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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淺淺心下大駭,她明明將耳鏈踢到了床底深處,若非刻意尋,定然是不容易被看見的,怎麼就這麼會兒跑到她屋子去了?還是說王余……

  「陛下!」她跪下,膝蓋重重地磕在地上,「妾沒有做這樣的事!是王余誣陷的!」

  她哭得那樣可憐,皇帝卻並不將她扶起,他倒也並非是恨她擾亂後宮,他不在意這些,反正死了一個美人,還會有千千萬萬個美人。

  他更在意的,是此時不經他同意便擅自站起來還拍了拍裙擺的小美人。

  唉,怎麼偏偏是衛堇蘇的妻呢?當初就不該同意,早知道安家這個替姐進宮的小妹妹長得那樣艷麗,他就應該仍舊招她進宮。何必惹得現在這樣,他想吃又吃不到,平白地心痒痒。

  他頗為頭疼地按了按眉心,揮了揮手:「把安貴妃拖下去,」他又看了眼因驚恐而瞪大了兩顆血紅的眼珠子的安淺淺,「砍了吧。」

  真是,一點也不漂亮。

  安冉心裡也是一驚,她也沒想到皇帝竟然這般草率地就結果了他寵幸了幾個月的寵妃。她又看了眼全程都站在皇帝身後不說話的皇后,心中暗嘆了口氣。

  這般帝王,民之哀啊。

  她對王余的話倒並沒有怎麼震驚,她雖是讓鵑兒偷摸著將耳鏈扔進了河裡,死無對證,皇帝也不能那她怎麼樣,隨後她就可以以手上的信件為由,指責安淺淺和孟大將軍私通。

  王余畢竟是衛堇蘇的人,會幫自己,直接說東西在安淺淺那裡,興許他是覺得,自己是衛堇蘇的妻,幫自己總比幫搖搖欲墜的安家好。那天他也在,應該也看出來了她在安家的境地。

  皇帝遣散了皇后和不相干的下人,只留了王余在門口。

  「衛夫人好本事。」說的是讚賞的話,眼裡的欲望卻毫不掩飾地湧出。

  噁心死人。

  皇帝雖體虛,但個子高,仍能遮住外面進來的陽光,而且現在他又向她走近一步,渾身散發的味道和壓迫感更是讓她不適。

  安冉強壓下內心的厭惡,笑吟吟地開了口:「陛下在說什麼?臣妾聽不明白。」

  她一邊端著笑臉,一邊挪動身子,想要轉到能看見門口的位置。

  可是皇帝偏要擋在她面前,她又不好直接將皇帝推開,只好在心裡祈禱衛堇蘇快一點看完那些摺子然後把皇帝趕走。

  「當真聽不明白?」

  「陛下要咱家的夫人聽明白什麼?」

  衛堇蘇一步踏進門檻,笑得如微風拂煦般溫暖。但皇帝只覺得如墜冰窖,分分鐘要取了他姓名。

  他摸了摸脖子,又看了兩眼鎮靜許多的安冉,覺得性命還是比美人重要許多,而且嘛……他是皇帝,還可以將她留在宮裡幾日,必要時候,使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也不是不可以。

  這麼想著,他心情好了許多,便笑對衛堇蘇,嘴裡說著「辛苦衛卿」的胡話,腳步倒是移動得快。

  王余低著頭跟在皇帝後面,內心暗暗吐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每次的選擇都是對的。

  「怎麼才來?」

  門一關上,安冉便踢開鞋子坐在床上,雙手抱胸,語氣不善。

  衛堇蘇收了那陰惻惻的氣場,眼裡浮出真正的笑意,才是真如陽春三月般溫柔妥帖。

  「陛下要咱家做的事,咱家也不能不做啊。而且,咱家的小夫人不是挺厲害?」說的話卻像是陰陽怪氣地在嘲諷她。

  「要不是王余是你那伙的,我還得費點口舌。」她看了看衛堇蘇淡漠的模樣,心裡便痒痒的。

  她拉著他的衣領,讓他俯身湊近她。

  然後她挑著眉尾,勾著笑,問:「不過陛下很喜歡妾呢,想來妾也不會受罰,千歲說,是不是?」

  第19章

  當他們將各自的衣冠都整理好時,晚宴已開場了有一會兒了。不過也沒人敢來催他們,所以安冉仍舊在細細地描眉。

  都怪衛堇蘇,老喜歡在她眉眼處用指腹輕描,讓她半晌睜不開眼不說,還總要重新畫眼妝。偏偏這古代的眼妝又不如現代的眼妝畫起來那樣方便,那些描畫的工具她也用著不太順手。她不好意思讓鵑兒進來為她畫,只好自己畫,又擔心自己化成猴子屁股,便硬生生畫了半刻鐘才勉強算是滿意。

  「走吧。」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而他只回以低低地笑。

  安冉不知道,他最喜歡她那雙眼睛,明亮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裡,盛了一個完完整整的他。即便不染分毫的顏色,也叫他心生蕩漾。

  這回他們是從偏門進去的,沒像上次那樣大搖大擺。

  她看了眼原本屬於安淺淺的位置,那個地方現在空著,大家都在看歌姬舞姬的表演,沒有人在意貴妃怎麼不見了。

  或許有人在意,可這深宮中,沒人敢說。

  她抿著杯子裡的酒,忽然就想起了原主的記憶。

  在她們娘倆來到安府的第一天,安淺淺一身淺藍的月華裙,那會兒她也還小,臉圓圓的,笑著,遞給她一顆糖。

  年幼的她說:「以後你就是我妹妹啦。」

  陽光下,她的臉燦爛而明媚。

  她這麼回憶著,忽然傷感,吸了吸鼻子。衛堇蘇側頭疑惑地看她,她回看過去,笑著搖了搖頭。

  債不應該討到安淺淺身上的。不應該由奶娘、安淺淺,以及安府所有的僕人背上這個債,她們母女的債應該由她的父親和主母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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