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慕長軒,你今晚睡書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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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上午和白小悠在白家大院兒見面,葉尚偉一直都表現得魂不守舍,連晚上的飯局都讓秘書給推掉了。

  一身深藍色的休閒西裝,修長的身影懶懶的倚在陽台上,稜角分明的輪廓,外表看起來放蕩不羈,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但那雙銳利的黑眸仿若黑夜裡的鷹,眼裡所流露出的精光讓人無法懷疑他的能力。

  特別是那張性感的唇,時不時的勾勒出一股子魅惑的弧度,只要是女人都忍不住想要在那上面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吧。

  葉尚偉的確是個美男子,不同於慕長軒的冷傲霸氣,也沒有林亦飛那般妖媚邪肆,更沒有慕子卿的如沐春風,總而言之他就是一個綜合體,在什麼樣的人面前表現出什麼樣的氣勢。

  這便是他的成功之處,否則怎會有成千上萬的女人心甘情願為他賣命,即使搭上自己的一生也在所不惜。蔣怡玲不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麼,在眾多女人中她算是一個不太聽話的棋子。

  比如他身邊的兩個秘書,被他哄得是服服帖帖,甘願為他做任何事,甚至可以為了他去別的公司做商業間諜,幫助他成就一番大事業。

  對葉尚偉來說,成功就是利用身邊所有可以利用的資源,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和想要的一切權利。

  不就是一個慕家嗎,爺爺在世的時候沒能將他們家推翻,那是老爺子無用,他決不允許慕家還爬在他們葉家頭上,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勢力龐大的合作夥伴助他一臂之力,他想要的勢在必得。

  起先葉尚偉只是對慕長軒不服氣,還有慕家在a市響噹噹的名聲和地位,和白小悠見過幾次面以後,他發覺自己對那個與眾不同的小女人渴望的很呢,莫非是想在女人方面他也想贏慕長軒?

  今天給白小悠一個驚喜無非是想給她一個警告,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讓白小悠明白誰才是這個城市的霸主,誰才值得他依靠。

  他向來對別人玩兒過的女人不感興趣,哪怕那個女人是天仙下凡,只要和眾多的男人糾纏不清,那種女人他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只會覺得無比骯髒。

  蔣怡玲就是一個例外,按理說像她那種外表美艷內在出眾的女人不應該爬上白瑜塵的床,那種女人他是最不屑一顧的,可情況緊急,他沒辦法。

  當時他就將蔣怡玲的底細調查得一清二楚,很快那女人就上了他的鉤,每天下班後和他翻雨覆雲,再說蔣怡玲長得確實不錯,每次和她纏綿他都很銷魂呢!

  女人呵,就是蠢,再聰明的女人一旦陷入感情都將會萬劫不復。

  慕氏集團的核心命脈他一定會想辦法拿到,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時候,不動聲色的來個致命一擊,讓慕家在a市徹底消失。

  只要先打擊慕家,一個慕長軒他也會容易解決些,那個男人有單獨的勢力又怎麼樣,他一樣有自己的勢力,兩個有能力的男人通常笑道最後的都是心狠手辣的那一個。

  他承認慕長軒跟他一樣睿智,沉穩,狠絕。只有一點葉尚偉覺得占了優勢,那就是致命的弱點。

  白小悠,你終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到時候我要讓你站在我身邊看看慕長軒是怎麼落魄,怎麼求我!

  遊戲好像越來越有趣了,c罩杯確實……,呵呵,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尺寸,他喜歡身材勻稱的女人。

  「尚偉,交代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要不是被人打擾,葉尚偉估計會在陽台上做很久的白日夢。

  葉尚偉見到來人,臉上陰冷的笑意立即散去,眼底呈現出一抹討好親切的光芒,恭敬的說道,「大伯母,您怎麼親自來找我了,有什麼事您讓人打電話給我就行了。」

  「唉,我有急事需要回去一趟,有些事需要當面跟你交代清楚,敏兒的傷過些天就可以做手術了。」

  林蕭然之所以喜歡這個侄子,就是因為他看上去夠親切,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將她當成葉家的人,伯母伯母的叫著聽得她是無比心動。

  葉尚偉在她身旁的位置落座,吩咐秘書泡了一壺紅茶送來,語氣委婉而恭敬,「您有什麼吩咐就直說,還跟我客氣什麼呀,我們可都是一家人,姐姐要是能好起來爺爺在天之靈也就安息了。」

  這話說得,嘖嘖,甜到了林蕭然的心坎兒里,她當年和葉成輝夫妻恩愛,要不是為了肚子裡面的孩子她也不至於流落異鄉。

  如今再回首,葉成輝的輪廓已漸漸變得模糊,可那兩個月的相處她卻用了一輩子的時間來忘記,那個總是在下班之後的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她的男人,親熱的喚著她老婆的男人,死後還要替人背負殺人的罪名,她怎能不痛心?

