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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等價交換麼?她怎麼覺得那字比那串糖人值錢多了。

  蕭靜好嘟囔道:「依師父所言,我們所行的善就是有選擇性的,那且不違背了出家人當以慈悲為懷的理念。」

  「任何事物發展都有其規律,我們不能強行打破這個規律,否則便是好心做壞事。」

  他總是在說教方面顯得特別耐心。

  蕭靜好禁不住多看了眼略微在前的師父,他所主張的善,不是如聖母那般,而是相對的,有原則的,審時度勢的。

  想必此次帶她下山,也是讓她來歷練的吧。

  這可真是個無懈可擊的人,他有懈可擊嗎?至少她暫時還沒發現。

  蕭靜最終隨湛寂一同站在了梁州刺史府外。

  路瓊之被貶至梁州,這點她一點也不覺的奇怪。如今的蕭皇,與其在他身邊提心弔膽,不如遠離朝堂退而求其次。他這步棋實則明哲保身,是他路相的風格。

  刺史府門外立著兩遵威武的石獅子,大門也貼上了春年,顯得尤為喜慶。守衛的見來人是湛寂,禮貌地詢問一二後,轉頭進屋去報信。

  正疑惑此行的目的,便見路瓊之一襲紫衣長袍風風火火從庭院走來,臉上帶著如沐春風般的笑意,張口便是:「什麼風把佛子給吹來了?正在準備年初一早飯,被你兩趕上了。」

  昨晚才跟他說過今日會來府上,湛寂面無表情看他演。

  三人前後進門,刺史府池館水榭、假山怪石居多,路瓊之帶領他們一路往西轉,走過穿堂,裡面有個儀門內大院落,院中有四五間大正房,皆是軒昂壯麗,雖是冬日,裡面確實蔓藤相映,真是好看極了。

  蕭靜好隨他們進房,路瓊之招呼他們坐下,又命人端來茶水和糕點,眼見湛寂沒動,她亦規規矩矩坐著。

  趁著路大人去了後廚,蕭靜好低聲問道:「我們來做什麼?」

  「吃年飯。」湛寂斬釘截鐵說道。

  她表示十分疑惑,「可是,可是戒律清規上明明說不能吃葷的。」

  他說:「你符合『開齋』原則,可以吃。」

  「開齋」是說酒、肉、五辛屬于禁食,但如果是為了治病,是可以吃的。

  若真如此,那就太好了,蕭靜好暗自竊喜,但又有些沮喪,「可我只是受傷,吃這些又不是對症下藥,若被湛明師伯知道,勢必又要拿師父大做文章了。

  她一直不敢觸碰,是不想吃,只是湛寂高處不勝寒,她不想因為自己的過錯而連累到他。

  湛寂坐在靠窗的位置,身後的光影遮去了他大半張臉,餘下修長而端正的身影,她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覺他異常沉默。

  片刻後聽他沙沙一句,「你太瘦。」

  .

  湛寂在他們用餐時便去了別處,路瓊之說他去天牢慰問賈賦,具體是為什麼,也沒人知道。

  趁著師父不在,蕭靜好忙壓低聲問,「你是不是把我的身份跟我師父說了?」

  「那哪能,當初那封信上,臣只說你是我救下來的難民。公主安危大於天,任何人都不能說的,臣絕對沒說。」路瓊之滿臉真摯,跟蒙受多大的不白之冤似的。

  「當真沒說?」她再三確定。

  路瓊之點頭,「當真沒說!」

  看他這樣子,似乎所言不假。她這才敢斷定師父不讓跟淳淵他們過多接觸,是因為大人們的恩怨!

  那頓飯她吃得很不是滋味,剛到清音寺那會,每日都想念珍饈美味,本以為再次吃到起碼會喜極而泣,可東西到了嘴裡竟是食不知味覺。

  寺里的齋飯雖是素食,但生活在上面的人體魄健碩,少有病痛。蕭靜好確實是因為長身體才瘦成這樣的,可並沒到影響到她健康的地步。

  湛寂那句「你太瘦」一直在她耳邊縈繞,沙沙的,啞啞的,揮之不去,揮之不去……

  「公主在想什麼?」路瓊之在一旁問道。

  沒有外人在,他變得十分拘束,也不同她一起上桌吃飯。

  蕭靜好來回看了眼四周,見四下無人才說:「路大人,別這麼叫我了,我法號靜好。」

  「公主就是公主,臣怎能逾越。」路瓊之忽然變得一本正經,舉手投足無不是官方那一套。

  她盯著碗裡的滋補雞湯發愣,自嘲起來,「亡命之徒而已,既是師父和路大人的美意,靜好會好好吃的。」

  路瓊之笑了笑,沒否認。

  昨夜湛寂說的有事相求,便是今日會帶她用膳,不光今日,直到法會結束,公主都會在這裡用餐。

  「我聽賈賦說,過些時日太后和長公主都要來梁州,此事可真?」蕭靜好給自己盛了碗湯,忽然問道。

  那廂點頭,「有這麼回事,據說是來為新皇祈福的。」

  蕭靜好將雞湯喝淨,一陣酸笑,「皇兄的行事作風,恐怕連佛祖也救不了。」

  見路瓊之不語,她躊躇片刻,終是問道:「我母親可還安好?兩年來,她不給我傳半點消息,似乎也有意不讓我打探她的消息。

  路大人,皇后好強好勝,母親是向佛之人,素來不爭不求,我只是擔憂……」

  叫她思母心切,路瓊之嘆氣,如實說道:「淑妃在你走後便被太后軟禁,不過並無生命危險。」

  她滿臉木然,悲從中來。果然還是被當作了人質,目前來看,是只要她一天不被發現,她母妃似乎就不會有生命危險,可這並非長久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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