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小悠,我們會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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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晚上改變眾多人的命運,也讓白小悠和慕長軒的命運逆轉,從此忘了前世,眼裡心裡只有眼前的這個男人。

  白正宇昨天晚上和白小悠一起來慕子卿的私人住宅,為了方便他們談話,他一直在客廳等候,然而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睡在花園中,顧不得身體的僵硬和麻木感,衝進慕子卿的私人住宅去找白小悠,那時,一切已經晚了。

  可能場面太過於混亂,沒人顧忌他的身份,他得知自己的姐姐被誣陷和慕子卿有染,想衝進去理論,卻被一涌而上的記者擠到一邊。

  他也不知道為什,那一刻他想到的只有慕長軒,便毫不猶豫的撥通了他的電話,將這裡的情況簡單的說明,說白小悠昨天晚上被人誣陷和慕子卿曖昧不清,白靈萱失蹤,她可能要代替白靈萱出嫁,請他速來救場。

  或許是因為慕長軒這兩天一直在工作上幫他,慢慢接觸中,他發現慕長軒確實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而讓慕長軒這麼死心塌地的幫自己,也只有一個原因,完全是看在姐姐白小悠的面子上。

  這兩天從公司回來,白正宇一直想找機會和白小悠談一談。從他得知慕長軒之前的舉動只是一個誤會後,並不認為是誰的錯,既然慕長軒已經低頭,何不對過去放手,好好和他在一起?

  這話還沒來得及說,就出了這樣的事,他這個姐姐實在讓他操心。將這一消息告訴慕長軒,沒多久他便風塵僕僕的趕來,白正宇本想和他一起進去將白小悠解救出來,卻被慕長軒制止。

  慕長軒讓他在外面等候他的下屬,然後一起衝進去救出白小悠,然後關註記者的動向,找好最安全的出口,以備不時之需。

  半個小時過去了,慕長軒的下屬到了三個,外面的記者越來越多,住宅的院子已經完全包圍,想必昨晚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想要從這裡出去就必須光明正大。

  裡面偶爾傳來爭吵聲讓白正宇一顆心愈發緊張,由於心慌,大滴汗水從額頭滑落,雙手緊緊攥在一起緊握成拳,帥氣的臉上因為過分的擔心而變得慘白。

  他就剩下這麼一個姐姐了,不能讓她出任何意外。其實,這些年他又何嘗不知,姐姐為他做的犧牲!

  如今他已長大成人,應該擔負起家庭的重擔,不顧一切的維護姐姐。

  等待中,時間一分一秒都算煎熬,終於他無法壓抑心底的焦慮,嚮慕長軒的下屬交代一聲,獨自闖入慕子卿的私人住宅。

  此刻,住宅內陷入最緊張的局面,慕子卿的一句話將本就壓抑沉悶的氣氛降到冰點,慕家在場的所有人因為慕子卿的話震驚得差點兒忘了呼吸,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們三人,看看他們叔侄倆誰會抱得美人歸。

  要說這些人,打著關心慕家的聲譽來看好戲,大難臨頭各自飛,一個家族沒有齊心協力,總有一天會面臨著解散,這便是慕氏家族的悲哀。

  慕子卿杵著拐杖的手漸漸用力,溫潤的面容上滿是得意的神色,仿佛他已經贏了慕長軒。

  確實,如今的形式他比慕長軒略勝一籌,即使慕長軒和白小悠再相愛,白小悠也不會棄白氏集團於不顧,對整個家族不負責,更不可能讓她的弟弟今後前程毀於一旦。

  他雖然未曾得到過白小悠的愛,可她的為人卻是了解得很透徹。白小悠在他眼裡就是傻丫頭一個,心思簡單,同情心泛濫,很容易被人利用。要說這些都不是什麼優點,他怎麼就對她如此著迷?