  葉老爺子怕她留在這裡遭人指責,為了保住葉成輝唯一的骨血能無憂無慮的長大,只有將她送到國外安靜的安胎。

  丈夫慘死,流落異鄉,獨自生下女兒,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氣去承受十月懷胎的寂寞和空虛?

  老爺子平常也就給她們母女足夠的生活費,平常根本就不怎麼關心,到國外想要長久的生存她必須要找個依靠,否則她的寶貝女兒就會受欺負。

  林蕭然本就長得漂亮,那種東方女性的柔美在那些西方男人的眼裡成了最吸引眼球的靚點,看慣了性感張揚的美女,見到她,傑森動心是必然的。

  如她所願,傑森果然被她的美吸引了,讓人打聽了她的信息,第二天便派人送來了火紅的玫瑰以示愛慕之情。

  東方女性比較含蓄,既然她能吸引這個大boss就說明她在他之前的伴侶中有著不同的亮點,只需做好自己就好,不必刻意去改變。

  這麼多年,傑森對她好像永遠都有用不完的熱情。林蕭然更利用了他背後的勢力讓自己迅速在這座陌生的城市崛起,有了自己的勢力,她什麼都不怕了,而傑森早在一年前就已經過世。

  葉尚偉見她陷入深思,不經意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面對她時隨之又換上一副溫順的面孔,親自為她倒上紅茶,委婉的說道,「大伯母,以後侄兒就是您的依靠,您和姐姐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我,我知道大伯母您可能不需要我的幫忙,但這都是侄兒的一片心意,畢竟您這麼多年未曾回來,很多人和事還是需要人講解的。」

  「嗯!伯母知道你懂事,以後只要對你堂姐好便罷了!」

  「對了,白靈萱那個草包我已經交代過人讓白瑜塵的葬禮過後將她送回去,相信回去之後一定有一場好戲。」林蕭然自顧自的說著,不知為何臉上的倦色越來越濃,仿佛曆經了一場大戰。

  「一切由大伯母做主!」葉尚偉符合她的話,繼續為她添加茶水。

  林蕭然滿意的一笑,端起面前的紅茶淺嘗一口,微微皺起的秀眉漸漸舒展開來,面色上的笑容更濃。

  這是當年葉成輝經常給她泡的紅茶,味道丁點不差,那個男人,總是說她胃不好,容易疲倦,經常親自為她泡紅茶哄著她喝下。

  他死後,這便成了林蕭然的一種習慣,只不過在異鄉她再也喝不到那種原汁原味,今天卻讓她再次回憶起那個溫馨的畫面,心情也漸漸變得沉重,對慕易川的恨意也愈發濃烈。

  兩個人又聊了一些葉家近幾年的狀況,無關緊要的話題,沒一會兒林蕭然便離開了,精明的她在臨走之前卻忽略了身後男人的陰冷笑容。

  ……

  滿園梅花撲鼻香,恍惚中白小悠回到了兒時,大雪紛飛的梅園裡她和白正宇你追我趕的玩耍,偶爾跌倒在雪地里她會對白正宇耍賴,白正宇總是像哥哥一樣讓著她,哄她從雪地里爬起來。

  臉上濕濕的,嘴裡鹹鹹的,漫天的雪花飄落到她臉上化成水珠,心涼絲絲的。

  你們一直都在是麼?

  醒來時房間裡一片漆黑,從夢境中回過神來白小悠舒了一口氣,還好慕長軒沒有回來,要是被他看到自己在夢中也在哭,指不定又要擔心了,這樣想著又免不了有些失落,都十點多了,還在醫院麼?

