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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想,自己恐怕是無藥可救了。

  .

  直到天色擦黑時,才有人爬到房頂把她們兩解救出來,蕭靜好本以為會是淳淵,不曾想來人竟是路瓊之。

  待將她二人安全弄到地面,路瓊之才豎起大拇指說道:「二位可真是勇氣可嘉,讓你們走你們不走,反而還折回讓佛祖顯靈。」

  蕭靜好忙不得跟他解釋,張口便問:「我師父傷勢如何?」

  路瓊之一臉擔憂,嘆起氣來:「實不相瞞,不是很樂觀。」

  「怎麼會……」她一顆心慕然蹦到了喉嚨口,話都說不全,「路,路大人,你讓百里燁多等我一會,我我我去看看他。」

  路瓊之想了想,點頭道:「殿下控制好時間,百里燁的人已候在山下,不能停留太久。」

  待人失魂落魄離開,滿琦才喃喃問道:「怎麼會這樣?」

  路瓊之側頭望著月下女子,半響才搖頭表示不知,「即使昏迷不醒,他依然擁有無比驚人的意志力,凡是近他身想脫他衣裳為他包紮傷口的,皆被他釋放的內力所傷,就連我……也未曾倖免。」

  .

  紫柏齋,月色如勾,樹影婆娑。

  蕭靜好人還沒到,便聽「砰……」一聲巨響,只見淳修的房裡忽然飛出道倩影,直直滾下石梯。

  那人身著高貴的綾羅綢緞,身材窈窕,容貌甚美,「哇……」地吐了大口血,儼然是長公主蕭明玥。

  這怎麼就飛出來了?蕭靜好不明所以,站定沒動。

  一旁的張繼臉色難看,捏緊拳頭彎腰把人扶起來,克制了許久才說出句,「公主何苦。」

  蕭明玥被那股內力傷得不清,哭哭笑笑,面目猙獰,一扭頭,看見了卸去僧衣後身著女裝的蕭小九,瞬間火冒三丈。

  「殺了她。」她怒目而視,顫抖著嘴唇咬牙說道。

  張繼抬眸望去,月下之人提了個燈籠,身形比尋常女子高出些許,輕衣薄衫,三千青絲挽一半留一半,髮髻上只帶了根簡單卻無比精緻的木簪,目光灼亮似琉璃瓶,正以一種野獸領土被侵犯般的眼神盯著長公主!

  他踏步上前,主動擋在了蕭明玥面前,回道:「九公主亦是千金之軀,臣不敢,但臣也絕不會讓她傷到公主絲毫。」

  蕭明玥扒開張繼,直視著那邊。

  蕭靜好勾嘴輕笑了一聲,若無其事提著燈籠走過去,與她擦肩時,在她側面說道:「怎麼,沒人可以供你使喚了嗎?」

  「蕭,小,九!」蕭明玥咬牙切齒。

  帶來的幾百個暗衛,都去追那倆馬車了。她還以為現在人要麼毒發身亡,要麼已經被剁成了渣,卻不想竟又活生生站在了自己眼前!

  以前蕭小九在皇宮根本沒有存在感,又小又丑,唯一一次人模人樣還是那年太后的茶會上。

  所以九公主生死於否,蕭明玥也不會過多關注。直到她在長街上看見了那些刺痛眼睛的橫條……在藏經閣後門看見那些刺痛眼睛的畫面……她才下定決心,此人必死!

  「我叫蕭靜好。」她星眸微彎,漏出絲純真無邪的笑容後,自顧自踏上了台階。

  「你容貌與以前沒有半點相似之處,腳底也沒有梅花烙印,沒什麼能證明你的身份,你就是孤魂野鬼,什麼都不是!休想再回健康。」

  她那無所畏懼的樣子,太像,太像湛寂,蕭明玥受了刺激,轉身破口說道。

  好像是的,不提醒,她都快忘了這檔子事。

  蕭靜好頓了頓,悠悠然回頭,眼中光芒乍現,不卑不亢道:「我有身份時,被構陷,被污衊,一路逃亡,饑寒交迫、瘦骨嶙峋,那一年,不過十歲。

  現在,我並不想刻意證明自己是誰,我要讓宋依阮大開國門,用最尊貴最至高無上的禮儀親自將我迎進健康、迎進皇城!

  是公主,她得迎;不是,她也得說我是!」

  她挑眉,輕輕一句,「如此,豈非更有意思?」

  她的話聲不大,甚至透著些許漫不經心,然而蕭明玥卻被那股不知從何處來的銳氣和寒氣驚得退了半步,良久才勉強鎮定道:「你別忘了,你母妃還在宮裡。」

  蕭靜好抬起眼皮,直至看進對方眼底,才陰柔一句:「蕭明玥,人都是有逆鱗的。

  你一再觸碰,當心著被颳得體無完膚。」

  話落她轉身大步離去,她知道這條路困難重重不是兒戲,以前是她心有餘而力不足,以後,她要保護每一個自己想保護的人。

  .

  照看湛寂的僧徒接連被內力扇飛,現下正在慧靈禪師跟前哭訴。

  趁著沒人之際,蕭靜好進屋,反手關上房門,也將所有的紛繁雜亂爾虞我詐關在了門外,只求換得片刻告別的寧靜。

  因為其餘兩間禪房尚在修繕,湛寂住在淳修的房間,而善良的淳修,每每遇見師父出事,先躲起來哭夠再說。

  房中青燈如豆、寥寥檀香,湛寂一身血衣躺在昨夜她睡過的床上,雙眸緊閉,臉色白的像抹了層麵粉,要不是偶爾還聽得見他微微的呼吸聲,還以為他已經……

  就這樣的一副軀體,怎麼能發出如此大的內力將靠近的扇出去呢?

  蕭靜好離他更近了些,心裡這般想著,輕輕說了句:「是我,靜好。」

  她沒喊他師父,只是打了個招呼。之後又來來回回走了幾圈,發現自己並沒被扇飛!心下狐疑他們是不是危言聳聽,師父哪裡會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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