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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當她正過得恣意時,前塵往事卻又如洪水般襲來,打破了她所有美麗的幻想。

  前塵過往本已不復存在,可就在想起來的剎那,猶如昨日,一樁樁一件件,都在刺激她的每個感官,像尖銳的兵器,扎在她心上,一下下地疼,一股股鮮血往外流。

  被竊取的果實,替代的江山,慘死的前因後果……

  這一世雖出現了偏差,可照現在的形式下去,依然還是奔著同一個結果去的!

  不,蕭靜好在內心掙扎,既得重生,絕不平庸!

  這些轟然而至的記憶,為何她拜師之前沒有?愛上湛寂之前沒有?偏生要在她手握江山後,要在他們師徒情變為男女情後,要在他破了她的身之後……

  天意嗎?蕭靜好笑了,她不信。

  她全身上下沒有哪裡不疼,只剩脖子勉強還能動,僵硬著側頭看去,發現自己果然躺在湛寂的懷裡。

  深夜,月光輕柔,夜燈微亮。

  激情過後,男人雙眼緊閉,呼吸勻稱,眉頭平展,不似以前要麼不睡,要麼眉頭緊鎖充滿戒備,這夜他似乎睡得很香。

  湛寂像是要把這十多年沒睡過的覺都補起來似的,素來風一吹就醒的他,這下卻睡得十分沉穩。

  蕭靜好目不轉睛描摹著他的輪廓,眼睛、鼻子以及微腫的紅唇,每一寸肌膚都被她收入眼裡。

  從師徒,到君臣,從君臣到情人,天知道她是如何肖想他的。老天知她所想,知她想要他想了已不是一天兩天。

  他一個吻一個眼神,她就會生生死死墮入深淵,不論前世,還是今生!

  蕭靜好深深地閉上眼,兩行清淚順著臉頰兩側流下。

  她不是個優柔寡斷揪著過去不放的人,曾經是曾經現在是現在,她愛上了這個今後會奪她帝位、誅她族人的人,這點上,她不逃避,愛便是愛了!

  很久才睜開眼來,她木訥地抬起右手,輕輕拿開他放在自己不著一絲的腰上的手,忍著劇痛翹起身,赤腳去到地上。

  月光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每一寸肌膚,甚至還殘留著這個男人觸摸過的痕跡,熱情熱火的,意亂情迷的。

  而現在,為了弄清楚一些事,她不得不得先行離去。

  蕭靜好狼狽地蹲去地上,激情過後,滿地狼藉,袈裟鳳袍裙擺亂七八糟揉在一起。她刨了半天,才找到她的白羅中單、紅色腹圍和金絲鳳袍。

  起身時兩腿一軟,險些栽倒在地。她胡亂穿上衣袍,開門的剎那,眼角被風颳得有些痛,樹影婆娑,葉鷹咕咕,是她一瘸一拐落荒而逃的身影!

  馬棚里栓著兩匹馬,一白一黑。黑的是她騎來的,白的是湛寂騎來的。

  蕭靜好站在黑馬前,往日翻身就能上去,此時居然連腿都邁不開。她空站了良久,只能冒著被撕裂的風險,爬了上去。

  她輕嘆:情愛之歡,到頭來卻落得一身淤青,到底何苦來哉。

  .

  破曉時分,天邊翻起了白魚肚,守門的士兵因為徹夜值守,疲憊不堪,這會兒脾氣正暴躁。

  一人眯眼看見遠方有馬匹進城,看也不看是誰,揚聲怒罵:「滾滾滾,天亮了再來。」

  那廂勒馬,馬蹄響了幾下,沒回話。

  士兵越罵越起勁,「嘿,讓你滾你沒聽見嗎?半夜三經出沒,不是偷就是嫖!」

  來人還是沒說話,士兵眯著條眼睛縫看了一眼,只是一眼,那金絲鳳袍險些閃瞎他的狗眼!

  「砰」一聲巨響,士兵失魂落魄跪去了地上,五首投地,連連磕頭:「陛下饒命,小的有眼無珠,小的罪該萬死!」

  蕭靜好錘眼看去,七分冷意三分怒氣,沉聲道:「張嘴即是污言碎語,毫無半點風度可言,自領二十軍棍,罰半年俸祿!」

  這要換以前元帝在位時,自己早死了,沒被砍頭已然萬幸。只是女皇這自內而外的霸氣,確實不是上者能比的,他頭都不敢抬,一句「謝主隆恩」還卡在喉嚨里,只聽馬蹄聲起,人已絕塵而去!

  士兵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大清早的,皇上怎麼會獨自從外面回來?

  .

  太醫院

  滿琦自進太醫院為官後,每日都起得很早,尤其是今日,登基大典在即,她更是不敢怠慢。

  正在院裡整理草藥的她,見人有人飛馬而來,心說是誰抽風,大清早騎馬在太醫院門口橫衝直撞。

  待見馬匹走近,她驟然一驚,忙起身,跪地:「陛下親臨,臣有失遠迎!」

  蕭靜好隨時都有從馬上栽下去的風險,勉強笑道:「滿姐姐,就連你,也都要跟我三拜九叩了麼?這諾大一個皇宮,是不是沒真心待我的人了。」

  滿琦見她說話有氣無力,明顯氣血不足,忙起身道:「此一時彼一時,禮節不可丟。

  我對你恭敬有加,其實也是保全自己,省得被人說,仗著與陛下交好,我滿琦便目中無人,嬌縱成性,見了陛下竟連禮都不行!」

  「行行行,這麼說來,倒是我考慮不周。

  你與路大人同下江南賑災,什麼沒學到,他那油嘴滑舌的品行,倒被你學得七七八八了。」蕭靜好竟還有心思打趣她。

  滿琦臉一紅,低頭含笑,說不出話來。

  直到聽見句「過來,過來扶我一把,」,她才如夢初醒,踱步過去。

  蕭靜好根本下不了馬,整個人都倒在滿琦身上,落地時,站都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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