  伸手身旁的橘黃色檯燈擰開,那抹淡淡的橘黃正好折射在她線條柔美的側面輪廓,不是很清晰卻更能勾起人的想像力,只因她的臉在檯燈的渲染下顯得更為嫵媚動人,眸底的顏色隱晦不明,讓人深陷其中忍不住去挖掘探尋。

  這就是白小悠的閃光點吧,在很多女人眼裡她是一個很普通平凡的女人,樣貌頂多能算清秀,而這樣的她在眾多異性眼裡卻成了與眾不同。

  事實也如此,她身上所流露出的那種自然美和清純無暇在這什麼都靠包裝的社會來說是極為罕見的,物以稀為貴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這個社會從來不缺乏花瓶和精明的女人,白小悠在無意中展示了自己外表的閃光點也在事業上表現得並不出色,看上去總是會讓人忍不住去憐愛去心疼,骨子裡卻流露著固執與倔強,激起讓人征服的欲望。

  這便是她最能惹人關注的地方,也是最吸引異性的光點。

  她身上的氣質是那些庸脂俗粉永遠都學不會的脫俗,在眾多美女中或許她並不是特別的亮眼,但卻能讓異性在見到她之後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午夜十二點,慕長軒風塵僕僕的從外面回來,俊朗的面容上滿是疲倦之色,邁著沉穩急切的步伐踏入大廳,那抹熟悉嬌俏的身影來回不定在空曠的大廳里徘徊,霎時,只覺得心頭一緊,說不清到底什麼滋味。

  見到她的剎那,那種滿身的疲憊因為有她而逐漸消散,黑色的眼眸一動不動的盯著她來回走動的身影,緊擰著劍眉,心裡的欣慰慢慢轉化成擔憂,冷峻的容顏掛著三分欣喜,三分痛心,還有幾分惆悵的神色。

  她一直在等他吧,這兩天他確實太忙了,偶爾只能打個電話過來問問,好在明天白瑜塵的後事就結束了,他不用每天來回奔波耽誤大量的時間,也能抽空陪陪她,哪怕多一分鐘他心裡也好受些。

  為了能早些見到她,最近幾天連坐在車裡他都沒有閒著,分析事情的利弊,做好第二天的會議內容。

  等這些做完,黑色的布加迪正好到達白家老宅,緊繃的大腦也才能徹底放鬆。

  焦慮間,白小悠無意間側頭便看見了那道偉岸的身軀佇立在門口,臉上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黑色的眼眸煙波流轉,讓靜默許久的男人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視線。

  怔愣半晌,四目相對,說不出的欣喜激動,還有那種熟悉的心跳,都體現出對彼此最深情的愛意。

  見他依然站在原地未動,白小悠難掩心裡的激動,主動跑過去撲進他懷裡,雙手死死抱著他,感受著他身上的涼薄氣息,那麼淡那麼熟悉,就像是鎮定劑,白天的事她早已隱藏在心裡,不會在他面前表露半分不對勁。

  有時愛和思念不一定要說出來,僅僅一個簡單的擁抱和一個淺吻就說明了一切,她的主動無疑說明她今天特別想念他,想他的擁抱,想他的氣息,更想他安慰自己。

  然而,她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默默的抱著他,讓自己心裡的恐懼和酸楚隨著他的氣息而逐漸消失。

  慕長軒似是沒想到她會突然衝過來,本想這樣靜靜的和她對視一會兒,好好的看看她,哪裡想到她會這般主動,那張小臉上帶著孩子般的雀躍,看來她一直都在想著他呢!

  這樣想著,他嘴角微微上揚,感受到她嬌小的身體緊緊貼著自己的胸膛,慕長軒錯愕的同時用大手環上了她的腰身,一天的分別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長得他差點兒遺忘還有一個她在默默的等他。

  只因他實在太忙,一整天都在開會,國外的策劃案出了問題,還有幾個項目明明已經在進行中,對方卻忽然說不合作了,給公司賠償了一大筆違約金。

  這些都無關錢的問題,主要是公司的名譽和實力大大降低,合作商突然撤資,這事放在公司的角度上來說沒什麼影響,甚至不用冒著虧損的風險得到一大筆賠償金無疑是天上掉下餡餅的好事。

  但從長遠的角度和公司的發展上來講就會造成重大的損失,外人會認為是他們天盛集團能力不夠,或是沒有本事完成這個項目。

  很多之前願意和他們公司合作的合作商,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果決的選擇和他們合作,再加上有心人在這些合作商面前煽風點火,他們天盛集團將會面臨信譽度大大降低,客戶流失嚴重,公司的長遠利益就會遭受最嚴重的打擊。

  他從來沒有覺得這些事有多難解決,但是也必須要花些時間和心思,如今他又放不下她,該怎麼辦?

