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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亞特笑得無奈又溫柔極了,他的心口明明已經空了,卻很軟、很暖。
即使不知情,她也在下意識保護他的心臟呢,真好。
第二天。
景霄開著跑車,何衛仁開著他的小破計程車,兩人一起趕去九鼎協會準備出發。
阿爾·亞特在門口送走他們,看著家裡需要搬去京都的東西都完成託運,便和肖翠芳坐車直達機場。
景霄與何衛仁到協會門口的時候,押送冬青的隊伍已經準備好了。
一共五個中級小金鼎,帶隊的隊長姓張。
景霄和他握手交談了幾句,隨即低聲商量道:「等到了那片天鵝棲息地的時候,讓冬青坐我的跑車,我帶著她看看天鵝。」
張隊長這才明白景霄為什麼開了跑車過來,那個車頂是可以摺疊收起來的,能無阻礙地看風景。
他爽快應下:「行,多帶她看看風景,對小姑娘的心理也有好處。」
他想了想又道:「咱們路上換著人開車,今晚不休息,這樣明天趕到棲息地的時候,就能在那住一晚,讓小姑娘多散散心。」
顯然,張隊長對冬青的遭遇也懷著惋惜之情。
景霄感激地和他握了握手。
出發時,聽聞消息的班主任王老師,冬青的其他任課老師和同學們,租房的鄰居們,都來給冬青送行。
很多人都忍不住哭了,冬青班裡的十幾個女同學帶著哭腔大喊:「冬青,我們等你回來!」
「等你回來一起重拍畢業照!」男生們紅著眼眶跟著大喊。
「咱們班畢業照一個人都不能少!」全班同學齊聲大喊。
冬青趴在車窗上看著他們,使勁兒地和他們揮手道別,強忍著眼裡的淚水不掉下來。
幾位出來維護秩序的小金鼎都忍不住別開眼,不忍心看。
等押送車開走,副會長李榮濤見王老師哭得幾乎站不住,便安慰她道:「放心,那些傷害冬青的人,一個都跑不掉!所有犯案人員都會得到法律的懲罰!」
王老師不斷對他鞠躬感謝,但那雙遙望著押送車的眼中,依然帶著濃濃的悲痛與愧疚。
李榮濤暗嘆了口氣,知道這位王老師的心結,怕是一輩子都解不開了。
第一天的路上,景霄一直坐在押送車上,陪在冬青身邊,跑車則被小金鼎們剪子包袱錘搶著開去了。
景霄見冬青好奇地看跑車,便笑著摸摸她的腦袋:「等到了天鵝棲息地,我開車帶你去看。」
冬青抬起頭,乖巧的娃娃頭髮型下,她那張秀氣的娃娃臉上,純澈的杏眼裡慢慢生出一點點期待。
景霄溫柔地摸了摸她的發頂。
車隊開了一個白天加晚上,終於在第二天臨近中午時,趕到了那片天鵝棲息地。
景霄帶著冬青換了跑車,摺疊收起車頂,開車遠遠地繞著那片湖泊欣賞。
等到了最佳觀賞點,景霄便帶著冬青下車,慢慢接近湖泊,小心地接近天鵝們。
清澈的湖水裡,潔白的天鵝群悠閒地劃著名水。
它們有的是單獨一隻,有的則是成雙成對地在給彼此梳理羽毛,還有的天鵝後面會跟著幾隻褐色毛茸茸的小天鵝幼鳥,優雅地從湖邊游過。
冬青的杏眼睜得大大的,看得目不轉睛。
景霄站在她身邊,柔聲道:「你看,那些小傢伙,現在雖然是褐色的,不太好看,但等它們慢慢長大,就會變得像這些成年天鵝一樣,潔白、優雅,美得像是大自然的精靈。」
冬青就看向那些褐色的幼鳥。
她看了很久,才又去看那些成年的白天鵝。
臨到夕陽西下,要離開時。
冬青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去看那些跟在爸爸媽媽身後,走得搖搖擺擺的褐色小天鵝幼鳥。
「景先生。」冬青的聲音很輕:「您上次說我的名字,冬青,四季常青。」
冬青抬頭看向景霄:「您覺得,冬青還能四季常青嗎?它已經不好看了,枯了。」
景霄看著她,認真地道:「能。」
「它是冬青,哪怕不好看了,枯了,它依然會憑著頑強的生命力,恢復自己翠綠的枝葉,繼續四季常青。」
冬青的眼眶慢慢紅了。
她的嘴角彎起,第一次在人前笑了:「嗯!」
她笑得很乖很乖,一雙杏眼裡慢慢有了光,就像是被點燃了希望。
景霄忍不住心疼地摸摸她的腦袋,帶她回車隊。
張隊長他們正站在外面閒聊,冬青走過去,深深鞠了一躬:「謝謝各位叔叔阿姨,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一個小金鼎阿姨立刻走過來抱住她:「不麻煩,你能添什麼麻煩,我們也正想來看看天鵝呢。」
「對。」張隊長笑著道:「別亂想,我們早就想看了。」
冬青眼圈紅紅的,對他們很乖地笑了。
她轉過頭去看景霄,似乎想說什麼。
景霄幫她理理劉海,笑道:「今天能看到天鵝,我覺得很開心呢。」
冬青就把感謝的話咽了回去,對著景霄彎起了嘴角。
眾人在當地的九鼎協會住了一晚,第二天繼續趕路。
因為不用再趕時間,第二天的傍晚,眾人來到路過城市的九鼎協會,準備借宿一晚。
此時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
但景霄他們進去的時候,九鼎協會的辦公樓裡面,居然還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