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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何。」他抬頭,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大殿內迴響,「陛下,安冉是臣的妻。陛下坐擁世間美人,何苦要奪臣的?」

  「咚咚咚」,她的心臟重新有力地跳動,全身的血液也熱了起來。

  理智同力氣一道回來,她瞥了眼臉色鐵青的皇后,決定等待時機再加把力。

  「你也說了,這世間的美人都是朕的,朕就要你家的這個美人。」

  她覺得這位皇帝是不是氣昏頭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當著他這麼多女人的面,當著皇后的面,說出這樣的話。

  如此輕浮,枉為君主。

  「陛下三思。」

  衛堇蘇這一次是真的有些惱了,她從未聽過他以這樣冷漠的語氣說話,似乎連偽裝都省略,每一個發音都在威脅。

  皇帝額間的青筋忽隱忽現,皇后手裡的帕子已被抓得不成型,一旁安淺淺更是直接扣起了指甲,她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既然皇帝要將這宴會攪得一團糟,那她就讓場面更混亂一點,反正她慣會裝瘋賣傻。

  她突然下跪,頭重重地磕在拋了光的地面上,一把淚一把鼻涕地哭喊道:「陛下不要啊!」一邊喊一邊磕,殿內幾乎所有的人都被她驚動,齊刷刷轉頭看著她。

  餘光瞥見衛堇蘇眼睛微微瞪大,也像是沒反應過來她的動作。

  她抽空看了皇后一眼,一個對視,皇后立馬扭頭對皇帝說:「陛下,三思啊。拆散鴛鴦可是不吉利的。」

  「陛下!陛下不要啊!我不能離開千歲啊!」

  頭是疼了點,嗓子也喊得有點疼,但看見皇帝用一種看著瘋子一樣的眼神看向她,她就放心許多。

  很快,衛堇蘇就反應過來,他給王余遞了個眼神,大太監立馬狗腿地喊人上來拉她。她一邊裝作掙扎著哭喊,一邊由著他們把她拖回衛堇蘇身邊。

  「罷了罷了。」皇帝擺擺手,那表情像是活吞了只蒼蠅,「宴會繼續。」

  而衛堇蘇向皇帝彎了彎腰,便拉著安冉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大殿。

  他們倆來時是現場的焦點,走時更是焦點,她的心情突然就明媚了起來。

  「傻笑什麼?」

  他目不斜視地問她,剛出門沒多遠,他牽著她的手還沒放開。她悄悄地用了點力,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只覺得這人的手看著沒什麼稜角,摸著卻是硬邦邦的骨頭。

  但她不敢多造次,只摸了一下就安分地不動了。

  走到個拐角,衛堇蘇放開了手,掏出帕子擦了擦。

  這個動作她看在眼裡,明知他是真的潔癖,心裡卻還是覺得有點難過,胃裡也有些難過。

  尤其是磕了頭之後,她剛才從又驚又怕到喜悅然後又趴在地上哭爹喊娘的磕頭,這短短几分鐘消耗了她太多體力,眼前的路都有些重影了。

  她突然停下腳步,意識到她可能磕頭磕猛了,把自己磕出腦震盪來了。

  「千歲……我頭暈。」

  衛堇蘇回頭看著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潔白的額頭上有一塊大大的血跡,甚至還在往下流,他心裡的火一下子就燒了起來,語氣也有些生硬:「你流血了,我正要帶你去太醫院處理一下。」

  她聽他這般冷硬,心裡更是委屈,剛才假哭後臉上還沒幹的淚痕又被新流下的淚沖刷。

  「哦。」

  她也語氣僵硬地回他,然後伸手頗為豪邁地抹了一把額頭的血就要往前走。

  走了兩步,她突然身體一輕,衛堇蘇的下巴出現在她面前。

  這是……他抱她?!公主抱?這這這,這成何體統?!

  「你做什麼?」她小聲問他,被他抱著,氣勢也沒了大半。本來對著他就慫,現在更是像在撒嬌一樣。

  他頭也不低,下巴繃著,語氣悶悶的:「你不是頭暈麼?這樣比較有效率。」

  她點點頭,認可了這個理由。

  隨即她又想起他的潔癖,便問:「你的衣服怎麼辦?」

  這回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不髒。」

  一片樹葉剛好被風吹落,樹里鳥窩裡的小鳥正嗷嗷待哺地叫著,等待媽媽給它們的投餵。今日的雲層層疊疊地遮住了大半陽光,而衛堇蘇的個子足夠高,她整張臉都埋在了陰影了,隨著他走路的小小顛簸,她來到這個世界後頭一次感受了愜意。

  但她著實沒能料到,她竟然愜意到在衛堇蘇懷裡睡著,並流下了口水。

  這不僅僅是不成體統,還有傷風化了。

  太醫原本看到衛堇蘇先是一驚,兩腿一軟就要跪下;再看到他懷裡有個女人,膝蓋就直接砸在了地上;最後看見這女子在他衣服上流下了口水的印記,當場嚇得差點連脈都摸錯。

  所以等她睡舒服了眼睛一睜,就看見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仿佛她是什麼稀有品種一樣的老頭,和後面凳子上坐著的衛堇蘇,以及——

  他衣服上的一灘深色印記。

  頓時她就有了一個極不好的預感。

  「我是……暈倒了?」

  千萬告訴她是暈倒,不是睡著。

  冷酷無情的九千歲挑著眉微笑道:「不,冉冉,你是睡著了。」

  這人世間還能有比這更社死的瞬間嗎?

  她能穿越,那能不能時間倒流,倒回去,打死她她都不往地上磕頭。

  一時間,這房間裡,三個人的心情都十分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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