  「回來了也不吭聲,人在心不在,想什麼呢?」

  兩人靜靜相擁數秒,仿佛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白小悠抬眸對上他完美的下頜,雖然聲音里滿是控訴和抱怨,但聽在男人的耳里卻是令人回味的嬌嗔,根本聽不出她是在抱怨,反而帶著無盡的欣喜。

  此刻他似是不經意間瞄了一眼她嬌俏的容顏,其實在眸光看向別的某個角落時,餘光一直都停留在她身上,他不忍心看到她一天天消瘦的身體,每次回來抱著她,感覺身體愈發纖細,會讓他忍不住自責心疼。

  還是沒能照顧好她啊!即使不能時時刻刻在她身邊,能夠多些時間陪她,慕長軒心裡也好受些。

  今天他甚至在想不要理會什麼流言蜚語,安安靜靜的帶著她遠走高飛過著最平淡的日子,他只是一個最普通的男人,她的丈夫,每天有足夠的時間陪著她,就好。

  看到這樣的她,慕長軒這種想法更加強烈。

  盛天集團不同於慕氏,外公去世後將所有的資產都留給了他,是這筆資金給了他成功的機會,也給了他擴展自己勢力的能力,不然哪裡會有今天如此強大的他!

  盛天對於他有著不同的意義,他不是說丟就能丟的,這個公司是他一手創辦,是他所有的心血,裡面還有很多和他一起打江山的元老,都是外公之前的朋友,他的壓力和責任不允許。

  還記得當時他還在留學,盛天集團一開始只有一間工作室,高嵐便是在公司創辦的第二年進來的,她也算身邊的得力助手吧,還有很多像高嵐這樣的人,他根本就沒有放手的機會!

  慕長軒嘆息,這個女人總是能讓他心疼,輕聲道,「我喜歡看到你等我,可看到你孤獨寂寞的身影又會忍不住心疼,該怎麼辦才好?」

  他的語氣無可奈何,強烈的自責充斥著他的內心,恨不得將畢生的愛和情全數用到她身上。

  「明天爸爸就下葬了,我想陪陪他,只是順便等你而已。」怕他難過,更怕他擔心自己,白小悠眼眸一轉,隨便編了一個理由。

  慕長軒聽後,憂傷的面色頓時一黑,眼裡滿是委屈,「原來我只是順便的那個?」

  低沉暗啞的聲線帶著一絲孩子氣的憋屈,白小悠被他的表情給逗樂了,幾乎忘了白天葉尚偉來找過她,或許是因為有他在,她便什麼都不害怕了。

  「還是你在等我給你驚喜?」他突然想到早上留給她的字條,在她耳邊低語。

  「……」

  她聽後,眼裡滿是期待,那神情全數落入他深邃的眼眸。

  「一會兒就知道了,現在……」他突然在她臉上吐氣,薄唇輕輕的在她小臉上磨蹭著,惹得懷裡的她心癢難耐。

  就在薄唇快要碰上她線條完美的唇瓣時,她俏臉一紅,以為他要吻她,很自然的閉上眼睛默默等待他的觸碰。

  男人確實是想吻她,突然腦海里閃過一絲邪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在她等待數秒時,突然出聲,「我倆陪岳父說說話,明天就要下葬了。」

  「咳咳……」白小悠差點兒被他這話給嗆死。

  他竟然敢陰她,明知在這種事情上她表現得遲鈍,還……

  還沒緩過氣,接下來的話讓白小悠氣得吐血,「哎,你的臉怎麼那麼紅,難道是想當著岳父的面想和我做壞事了?」

  他的聲音沉穩中帶著邪肆,面上的笑容極淡,卻是發自內心的,特別欠扁的那種!