  愛情可以讓一個溫柔的人變的瘋狂邪惡,也可以讓一個邪惡瘋狂的人變得溫柔。

  慕子卿便是前一種,愛太過於深刻,加上心裡本身對慕長軒不服氣,致使這種瘋狂和邪惡不停的在心裡滋生。

  從前慕子卿一直以為爺爺是寵愛他的,將公司很多重大的事情都交給他,年紀輕輕坐上慕氏集團總經理的位置,確實不易,多少人對他羨慕嫉妒恨?

  然而這一切從慕長軒回國接手公司開始,都變了!慕長軒直接坐上總裁的位子,他當時確實沒什麼意見,千不該萬不該,慕長軒搶走了他生命里最寶貴的東西,一直視如珍寶的女人,他怎能容忍?

  今天,他一定要贏慕長軒一局,他要讓慕長軒以六叔的身份看到他和白小悠步入婚姻的殿堂,親眼見證他們的幸福,更要讓他親眼所見他和白小悠在神父面前擁吻,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當然,最能刺激慕長軒的恐怕是洞房花燭夜,等眾多的人鬧洞房,他一定會想辦法將這個所謂的六叔留下,看到自己和白小悠如何在他面前秀恩愛。

  那痛不欲生的感受,他也要讓慕長軒嘗試一次!

  白小悠無法忽略慕長軒眼裡的深情,差一點兒她就答應跟他一起走了,緊抿著唇,她抬眸正好對上他陰鷙的眸子看嚮慕子卿,倆叔侄的戰爭徹底爆發。

  傻瓜,她都說了不走,為什麼還要堅持?

  她不想連累他,事到如今沒有回頭路,只有硬著頭皮向前走!她身上背負了太多,慕子卿說的沒錯,白正宇和白氏她都放不下,而且白家的聲譽不能毀,這個時候能走麼?

  「慕長軒,別把自己當成神,總以為什麼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這一次我看你怎麼帶走她!」慕子卿不死心,唇角微勾,繼續刺激慕長軒。

  昔日這個男人的微笑像是冬日的暖陽,能將冰冷的人心融化,此時卻像一個惡魔,那種笑看在白小悠的眼裡尤為刺眼駭人。

  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因為她而改變了麼?

  慕子卿清晰記得那一次,慕長軒帶著白小悠離去的情景,將他一個人留在迴廊痛心疾首,他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今天他要將以前所受的屈辱統統還給慕長軒。

  在眾多人面前挫挫他的銳氣,看他以後還怎麼在a市稱霸!

  慕長軒抬眸,正好看到慕子卿眼裡的笑意,臉色逐漸變得僵硬,氣得渾身顫抖,眼裡寒光凜冽,胸口的恨意噴薄而出,最後,忍無可忍,他大步上前雙手揪住慕子卿的衣領,怒喝道,「慕子卿,我對你再三的容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等會兒再跟你算帳!」

  等他將白小悠安全的帶離這裡,他就回來找慕子卿算帳,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敢和他的女人同床共枕就只有——死!

  隨即他將慕子卿大力一推,腿腳本來就不方便的慕子卿一個踉蹌,身子正好跌落在身後的大床上。

  「老爺子,您倒是說說話啊,怎麼能讓子卿被他這般欺負,等會兒婚禮上破相了可怎麼好?」一旁的劉琴見狀,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又不敢上前和慕長軒作對,在原地急得團團轉,只能請求老爺子出面制止。

  怪只怪她兒子太過於較真,非要故意惹怒慕長軒,這不是自己找罪受麼?

  老爺子對她擺擺手,緊皺著眉,精明的眼眸盯著他們叔侄二人,並沒有要阻止的動向。或許讓他們叔侄二人泄泄憤也好,男人之間的較量不喜歡旁人插手。

  想到這裡,他便很自然的想起裴子風,那個窮小子,空有一副皮囊,有什麼能力給蘇蓉幸福?他當時就不應該讓人捅死他,而是和他來一場真正的較量,讓他輸得心甘情願,或許,蘇蓉也不會到現在還記掛著他。

  得不到的,或者是懷戀的,真的都是最好的麼?

