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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不知, 真到了那日, 你可還願意在我身旁, 對我耳提命面。

  這話她沒敢說出來,只得縮在被子裡這樣問:「所以, 師父是來同我一起並肩作戰的嗎?」

  湛寂平淡的眼尾瞥向她, 話音往上翹,「你覺得呢?」

  那就是了,蕭靜好又嘆起氣來, 「一旦參政,你便很難再全身而退,跟著我躺這渾水,真的很……」

  「也不全是為你這白眼狼。」他果斷截斷她的話。

  「……」

  她眨巴著眼睛,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看來,白眼狼、狼心狗肺等吃裡扒外的形象在他心裡已經根深蒂固

  湛寂靜默片刻,正經回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她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清音寺能僥倖地避過宋太后的「滅佛」行動,說不準還會有多少次這樣的行動,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不論是尋仙問道,還是就地成佛,一個風雨飄搖的國家是不允許他們虔心修行的。

  這時,她耳邊又響起了他的教導:「人生有兩條路,一條是必走之路,一條是想走的路,唯只有走完必走之路,才能走想走之路。」

  她終於明白,這必走之路,便是擔負起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職責,至於他自己想走的路……

  「不知,你想走的路是什麼?」蕭靜好怯懦地問。

  湛寂站直了身子,離她稍遠了一些。清冽的檀香味驟然遠去,她像忽而失去什麼重要東西似的,沉淪在傷感中無法自拔。

  他不語,她便起身半靠在床上,側頭換了話題:「既然決定了明日再回宮,為何我今夜就要穿這身繁雜衣裳?」

  燈光把他修長的身形拉得更長,他穩穩噹噹說道:「試衣裳。」

  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蕭靜好笑問:「僅如此嗎?

  適才……你可是已將我全身看了個透徹,你知道的,人家可是清清白白一姑娘,這往後,可怎麼辦啊?」

  她在試探的邊緣來回蹦躂,試圖能撬開他無堅不摧的防守線。

  他就那樣靜靜地望著她,幾欲張嘴想說話,卻都被他一一咽了進去。額頭上的青筋因為克制而變得越來越粗,眼睛也紅得不像話。

  蕭靜好就這樣與他對望了許久,見他被自己逼成這樣,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可人就是如此,一旦對某人有了念想,就總想得到個答覆,哪怕這個回答能讓她滿意的機率微乎其微,哪怕她知道他的身份根本不被允許談情說愛,哪怕……他們之間是差著十二歲的師徒關係。

  既希望他回答,又怕他回答,但如果真的什麼都不說,她又覺得心癢難受。

  見湛寂久久不語,蕭靜好一顆心像被刀絞過,疼得緊,她側頭避開他的目光,珍珠般滾出來的淚水隱沒在了黑夜裡。

  「我知道了,你走吧。」她啞啞地說著,幾乎發不出聲。

  念他百轉千回,卻只能做到這個份了,再多也是徒勞,矛盾致死,疼痛致死。

  湛寂卻沒依她言離開,而是重新坐回床上,不由分說將她厚重的外衫從肩上往移下,又把她的手從衣袖裡解脫出來。

  既不給人回饋,又如此胡亂撩撥,殺人還不過頭點地,這樣的懲罰會不會有點過分。

  蕭靜好這般想著,心裡氣極,不論是要脫光還是如何,這次她絕不做任何回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了。

  但他只脫到中衣,為她解去腰帶後,就沒再動了。蕭靜好早就被勒得喘不過氣,如此一來,她倒是好受了不少。

  見人沉默,湛寂挑起眼尾,伸手過去,這次沒捏她下巴,而是捧著她巴掌大的臉,輕輕一用力,便把她的臉轉向了自己。

  見她哭紅了眼,他心上不由一顫,蹙起眉來。

  深知這是她最後的底線,不論之前如何鬧騰,到了她的底線,再悲痛也絕不回頭。

  像極當年在古松下,他一口回絕說不收她時,她轉身離去的渾勁兒,哭得稀里嘩啦,卻始終沒有回頭,就如現在,固執又倔強。

  湛寂就著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的臉龐,擦去她決堤又熾熱的眼淚,目光炯炯,開口亦是沙啞:

  「現在還不是時候。」

  蕭靜好愣了愣,哽咽道:「什麼叫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

  湛寂把她的臉向上抬了一些,直至她願意看著自己,才耐心說道:「你問我將你全身看了個透徹,該怎麼辦。我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現在還不是時候,意思是以後會有這個機會嗎?這個「時候」是她理解的那個「時候」嗎?不否認,就是不拒絕的意思嗎???

  「你你你,這話什麼意思,能否再說明白點。」

  她的臉還被他捧在手心裡,每一次起唇,唇瓣都會有意無意地擦到他的手指。

  湛寂話不說第二遍,忙收回他滾燙的手掌,說了句「明日接你回宮」後起身欲走。

  蕭靜好心下慌亂,用小指勾住了他的小指,看似無意實則有意。

  她朱唇殷紅,臉色粉撲撲的,微微顫顫說道:「是不是我不夠美,身材也不夠豐盈,所以蠱禍不了聖僧你。」

  「………」

  湛寂瞥了眼被她拉到變型的小指頭,用另一隻手輕輕勾過她下巴,赤紅的眼只差在她臉上盯出個窟窿,才又輕又快地在她肉臉上捏了一下,自牙縫裡擠出句耐人尋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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