  白小悠一改往日的嬌羞,憤恨的咬牙,深深吸氣穩定情緒,隨後對著他溫柔一笑,「慕長軒,今晚你睡書房吧!」

  某男臉上的笑容頓時散去,懊惱的扶額,柔聲誘哄道,「咳咳,咳咳……那個什麼,都是誤會,誤會哈,老婆別生氣!」

  六爺在心裡忍不住淚奔,為什麼每次都是他輸,他就想調戲一下她不行麼?看著她那副乖巧等待著被他親吻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心動,心裡早就控制不住想吻她了。

  「姐!」一聲呼喚打斷了二人打情罵俏的氣氛。

  白小悠一怔,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僵硬,或許怕是一場夢,她並沒有立即回頭,而是將目光轉向了身旁的慕長軒,似是在問他,真的是正宇麼?

  「白天畢竟人多眼雜,我們這個時候不能再出什麼負面新聞了,希望你不要太難過,見他一面也能好受些。」他一改剛才的邪肆,面容又恢復了往日的嚴肅,語氣是在她面前一貫的柔情和耐性。

  「謝謝你!」眼底淚光閃爍,除了這三個字白小悠不知該說什麼。

  他憐惜的吻上她亞麻色的髮絲,安慰道,「不要跟我客氣好麼,我是你丈夫,你永遠的依靠,能為你做這些也是我的榮幸。」

  接著便給他們姐弟二人足夠的空間,戀戀不捨的看了她一眼,邁步向院中走去,在經過白正宇身邊時,他身手拍拍他的肩,一切盡在不言中。

  白小悠沒想到慕長軒說的驚喜會是這個,本以為他這些天在醫院佩杜瑜錦,暫時將她的這件事給擱下了,她又不想給他增加壓力,所以一直藏在心裡,偶爾會壓得她喘不過氣。

  原來他一直都明白她的心思,他又做了一件讓她感動得無以為報的事情。

  夜色瀰漫,寒風依舊,慕長軒高大的身軀佇立在蕭條的院子中,負手而立的他在月光的襯托下,渾身散發著冷冽駭人的氣息,儼然一個地獄羅剎。

  不管是什麼人和他作對,他都不惜一切代價的毀滅,揪出幕後黑手才是他最終目的。

  「六爺,杜先生打來電話讓您回來之後務必馬上去醫院,杜小姐恐怕撐不過今晚。」

  聞言,那張冰冷的面容閃現一抹焦急,厲聲斥責道,「什麼,怎麼不早點說?」

  「……」

  「行了行了,照顧好夫人,告訴她我今晚不回來了,明天早上趕回來參加葬禮,完了讓人將白正宇安全的送回去,告訴他等風聲一過,我立馬讓人放他出來。」他簡單的交代,高大的身軀已經走出大院。

  「一定要好好照顧夫人,不能讓任何人接近她!」上車之前,他又不放心的再次叮囑,方才讓司機開車。

  ……

  杜瑜錦在重症監護室整整躺了五天,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脈象越來越薄弱,入夜時分醫生告知家屬可以準備後事了。

  生離死別在醫院是最平常不過的事,得知這個消息沒有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平靜,沉默,周圍的氣氛靜的可怕。

  主治醫生說儘可能在她身邊跟她說一些記憶深刻的事或是想聽的話,在死前刺激她的神經,如果病人意志力堅定,在臨死之前可能會甦醒,但是這種可能性很小,畢竟她傷得嚴重,內臟破損沒有半絲生還的機會。

  在杜斯辰心裡這件事只有慕長軒可以辦到,這兩天雖然慕長軒都有來探望錦兒,但通常只是坐一會兒和錦兒說幾句話就離開了。

  蘇青從那天杜瑜錦跳樓昏過去後,醒來仿若換了一個人,不哭不鬧完全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知悲喜為何物,大概說的就是此刻的她吧。

  此時蘇青坐坐在醫院的長椅上,身子半椅在冰冷的牆壁上,對於醫生的話全然不覺,曾經那雙精銳的眸子在此時暗淡無光,整個人仿佛痴傻了般。

  想必她已經後悔了,無法邁過心裡的那道坎兒,自己不想清醒,這樣對她或許會更好吧,有時候太清醒明朗只會更痛苦,就讓她迷糊著過吧,父子二人沉默以對,臉上滿是哀傷痛苦的神色,眼圈微微泛紅,往日的點點滴滴清晰的在腦海中回放,再看看病床上的女子,兩個男人不禁淚然俱下。