  白小悠愣愣的望著慕長軒高大的背影,寬大的雙肩起伏不平,手上暴起的青筋已經讓她明顯猜到他下一步要對慕子卿做什麼。

  在這樣的情況下,慕長軒如果最先動手,無疑會讓人說閒話,說他連自己侄子的女人都不放過。

  那些媒體的胡言亂語她算是見識到了!

  她必須要制止他,不能讓他再衝動下去,再者,她不會和他離開這裡,為了整個白家,為了隱藏在暗處的敵人能安分,她只有認命的份兒!

  白小悠在慕長軒還未出手之前,緩緩邁步,在心裡琢磨著該怎樣勸慰慕長軒放棄對慕子卿的攻擊,恍惚中,身體突然失去平衡,纖細的胳膊被一隻冰涼的手握著,隨即,一張極為帥氣的臉映入眼帘。

  白正宇對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過去,全身緊繃的毛孔在看到白小悠安然無恙時,漸漸放鬆下來,在眾人還來不及回神的情況下,他迅速的拍上臥室的門反鎖。

  這場婚禮的主角是慕子卿,要解決矛盾當然要從他著手,只要他肯鬆口這件事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如今他已然得知慕子卿想順水推舟娶白小悠為妻,為了小悠的幸福他萬萬不能讓她在這件事情上做出犧牲。

  他相信慕長軒的能力,一定會解決好一切。而他要做的,就是在此刻保護好小悠,讓慕長軒心無旁騖的去對付慕子卿,然後讓慕長軒將她安全的帶離這裡。

  慕子卿被慕長軒大力甩到床上,沉重的身體陷入軟綿綿的大床,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大笑兩聲,動作僵硬的從床上坐起,嘲諷般的掃視著臥室里其他兩個男人,那樣子像是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然而當他的眸光不動聲色的掃向白小悠時,發現她正用嫌惡的眼神看他,心裡一陣窩火,心裡的憋屈和憤怒一涌而出。

  隨後,目光轉向臉色暗沉的慕床軒,譏諷的冷笑出聲,那雙溫柔的眸子驟然一冷,盯著白小悠,嘴角微微上翹「小悠,沒想到過了那麼久,這床上還殘留著你的香味,嗯,很勾魂,昨晚你的……」

  白小悠聽到他如此不要臉的扭曲事實,本就蒼白的小臉幾乎透明,那些話她無法相信是從慕子卿的口中傳出,瞪大雙眸驚恐的望著他,怒聲打斷,「慕子卿……別讓我更恨你!」

  慕子卿,他怎麼會變成這樣,為了得到她竟然變得這般陰險狡詐,讓人厭惡得想吐!

  吼完這一聲,白小悠的眸光本能的看嚮慕長軒,觀察著他的反應。可是她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無法知道他的神情。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害怕了,害怕慕長軒聽到後會介意,會不相信她……

  但是她的怒吼聲對慕子卿起不到絲毫作用,嘴角的弧度擴大,繼續刺激著慕長軒,「我說錯了麼,六叔可能不知道,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問問爺爺,他進來時看到了些什麼,地上的衣服凌亂不堪,瘋狂得很呢!」

  白小悠眼前一黑,要不是白正宇出手扶起她,此時一定栽倒在地,瘦弱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大腦的神經緊繃,想出聲制止卻發現連開口解釋都成了困難。

  完了,慕長軒一定不會相信她了……

  「小悠,昨晚的我讓你滿意麼,是不是比六叔更加勇猛呢?嗯?哦,對了,你內衣的顏色我很喜歡,粉紅色很適清純嫵媚的你!」慕子卿喪心病狂的大笑,似乎昨晚真的和白小悠纏綿悱惻一個晚上。

  看著慕長軒的臉色越來越暗,他心裡就有說不出的快意,就是這個男人,自己曾經尊重的六叔,不顧叔侄情義搶了自己的女人,他為什麼一直要做忍讓的那一方?

