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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事關重大,單憑你我二人,無權無勢,勝算為零,不如我們報官或者匯報給師叔。」

  「不能報官,報官就等於把淳淵主動推出去了。」蕭靜好果斷說道。

  湛寂帶她不同嗎?沒有吧,只怕是更嚴格。

  她心裡雖這樣想,說的卻是,「若他想對付的人是我師父,那就更不能如他所願了……」

  那種人怎麼能染指湛寂佛子,她是不會讓師父落入那種喪心病狂的人手中的,覺不可以。

  「此人睚眥必報、心狠手辣,他敢直接砍淳淵的手指以做威脅,說不定我現在已經在他的監視範圍內了,若這個時候碰他逆鱗,只怕後果不堪設想,對我們寺、對我師父以及對淳淵都是不好事。」

  淳離:「可師叔遲早會知道。」

  蕭靜好認真分析了一番,「當務之急,是不讓姓賈的有機會把這事捅出去。至於淳淵的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師父們肯定都會知道。」

  「你打算去赴約?不行,這太危險了……這絕對不行!」淳離急得脖子通紅。

  蕭靜好看著那坨血跡斑斑的碎布……兩眼通紅。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說到底,皆因那日她碰到賈賦才引起的矛盾。

  雖然賈賦因為高利貸的事恨透了清音寺的僧人們,他總會找到各種藉口對付山上的人,但也是她那日因為聽到母親的消息,留了一腳所引起的導/火索。

  若非如此,姓賈的也不會盯上淳淵。

  淑妃總說她戾氣過重,讓她在佛門虔心悔過,若敢有別的念想,便只能為母親收屍。可事到如今,卻不是她不作為別人就肯讓她靜修的。

  沉思片刻,她壓低說:「此事並不是無解,只要我們配合得當,能救出淳淵,且讓那賈賦有苦說不出!」

  淳離半信半疑,卻又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何解?」

  蕭靜好披上剛到清音寺時湛寂給的衣袍,兩年前穿著有些大,現在剛剛好。那是件俗家衣裳,加上她並沒剃度,兩年來越發出落大方,如此一番整理,更像偏偏公子。

  她低聲在淳離耳畔一陣嘀咕,

  淳離聽後,埋頭苦思,「你確定此計可行?」

  「若屆時不行,你再喊我師父也不遲。那賈賦要用我威脅師父,不會輕易讓我死的。我先走,你一刻鐘後再出來,照我說的去做。」

  她一口氣吹滅油燈,輕輕開門左右環顧一番,回頭又道:「動作輕點,千萬別驚到我師父。」

  於兩年前相比,她勇敢了太多。以前的恐懼來自於未知,這兩年她記起很多事,恐懼便在她身上慢慢消退。

  滿府尚在服喪期,多半人都在靈堂守孝,所以守門的侍衛不多,蕭靜好繞到後門,乘著夜色溜了出去。

  .

  新春的夜晚依然很涼,深夜的梁州城靜得只有雞犬之聲,唯獨「如意芬芳」歌舞昇平,燈火徹夜不熄。

  這是梁州城最大的歌舞坊,她一身公子打扮,雖看上去不矮,但也不成熟,出現在這種地方實在違和。顯然是賈賦打過招呼,守門的一見是她,與身旁的人相互遞了個眼神,便在前面為她開路。

  抬腳踏入門檻之際,她忽覺後脖頸一涼,跟被人盯著脊梁骨似的,急忙扭頭看去,長街很長,只有三兩個燈籠在黑夜裡搖晃………

  她暗暗自嘲,這些時日受師父影響頗深,總有種他無處不在的感覺。

  一進閣樓,五花十色的燈刺得人眼疼,她四處留心打量著,這些光均來自於頂樓垂釣而下的五彩琉璃,奢華至極。閣樓內是個原型設計,包間分別繞著樓梯盤旋而上。

  此時夜也深,聽曲的人們多半在包間裡,是以大堂無人。

  行至三樓時,她離那盞巨大的琉璃燈最近,趁人不備,猛力拉了下最近的銀勾,這導致有幾束燈盞赫然掉落,一路從頂到腳,不知碰掉了多少琉璃。

  樓里轟然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響聲,一路火花帶閃電!

  這種東西十分昂貴,弄碎一顆有人終其一生也賠不起,所以路過的基本都是有多遠躲多遠。

  而蕭靜好這廂,無疑是引起了大動亂,還以為是地震了,片刻功夫,閣樓里人聲鼎沸!幾乎所有人拼了命地奪門而出,東竄西跳、烏煙瘴氣亂作一團,有的連跳樓的動作都準備好了。

  賈賦也攜其部下跑了出來,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定神一看竟是她在搗鬼,眼中殺意如烈火般噴出。

  為她引路的兩人臉色驟然一變,一把將她按死死按在地上,臉重重貼著木地板!霎時間她整張臉都麻了,半分動憚不得。

  「你找死嗎?」一人惡狠狠說道。

  「哪個天殺的不長眼弄壞了我的琉璃盞?老娘讓你賠到下輩子!」老媽媽嗓子尖銳,人為到聲先至。

  她一出場,整個樓閣登時變得鴉雀無聲,都在等著好戲。

  那老媽子一雙柳葉眉氣得能飛出去,恨不得將眼前人碎屍萬段!

  她帶著一二十個打手而來,上下打量了翻蕭靜好,噗嗤冷笑:「你是拿錢賠,還是拿命抵?就你這身板,只怕一錘就死了,賤命不值我一顆琉璃,就是做成屍蟞,也難解老娘心頭之恨!」

  蕭靜好故作害怕,看了眼賈賦,低頭到畏畏縮縮說了句:「我家主人叫我弄的。」

  老媽媽轉頭去問廂房外的賈賦幾個意思?那廂毒辣的眼睛卻盯著蕭靜好,笑得叫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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