  慕長軒趕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碰上迎面而來的慕易川,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變化。可想而知他是來看望慕子卿的,父子二人見面猶如陌生人,特別是慕長軒在他身邊經過時黑眸里沒有一絲波動,甚至覺得看他一眼都是浪費時間。

  「長軒,回來吧,我——不再阻止你和白小悠。」擦肩而過,慕易川不禁回頭,放低了聲音,甚至帶著一絲懇求的意味。

  「我沒空!再次的告訴你,我的事不用你管,不管你認不認同白小悠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只要我認同便夠了。」慕長軒停住腳步,背對著他冷言解釋,說完便邁著急切的步伐朝電梯方向奔去。

  「公司出問題了,難道你就不關心,我已經老了為什麼你就不能為我減輕點負擔?」見他完全不顧父子情義,慕易川不禁在他身後吶喊,只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

  慕長軒聽後腳步再次頓住,靜默幾秒,繼續朝前邁步,臉上的神色焦急而疑惑。

  慕氏出了問題?

  「唉……」慕易川從醫院裡出來突然找不准方向,長嘆一聲,仰天瞭望寂靜的夜空,月色朦朧,更加增添了他心底的憂傷,這一生他究竟做了些什麼,除了蘇蓉他還想要什麼?心裡突然間生出一種從未出現過的迷茫。

  「錦兒,錦兒……表哥來了,還記得我麼?」病床上的女人面色蒼白,美眸緊閉,黑色的長髮散落下來,即使這樣也無法讓人否認她的美。

  「……」

  說到這裡,慕長軒竟然說不下去了,一雙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她那熟悉又陌生的容顏,大腦一片空白。

  杜斯辰懊惱的走出病房,等回來時他手上多了一個小筆記本,那是一個發黃的日記本,他塞到慕長軒手中,淡淡道,「想必最初的回憶是最深刻的,給你,可能會用得著,不管怎樣我希望她——能醒來。」

  「錦兒,錦兒,我是慕長軒,你心裡的軒……那年初見你,那麼美好而……我放不下你,你總是會讓我心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你會隨時離我而去,你在我身邊我會心疼你每天為我而等到很晚才睡,你不在我身邊我會想你想得心疼。愛與不愛都是痛,只是前者是甜蜜的痛,後者是生不如死是折磨。」

  慕長軒僵硬的拉起她冰冷的手,前面的話他說得極其僵硬,幾乎是照著日記本上的記錄念出來的,而後來大腦里突然閃現出一張日思夜想的俏臉,越說越動情,幾乎忘了面前的人是誰,也忘了自己在做什麼。

  「醒來吧,我需要你……以後也只會愛你一個人!」說到動情處,他薄唇輕顫,心裡酸澀得厲害,眼角明顯有液體划過,抒發了自己所有的情意。

  「……」

  太過於投入,慕長軒並沒有發現門外站著的那抹嬌俏身影,聽到這裡,白小悠雙腿突然軟了下去,狠狠咬唇,硬生生的將眼角的淚水逼了回去,大腦停在那一句『我需要你,以後也只會愛你一個人!』的思緒上。

  失魂落魄的轉身,默默的朝電梯方向邁步,整個人如同失去了靈魂般在冷清的長廊里走動。

  「你別介意,我們也是沒辦法,就這幾個小時了,相信白小姐不會和一個死人計較吧?」杜斯辰突然出現讓她的思緒漸漸回神,很快掩飾臉上的那抹傷痛和失落。

  牽強的擠出一絲笑容,臉色蒼白如紙,「沒有,我理解的,是我太唐突了,本來是想偷偷的看看慕子卿,結果……」

  「發生了這麼多事兒,是該成熟了。」

  杜斯辰說些什麼她根本不知道,只是木訥的接著話,隨後像是想到什麼,她激動的拉起他的胳膊,急切的懇求,「不要告訴慕長軒我來過,拜託了!好不好?」

  以後就算真的很難過很痛心,她也不要慕長軒知道,因為她很清楚明白慕長軒心裡只有她一個人,但是思緒又控制不住胡思亂想,只能一個人裝傻般的默默承受。

  似是沒想到她會如此明事理,杜斯辰一愣,對她點點頭,眼裡閃過一抹讚賞。

  見他答應了,白小悠緩緩鬆開他的胳膊,禮貌的交代一聲,便轉身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白小姐我突然覺得你比錦兒更適合慕長軒,他果然沒有看錯人。」在電梯門還未合上之前,杜斯辰突然喊出這樣一句話。

  本想安慰她,也是真心話,卻不知這句話更加刺痛了她的心。是麼?她是最合適的嗎?不是吧,她什麼都沒有,有什麼地方配得上如此優秀的他呢?