  至於白小悠,在遇到慕長軒之後心裡早已將他拋棄,這樣的女人他為什麼還要顧及她的感受,他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一樣可以不擇手段!

  他一定要贏一次慕長軒,一定!從此,白小悠是他慕子卿的妻子,就算一輩子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認了,最讓人痛不欲生的是人和心都不在身邊,起碼他得到了一樣,而他的六叔註定要一輩子孤單,他就是要讓他心痛得滴血!

  沒有哪個男人能容忍情敵在自己面前這般放肆的說著和自己心愛女人的一夜風流,儘管慕長軒清楚那是激將法,可他還是難以忍受,因為太過於在乎,他只要一想到白小悠差點兒成為慕子卿的妻子,今後都會在慕子卿的身下低吟,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聽到最後,他暗沉的面色發綠,本能的掏出腰間的手槍,空的……

  他忘了剛才由於白小悠的一句話,全身癱軟,手槍已經掉落,等他想去尋時,卻看到了最為震驚的一幕。

  慕子卿的最後一句話,徹底激怒了白小悠的神經,她大力掙脫白正宇的手,整個人已經處於發狂的地步,繼而所有緊繃的神經破裂,失去了原有的理智。

  慕子卿的幾句話句句不離昨晚的曖昧,她從來沒有這般憤怒羞辱過,再看看慕長軒僵硬的背影和緊握成拳的雙手,一種從未有過的憤恨和勇氣自心裡閃過。

  大腦炸開了,望著慕子卿那得意的面孔,絕望般的大力吸氣,不經意間眸底閃過一抹濃烈的恨意,地上那把黑色的手槍成了她唯一的寄託。

  砰,一聲槍響像是一顆炸彈,伴隨著尖叫聲停止,開槍的人顫抖著雙手,面色慘白如紙,驚恐的睜著那雙大眼不知所措。

  受不了,她受不了了,被逼的,都是這些人逼她的!她沒有真的想開槍,只是想讓慕子卿閉嘴而已,可事情一旦發生就沒有後悔的機會。

  震驚,另外兩個男人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時只剩下震驚,還有短暫的大腦空白!

  槍響聲像是號召力,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隨著一聲槍響慕子卿好不容易直起的身子緩緩倒下,霎時,雪白色的床單被刺目的鮮血染紅,似是無法從剛才的槍擊事件中回過神來,在昏過去之前,迷戀且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對他開槍的女人。

  那是他愛了兩年多的女人,一直當做至寶一樣呵護的女人,也是他做夢都想娶的女人,她卻可以狠心對他痛下殺手!

  呵呵,不會是真的吧?要死了麼?

  她竟然真的能做到對他下如此狠手,看來她當真是恨透了他,不管他如何努力如何疼她愛她,都無法和她心裡的慕長軒相比。

  他只不過是一時心急,怕面臨再次失去,不得已說了一些刺激慕長軒的言語,而她為了慕長軒不受刺激,為了保持自身的清白,也可能是為了不讓慕長軒對她有所誤解,狠下心對他開槍,讓他永遠閉嘴!

  白小悠無法從恐慌中回過神來,將手槍死死握住,站在原地雙腿不由自主的癱軟,全身已被汗水濕透。

  等反映過來,她的後背被人用力一推,僵硬的身軀已經落入一個寬大的懷抱中,而手裡的黑色手槍不知何時被人奪了過去……

  聽到槍擊聲,慕易川大力踹開門,悲慘的一幕激怒了他一向自以為傲的冷靜。

  「子卿,子卿……」

  殺豬般的叫喊聲響徹整個公寓,那炫目的鮮紅浸透了雪白色的床單,如同一個紅色的染缸,尖叫聲四起,場面無比混亂,這一幕看得人心驚膽戰。

  「我失手殺了新郎,隨你們處置!」白正宇右手緊握著黑色手槍,語氣平淡,那張年輕氣盛的臉上沒有任何驚慌害怕的神色。

  早在白小悠開槍後,他就看見慕長軒有所動作,那樣子分明是想過來奪過白小悠手裡的手槍,在最短暫最關鍵的時刻,他沒有時間思考,只知道假如慕長軒擔當了這一切,那麼白小悠就無法受到更好的保護。

