晌,宣嬈旁敲側擊:「你和你父親相似嗎?」

  對於她的提問,盧郁之有些疑惑,但是還是老實回答:「眉眼有點相似,但是,神韻上南轅北轍。」

  宣嬈眨巴著眼:「那盧陽之呢?」

  「他和我相反。」盧郁之唏噓:「他面相上和我爸不像,但是,性情像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尤其是桃花上面。」

  發現他在編排自己父親,宣嬈覺有點稀奇:「難得聽到你私底下說人不好的話。」

  「不是不好的話。」盧郁之用指尖輕輕划過眉心,赧笑:「這是事實,海圈盡人皆知。」

  扯了幾句,宣嬈忍不住點到正題上。

  「盧郁之,你相信面相之說嗎?」宣嬈拋磚引玉。

  「呵——」盧郁之自嘲一笑,「以前嗤之以鼻,現在……深信不疑。」

  明明沒說什麼露骨的話,可是宣嬈就是覺得一縷暖風划過耳畔,心頭泛起一絲微妙的輕顫。

  像是轉移話題,她緩緩說道:「人的面相與命數有關,雖然不能一針見血地看出血緣關係,可根據面相卻能推出不同人之間的機緣。」

  「譬如,你和我嗎?姻緣天定,錯過會孤單終老。」盧郁之突然語氣明快的插話。

  「……」宣嬈眉心皺起,想用拖鞋堵他的嘴,呵道:「說正事,不要說騷話。」

  盧郁之不知害臊為何物:「我這是論證,我對玄學之說深信不疑。」

  「閉嘴。」宣嬈幽幽地警告:「聽我說完。」

  對方一陣輕快的笑聲,讓宣嬈更想打人了,但是好歹沒有繼續冒出什麼騷話了。

  「你爸爸面有懸針,雙眉稀疏,人中淺薄,是標準的一副子息危險的面相。」

  「你是福澤深厚的面相,從某種角度來說,正好克制了你爸的克子倒霉相。」宣嬈頓了一瞬,而後躑躅地說道:「而,盧陽之面相陰鷙,帶著一種烈火烹油的假繁華,八字橫硬,活脫脫一個行走的吃席利器。所以……」

  她點到即止,剩下的考盧郁之自己意會。

  面相之說衍生的一些訊息,太過震撼,即便盧郁之平素性子淡漠,一時之間也沒有立刻消化其中推演的秘密。

  氣氛靜謐至極,玄墨撒嬌的喵喵聲,也清晰可聽。

  良久,盧郁之反應過來,推測:「我爸是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絕對不可能給別人養兒子。」

  錢雪這個女人好心機,好謀算,瞞得真好,生生騙了所有人二十多年。

  玄墨跳到宣嬈的腿上,主動蹭著她的手,碰瓷式地求撫摸。

  邊給它順毛,她邊說道:「你爸女朋友謀劃這些年,想把盧陽之遷到戶口上,如果成功了,你爸……是不是就危險了?」

  DNA是懸在錢雪頭頂的劍,靠著這份血緣,盧陽之如果能順利的進入盧家,成為盧家名正言順的人,那麼盧郁之他爸的作用就不太大了。

  不僅沒有用,甚至還是最大的隱患。

  盧郁之張張嘴,有些啞然。

  設想錢雪四十出頭,兒子地位穩固,錢和名分都有了,還有一段年華,如此一來,仿佛自己那位年過六十,兀自喜歡聲色犬馬的年邁老爸,確實就是累贅。

  宣嬈垂眸看著自己袖子上一層貓毛,嫌棄地蹙眉,隨帶提醒:「注意一下錢雪最近有沒有和哪位醫生走得近?如果那位醫生恰好又基因之類的專業,就更好了。」

  「你什麼都不用做,她自己正眼巴巴地找死。」

  盧郁之聞言微微頷首。

  隨即兩人結束了這通訊息龐雜的通話。

  盧宅。

  夜晚,蔚藍的天空零星掛著一顆星辰,徐徐地涼風吹到人臉上,依舊帶著冬尾的肅殺。

  餐桌上,四個人圍坐著吃飯,盧陽之殷勤地為炎官夾菜盛飯,把平常里盧郁之和阿姨的活搶走了。

  炎官臉上雖然沒有喜色,可也沒有默許了他的殷勤。

  「大哥,今年我想帶著陽之回鄉祭祖。」靠著炎官坐著的盧千習故作自然地說著:「陽之也過弱冠之年了,該回家見見祖先了。」

  聞言,餐桌上的氣氛突變。

  盧陽之乖巧地低頭吃飯,一副不爭不搶的模樣。

  炎官下意識看了盧郁之一眼,見他神色如常,靜靜地吃著飯,仿佛沒有聽到一樣。

  人生已然走到末尾,前半生一帆風順,事業順遂,有幸得一位愛妻,一個嬌兒,後半生卻無可奈何地送他們離去,一些凡塵雜念早已經看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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