  心不是不痛,也不是不在意,明明知道他說那些話只是為了杜瑜錦能夠醒來,她本不該計較,可真的親眼看到他對別的女人那麼柔情,聽到那最動情的告白,還是會忍不住難過,原本一直以為的堅強在這一刻瞬間崩塌。

  女人呵!在面對自己愛的男人時,永遠也無法做到大度,當他深情的看著另外一個女人,對著另外一個女人說著最動聽的情話時,無關原因,有的只是在意和心碎。

  殊不知,在病房裡對著杜瑜錦說著情話的男人,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張臉,小巧的面容,倔強的脾氣,固執的個性,算不上優點偶爾還會讓他頭疼,而他卻很享受,也愛極了她那時時刻刻都流露出的自然氣質。

  慢慢的情話變了味,所有的描述都和白小悠有關,那些回憶都是他對白小悠的感情,這就是愛到深處的情不自禁麼?

  哪怕面對快要死去的杜瑜錦,他曾經心動的女子,承諾要娶她為妻的女子,他心裡想的還是白小悠,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心裡再也無法想起別人,他和杜瑜錦的回憶已經在他腦海中已經慢慢變得空白。

  當他的眸光看向床上的女人時,透過她緊閉的眸子看到得卻是另外一張熟睡的容顏,那張總能讓他陶醉和心疼。

  白小悠靜靜的走在無人的街道,昏暗的路燈將她嬌小的身影拉得老長,身旁寂靜得可怕,偶爾吹過的風呼呼作響,掃得人微微顫抖,而她卻全然不覺,只是麻木的邁著雙腿漫無目的的走著。

  她就不該來,因為不放心白正宇加上慕長軒也不在,她親自送白正宇回的警察局,回來的路上正好路過醫院,想到慕長軒在裡面,便鬼使神差的想要進去找他,不然她也不會聽到他對杜瑜錦如此深情的告白。

  從此之後只愛你一個人?

  那一句話像一把刀直接插入她的心窩,讓她再也沒有勇氣聽下去,那一刀感覺不到痛,卻是鮮血淋漓。

  「夫人上車吧,六爺……」下屬從杜斯辰的口中大概知道了情況,兩個人將黑色的賓利車停在路邊,默默的跟在她身後走了一段距離,到最後是在看不下去了方才出聲制止。

  思緒回歸正常,她回眸對著兩個下屬很輕鬆的一笑,「我沒事,就是覺得這幾天都憋在大院太壓抑了,走走反而好。」

  「白小姐應該要無條件的相信六爺,他在背後為你做的,讓我們這些鐵錚錚的漢子都忍不住感動。」

  聞言,那張小臉一陣訝異,想到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剛才也做了一件讓她感動的事,心裡憋著的一口氣緩緩散去,對著兩個下屬柔聲囑咐,「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就是想吹吹風……不要告訴慕長軒今晚我來過!好麼?」

  「好!」其實白小姐在他們心中的還是很不錯的一個人,她不想讓六爺知道煩惱,他們當然不會說。

  她怎麼又小心眼兒了?他為她做的,還不能說明一切麼?

  突然間白小悠恨極了這樣的自己,過去那種偏執倔強的個性又差點兒暴露出來,說好了要無條件的相信他,愛他的!

  慕長軒,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小心眼兒的,原諒我!好好陪陪杜瑜錦吧,我會乖乖的等你回來參加爸爸的葬禮!

  白小悠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了自我安慰,學會了掩藏傷心痛苦的情緒,將所有的事情都往最好的方面想。

  就是因為她這種強制性的壓抑自己的情緒,為別人著想而迷失了自己,讓不久後的慕長軒差點兒再次面臨失去她的痛苦。

  如果不是他及時發現,恐怕這輩子他都無法和她見面了!每每想起這個,慕長軒都會忍不住後怕好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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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累也要更新,字數也給力有木有,某作者木有動力了,厚臉皮的求安慰,求票票……。~(>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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