  唯此,只有他承擔這一切才是最合適的。他不能看著白小悠遭受眾多人的排擠,以後在別人眼中成了謀殺親夫的罪名,更不能忍受她再遭受任何折磨。

  槍響時,白正宇就在白小悠身後,動作自然比慕長軒快一步。他相信慕長軒會給白小悠想要的生活,犧牲他一個人算不了什麼。他光禿禿的一個人並沒有什麼牽掛,公司的事無法處理好已經讓他很禿廢了,他怕白小悠跟著他會受苦,更害怕白小悠將來為了自己做出什麼不必要的犧牲。

  只有這樣,白小悠便不會牽掛他……

  「不,不是,是……」我,是我殺的。

  白小悠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時,想要為白正宇開脫,說到最後小嘴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捂住,僵硬的身體被一陣熟悉的氣息包裹。

  「子卿,子卿,你醒醒,醒醒啊……兒子,兒子……我的兒子……」劉琴撕心裂肺的嘶喊著,鮮血染滿了雙手,她卻全然不覺,瘋了般的伸手死死按壓在他血流不止的傷口上,不想再看到鮮血往外冒。

  聽到槍響聲的記者們一窩蜂的湧入慕子卿的住宅,爆炸性的新聞,新郎被人謀殺,而兇手是新娘的弟弟,白氏集團的繼承人。

  頃刻間,風起雲湧,爭論聲,哭喊聲,驚恐聲響徹一片。

  這個時候,慕長軒的幾個下屬跑進來,在見到自家的爺和白小悠在一起時,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為了防止記者對他們二人的拍攝,他們將擁著的兩人用高昂的身軀抵擋,只等著慕長軒一聲命下將白小悠安全的帶離。

  白小悠嬌小的身形被他的大手控制,無法掙脫,她死命的掙扎卻被他越抱越緊,他身上那股涼薄的氣息幾乎讓她窒息。

  痛心的看著白正宇面對眾多記者的斥責和追問,還有慕家人幾近癲狂的責罵聲,心痛得無以復加。

  他為她承擔了所有的罪,被所有的人控訴成殺人兇手,心被撕成了一片一片,使勁的吶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情緒太過於激動,她的身子顫抖得厲害,滾燙的淚水吧嗒吧嗒滴落,正好滴落在慕長軒的手上,那涼絲絲的觸感讓他的心狠狠的揪疼。

  他何嘗不想為她承擔所有,卻比白正宇晚了一步,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看起來柔弱無骨的她會開槍殺人,那一刻,她的眼神如地獄裡的修羅,不禁讓他懷疑她應該不是第一次拿槍。

  等他的意識清醒,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便想跑過去奪過她手裡的手槍,沒料到白正宇會那麼有魄力,替她承擔了所有。

  其實在這一刻,慕長軒很羨慕白小悠,能有一個那麼疼愛自己弟弟,親情無價,在任何時候肯為自己付出的往往都是自己最在乎的人。

  他呢,在人前擁有巨大的財富和顯赫的地位,然而卻連這平凡的親情都無法擁有,成了他這一生的奢望。

  正是因為這樣,在愛情上,他一定不能輸,不能讓任何人將白小悠帶走!

