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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讓她想起那些……臉紅心跳的事。

  淳修把食盒遞給她, 很溫馨地比了個手勢, 說是清音寺眾師兄弟特地為她準備的膳食。

  她笑著要去接,卻被上官芮攔住,「陛下膳食自有御廚準備, 不牢小師父費心,還請回!」

  作為皇帝身旁的女官,涉及女帝飲食安全,保持警惕確實是無可厚非的。

  淳修一臉無辜,有些委屈。

  蕭靜好忙道:「上官大人,他們不會害朕的!」

  「可是,陛下……」

  「朕的話,這麼沒有分量?」她冷眸以對。

  繞是再不合規矩,皇上都拉下臉了,上官芮再講規矩,也不得不服從。

  接過食盒時,蕭靜好看見湛寂的臉色並好不到哪裡去,陰沉沉的,並不高興。

  蕭靜好暗自喟嘆,自己又何嘗不氣?

  過往風霜如同刺刀砍在她胸口上,淚與恨,愛與仇,都只能靠自己慢慢消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她一直繃著的弦之所以沒斷,得益於那些年在佛門中學得的心經,得益於作為師父的他教給她喜怒不形於色的絕技。

  但她終究只是個女子,轉身的剎那,眼淚就掉出來了。她想,他們之間的鴻溝,不是君臣,也不是和尚與女帝,而是彼此之間那種莫名的保留,愛著,也防著。

  諾大的皇攆內,她盯著食盒看了半響才緩緩打開,只是一眼,她就心疼了。

  裡面躺著根金黃色的兔子狀糖人和一封書信。

  她顫抖著手打開信件,上面是化成灰也認識的,自己曾經無數次模仿過的字跡,他寫道:

  「不要再不辭而別。」

  不要再不辭而別!

  那字跡蒼勁有力,不難看出有些浮躁,這並不才符合他沉著冷靜的性格。

  就這麼一句話,她好不容易立起來的自認為很堅硬的銅牆鐵壁轟然崩塌!登時熱淚盈眶,心說:

  放棄抵制吧蕭靜好,人家一句話就讓你潰不成軍,就算這一世還會重蹈前世覆轍,你依然愛他無法自拔。

  不過,話說回來,老天既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她又豈會再走老路?

  .

  七月就這麼忙忙碌碌過去了,轉眼來到中秋佳節,普天同慶和闔家團圓的日子。

  御書房外的桂花開了一波又一波,清香撲鼻,這讓蕭靜好即便在裡面批一天的奏摺,也覺得精神抖擻。

  南齊尚在恢復中,即便是中秋她也沒敢怠慢,給眾臣准了假,自己卻埋頭苦幹。她本是心性灑脫愛玩之人,如今攬了這天下之主的差事,把自己禁錮在這深宮宮牆內,再也不能隨心所欲了。

  正傷懷著,卻批到一份路瑤路尚書的奏摺,一目十行看完,禁不住驟起眉來。

  看了眼身旁站半天連眼睛都很少眨的上官芮,蕭靜好把奏摺遞了過去,「你且說說,此事是真是假。」

  上官芮恭恭敬敬接過,也是蹙眉,說道:「路尚書奏摺上說,近來有不少儒家聖賢進京傳揚儒學,然而卻受到國師明里暗裡的阻止,導致儒學難在健康立足!

  他這麼做……難道是想讓佛教一家獨大?」

  蕭靜好兩手撐著下巴,似笑非笑道:「你覺得呢?」

  上官芮一頭跪去了地上,「臣不敢妄議!」

  台上的人笑著,「有何不敢妄議,今日的奏摺,一半以上都是勸朕啟用儒學,不能讓佛教一家獨大。」

  「那陛下認為……」

  蕭靜好一掀衣袍,站了起來:「朕覺得此話有理,文學就該包羅萬象百花齊放,儒學思想歷經千年發展,自然博大精深,朕若能再度啟用儒學,當然是件好事。」

  上官芮小心翼翼跟在其後,「若真如此,只怕國師那邊,你們……」

  她知道她想說什麼,一旦她啟用儒學,勢必會打破佛教眾僧在南齊的壟斷行為。而當下佛門最具代表的,湛寂絕對是第一人!

  他不是自私自利之人沒有遠見之人,明知她鼓勵儒學,現下卻要跟自己唱對台戲,居然壓制儒學?為什麼?蕭靜好心裡揪得緊。

  「聽聞今日白虎街有儒家弟子講學?」快到門邊時,蕭靜好問道。

  得到上官芮的肯定後,她調頭回寢宮換了身衣裳,吩咐道:「今日朕微服私訪,不可伸張,也無需安排太多人跟著,我帶蓉蓉一人去即可。」

  .

  白虎街,十里長街燈火輝煌,萬人空巷,熱鬧非凡。

  滿湖花燈直通向天邊,男人拉著女人,婦女帶著孩童,把滿滿的心愿寄托在那盞燈上,花燈承載著願望,一搖一搖地飄向了遠方。

  蕭靜好身著水墨色裙擺站在小拱橋上,望著這一幕發愣,她問:「蓉蓉,你有什麼願望?」

  小丫頭想了想說道:「希望陛下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馬屁精。

  蓉蓉嘿嘿笑著,斗膽問道:「那陛下您呢?您的願望是什麼?」

  「我嗎?」她盯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喃喃低語:「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

  說話間,只聞閣樓一邊想起陣陣鼓掌聲,她們聞聲而去,裡面坐著的赫然是幾位儒家學子,正慷慨激昂道地講著儒學的經典。

  其實那些書蕭靜好都讀過,能傳頌上千年的東西,自然是精華。她沒直接上樓,只是對身旁侍女說道:「你去跟上官芮說一聲,讓樓上那幾人明日進宮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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