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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乾起身,恭敬道:「是。」

  「陳風到何處了?」閔危。

  另一人道:「聽傳訊的人說,是剛過了浙州的余益山。」此前,溧陽城守將恥於謀逆,是被殺在帳外,此人便接替了他的位置。

  「倒是慢的很。」閔危聞言笑了笑,道:「既是快到了,也省心了。」

  和剩最先明白他的意思,道:「是要劫他們的糧草?」

  「再過兩月,軍中糧草必不夠,既段治送來了這急需之物,為何不收下?」

  「此次的糧草督運是誰?」閔危再。

  溧陽城守將有些猶豫,終於道:「是戶部左侍郎江詠思。」

  閔危乍聽這名,輕叩桌面的動作停了。

  營帳內顯而易見地靜下來。常同承回想起那些年親眼所見的事情,更是不敢有動靜了。

  「他來尋死嗎?」

  好一會兒,眾人才聽得一道輕笑,身上莫名泛起冷意。

  薛照是一連吃了三回敗仗,卻沒料到派往亭山的人也是無人生還,全被射成刺蝟,躺屍崖底了。是氣得將桌案拍斷了腿。

  他日夜與部下商討,卻得不出任何有用的策略。

  無論何種動作,金州的閔危總是能預先察知。敗仗是不得不吃,手下死傷的兵卒愈加多。再如此下去,他不僅喪失威信,若是閔危打到潛州來,下面之人,臨陣倒戈也是必。

  「倒也不急,現今朝廷派了驃騎大將軍陳風圍剿金州叛兵,我們盡可以坐山觀虎鬥。」這時,軍師提議。

  「到時候,趁著雙方兵力削弱,我們可以派兵渡河,一舉奪下金州。」

  一連的附和聲。

  薛照也拍手稱好:「甚好甚好。」

  ***

  這幾日,林良善沒有再見到張明荔,轉念一想,也知道是閔危的意思。

  至於當初對張明荔說儘管讓她來此,陪同聊天的話,不過是虛假之言。再瞧見閔危的那張冷臉時,林良善也不敢提及。

  至於那晚閔危熟睡時說出的話,她是真的奇怪。若她真的那麼重要,那他前世就不該對她那副態度。難不成她死了,他才覺出這份情意來?

  那些年,林良善窺見過閔危對他人的殘忍無情。有時候,他的無情也針對她。

  她實在不能理解,也看不透他。

  兩世,他們都不是一般性情的人,就如水火不能相融。

  如今待在這處精緻僻靜的宅院,林良善毫不知曉外間的事情,連與林原的通信也斷了。秦易只道是閔危吩咐的。

  這般感覺,恍若回到了前世的鎮北王府,她也是被困,事事只能聽從閔危的安排。凡是有意違抗,他都會拿出那套說辭威脅她。

  此時,院中的人,除去紅蕭能說上一兩句話,其他人都是謹慎做事,閉口不言。

  是因為早就料想到會這般,所以才將紅蕭一併帶來嗎?想到此處,林良善對閔危的恨意是更深了一分。

  她以為重來一世,可以走上不一樣的道路。

  可到底是她想當。

  第四日夜晚,屋外隱約落了小雨,打落在碧綠的玉蘭葉上。涼風吹得雨絲飄進窗內,紅蕭趕忙去關窗,卻驚呼了一聲。

  林良善順著她的目光望向窗外,隱約見昏暗中,一人正大步而來,未撐傘,整個人浸在初春雨絲中。

  是閔危。

  她認出來,吃驚地站起身,還未及胡思亂想些什麼,那身形高大的人已進屋來。

  他甫一進屋,林良善就察覺出不對。

  不同以往臉上還帶著笑。此時的閔危,眉眼落著陰翳,唇抿成一條直線,臉色極其難看。他身上的玄色衣袍被雨水浸透了,頭髮也正滴落著水。

  他眸中毫無溫度,定定地看著那略微驚慌的女子。

  林良善委實不知道他又抽了什麼瘋,轉頭對身後的紅蕭道:「你先出去。」

  紅蕭猶豫再三,還是出門了。

  待屋內只余兩人,林良善才道:「你做這副樣子給誰看?我又是哪裡惹到你了?」

  可等了好一會兒,那人也不說話,就那樣盯著她,把她看得毛骨悚起來。

  林良善不禁往後退了兩步,卻聽到一聲:「是你與她說我喜歡吃甜的?」

  「是,怎麼了?」她道。

  就在她這話出口時,閔危陰沉沉的面上露出一抹笑,平靜道:「沒怎麼,去拿帕子來,給我擦擦發,都被雨淋濕了。」

  林良善就沒做過伺候閔危的事,加之心中恨意,自不願意。

  「你自己去。」

  他唇邊的笑意加深:「真不去?」

  閔危想及張明荔遞過來的那串糖葫蘆,以及周遭的起鬨聲,火氣是真的要壓不住。此前江詠思作為糧草督運一事,已在他心下久壓。

  「一樣的話,我不說第二遍。」他臉上仍掛著笑。

  林良善看著他,握緊了拳頭,也是真的冒火了,叫道:「我就不去!」

  他掀袍坐在一張凳上,沉默地看她。

  又是這樣。

  林良善故意轉過身去,避開他的目光,卻聽他說:「此次來金州平叛我這逆賊的是陳風,你猜猜一道同來的還有誰?」

  莫名提出這個題,她聽出其中詭異,道:「這是你該操心的事,與我何干?」

  「真的?」

  閔危壓著燥火道:「既如此,我殺了江詠思,你也不會怨我,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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