  如果白正宇有什麼事,想必白小悠這輩子也不會安心,此刻他要做的就是先將白小悠安全帶離,然後想辦法為白正宇脫罪。

  慕家不可能放過白正宇,而他也會因為白小悠拼死到底的為白正宇脫罪,雖然他沒有多少把握會贏,但是他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

  慕長軒後悔,假如他能早一步,那麼開槍的人將會是他,憑他的身份定然不會受牢獄之災,也不會讓人有任何機會議論他。

  他是慕家的人,如果慕易川進來發先開槍的人是他,肯定第一時間將記者攔在門外封鎖消息,然後關上門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對記者交代。

  所以說,這一槍只有他來承擔最為合適,再者他不會承擔任何罪責,到時候直接找個替死鬼便罷了,至於私自帶槍,他的身份不是中國公民,警察自然也拿他沒辦法。

  然而這件事情讓白正宇承擔就不一樣了,他殺人的行徑已經暴露給媒體,相信報紙和網絡馬上就會公布出白氏集團的繼承人開槍殺了自己的姐夫,就算他有能力讓白正宇免受牢獄之災,但殺人的事實卻無法改變。

  這一生他成了一個人人畏懼唾棄的殺人犯,錦繡前程毀於一旦,慕長軒為他感到可惜,也為他的行為感到佩服。

  慕子卿的傷口正好在偏離心臟的位置,想要活命恐怕很懸。

  當時白小悠根本沒考慮該打哪個地方,扣動扳手之後,緊閉著雙眸失控的開槍,沒想到這一槍會讓慕子卿失去大好年華。

  此刻,劉琴已經哭昏過去,雪白色的床單鮮血淋漓,觸目驚心。白小悠正好用餘光瞄到了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慕子卿。

  猶記得,第一眼見他,乾淨得不染一絲塵埃,特別是對她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讓她初入公司的緊張心裡慢慢得到鬆懈。

  那兩年在慕氏,他一直在背後照顧她,從來不會讓她感覺職場難混,而她的生活也變得輕鬆狹義。

  她其實就是被他寵壞的一個女人,對他沒有愛,可在他的袒護下,這兩年她一直沒有成長,自然不知道現今社會有多難混,有多殘酷。

  她的一切都是他給的,如今為了得到她,這個曾經對她溫和的男人,變得不擇手段,不惜詆毀她的名譽……

  變了,一切都變了,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對慕子卿開槍,會要他的命。對這個男人,她一直都是滿懷愧疚的,因為她的含糊,不確定,給了他一絲希望,而到最後又讓他絕望,所有的一切都是慢慢積累而成。

  她是罪魁禍首,一切都怨她,早在兩年前,她就應該拒絕他的好,他的寵!

  也是在這一刻,她終於明白自己心裡有多在乎慕長軒,在乎他的想法,害怕他會相信慕子卿的瘋言瘋語,情急之下她出聲制止,反而讓慕子卿更加瘋狂,為了讓他閉嘴,她沒有辦法,當時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開槍了,其實她真的沒想過要他死。

  她要的只不過是讓他閉嘴……

  「小悠,別動了……你這樣會讓人懷疑,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救出正宇,你聽我的好麼?否則你怎麼對得起他的犧牲?」慕長軒在她耳邊柔聲安慰,聲音里滿是心疼和憐惜,那雙陰鷙的眼眸滿是柔情。

  經過這麼多事,想必她是嚇壞了,也擔心壞了,一個女孩子拿槍殺人確實匪夷所思,然而此刻又要面對失去親人的痛苦,她沒昏過去已經很難得了。

  一夜之間,讓很多人的命運出現逆轉。

  「……」白小悠無法回答,只是默默流淚。

  耳旁他呼出的熱氣像是一道暖流,流進她心裡,也讓她的心更加酸澀難受,淚水滾落得愈發厲害。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慕長軒會如此憤怒,一向溫婉可人的她也無法忍受言語的攻擊,更何況脾氣本就不好的慕長軒。

  經過這一槍,她的大腦突然清醒了,這個世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永遠都處於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一直以來她都被人利用著,而最不願意利用她的人只有慕長軒。

  但是為了她的安全,他不得不這樣做,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聲,和她一起飛蛾撲火。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愛她,保護她,可她糊塗,卻覺得他是一個為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乖,別哭……」輕顫的聲音,沉緩而脆弱。

  因為她的淚水,他的心很痛,捂著她小嘴的手也跟著微微顫抖,他寬闊的胸膛貼近她的後背,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答應我,別出聲,否則我不會放開你,嗯?」雖然是商量的語氣,卻沒有絲毫拒絕的餘地。

  白小悠緊緊閉眼,白正宇的身影漸漸模糊,她想伸手抓住,卻無能為力。

  她一直最在乎的弟弟,為了給她承擔殺人的罪名,被警察給帶走了,她要如何向媽媽交代,如何向臥病不起的爸爸交代?

  現在連白靈萱也下落不明,整個白家真的面臨家破人亡的地步了嗎?

  輕嘆一聲,慕長軒的動作未變,捂著她嘴的手心已經滲出細密的汗水,無奈的威脅,用的卻是最柔和的語氣,「你不聽話,我……我就不幫你救他!」

  果然,這話一出,白小悠抽搭了數聲,勉強止住眼角的淚水,由於長時間的害怕和哭泣,瘦弱的雙肩不斷的輕顫著,讓抱著她身子的男人一顆心也跟著抖動。

  「聽我說,你跟著他們一起趁亂離開,我隨後就來,如果我們一起出去會被媒體追蹤,到時候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知道麼?」

  慕長軒銳利的眼眸掃了一眼混亂的場面,他們所處的位置不太容易被發現,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慕子卿和兇手身上,這個時候是離開的最佳時期。

  似是不放心,他在放開她之前又囑咐一句,「乖乖等我出來,嗯?」

  只因他太過於害怕,怕一放開她的手,再次的失去!

  午夜夢回,身旁冰冰涼涼,她的音容笑貌只能在夢裡見到,等夢醒了,那種孤寂和無助吞噬著他的內心,便再也無法入睡,只能帶著對她的思戀靜默到天明。

  「務必將她帶離安全的地方,等我電話,還有……」慕長軒側過頭,對身旁的下屬吩咐,說到最後,他怕被白小悠聽見,用極小的聲音陳述,眼眸愈發深沉。

  不出所料,白小悠剛到臥室門口,記者們的注意力全部轉移到她身上,照相機的閃光燈咔擦咔擦的投射射在她臉上,讓她的神色更加恐慌,整個人蜷縮在一團,讓一直盯著她離開的男人眉頭緊擰,一顆心像是被尖銳的刀子划過,狠狠的刺痛。

  「白小姐,請問您怎麼看這件事,作為慕氏集團的長媳,會追究胞弟的殺人罪嗎?」

  「您是為誰傷心多一點呢,如果慕總經理活不過來,您會考慮再嫁麼?」

  「還是您和胞弟早有預謀,想謀奪……」

  「……」

  白小悠被這一聲聲刺耳的詆毀聲弄得神經崩裂,雙手緊緊捂住耳朵,蒼白的小臉扭曲在一起,黝黑的眸子痛苦糾結,嘴裡喃喃自語,「是我,是我,你們不要……」不要怪正宇,不要怪他,都是她做的。

  「新郎意外遭遇襲擊,婚禮不能照常舉行,請各位如實報導!」冰冷的薄唇對著眾人宣布,陰鷙的雙眸寒光迸射,一句話讓所有記者的目標轉移,很輕鬆的為白小悠擺脫了眾多記者的糾纏。

  慕長軒英挺的身姿被記者圍堵,全身散發出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整個人像是地獄裡的統治者,讓人恐懼得無法反抗他的命令。

  在看到白小悠安全的離開後,他便懶得理會這些糾纏不清的記者,冷眼一掃,一群狗仔像是商量好了般,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被他的一個冷眼給咽了回去。

  沒有人敢質問慕長軒的情況,更沒有人敢輕易的邁出這一步找死。

  早在剛才,一些記者對白小悠惡言中傷,他就忍無可忍,特別是最後一句,說白小悠早有預謀,他一向引以為傲的理智和冷靜瞬間崩塌,要不是身後一名下屬提醒他現在的處境,說不定那名記者已經遭受到他的襲擊。

  問題解決了,慕長軒大力呼氣,像是從來沒有這般輕鬆過。

  這場爭妻之戰他還是贏了,雖然發生了一段令人無法想到的小插曲,不管怎麼樣,她回到了他的身邊,他已經知足了。

  白正宇已經被警方帶走,他正想去問問情況,也好時刻做準備。

  「長軒,收手吧,為了那個女人已經讓慕子卿丟了性命,你總有一天會毀在她手上!」從住宅里出來,身後響起慕易川的警告聲。

  慕長軒頓住腳步,今天的風不大,仰頭望向灰濛濛的天際,背對著他回了一句,「這一切不都該怪您嗎,如果沒有記者闖入,事情也就不會鬧大。其實你心裡清楚得很,慕子卿和白小悠根本沒有發生任何關係,為什麼不給她請醫生證明,非逼著她在慕家所有人面前答應這場婚事?」

  說到最後,他好不容易鬆懈的面色立刻緊繃,索性轉身,眼底寒光閃閃,冷笑道,「還是你想利用她來打壓我?假如是真的,您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了些,慕子卿很可能性命不保,您就沒有一絲愧疚?」

  「是誰殺了慕子卿你真以為我不知道?」慕易川側過身子,不想和他對視。

  他的話,讓慕長軒神色一震,高大的身軀不由自主的抖動一下,隨即漸漸恢復平靜,整個人儼然一個旁觀者。

  關鍵時刻,他不能讓任何人抓住白小悠是兇手的把柄!

  「呵,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當我進來時,白正宇手裡拿著手槍,他臉上沒有任何驚恐之色,按理說他只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開槍殺人除非是令他特別激動的事。第一,他沒有激動的表情,更沒有殺人後的驚恐。」

  「一個從來沒有殺過人的人在殺人後會那麼平靜,很顯然他想好了後路,應該是為某個人承擔的罪名。」慕易川一邊說一邊悄無聲息的觀察著慕長軒的神色。

  見他依然面無表情,他輕哼一聲,精明的眼眸里閃過一抹算計之色,「反之白小悠,在白正宇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那一刻,激動得……」

  果然,只要提到那個女人的名字,他明顯看到慕長軒的神色稍稍僵硬,雖然不太明顯,但確實存在過。

  本來他只是猜測,然而就因為慕長軒這個細微的神色變化,讓他更加確定了心裡的猜測。

  「他們姐弟情深相信您也聽說過,弟弟成了殺人兇手,況且一個女人親眼看見槍擊,驚恐害怕是理所當然的。」慕長軒面色冰冷如霜,微微眯起的眼眸說明他此刻已經隱忍到極限。

  他不能激動,不能!

  「我不會說出去,但希望你好自為之。」慕易川說完後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讓人派車去了慕子卿所在的醫院。

  等慕長軒回過神,他的身影已經到了車身旁,或許是怕白小悠遭遇不測,他大步走上前,對慕易川厲聲警告,「隨便你做什麼,我管不著!我說了不是她就不是她,你們這些人如果誰想動她,就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他的話讓慕易川險些沒氣得背過氣,他的兒子,最疼愛的兒子,為了那個女人竟然連命都不要?

  將來被人抓住軟肋,他還指望他什麼?他之所以不動聲色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完全是看在慕長軒的面子上,如果他當時要追查真相,白小悠一定無法逃脫殺人的罪名,而他的兒子也會做出令人聞風喪膽的舉動。

  眼下慕家一片混亂,在這個時候他和慕長軒的關係不能再出任何問題,否則慕家會遭遇一場蓄謀已久的狂風暴雨。

  為了整個家族的安生,慕子卿只能做犧牲品,況且白小悠的胞弟已經替她認罪,他們二人無論哪一個認罪都差不多,他也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較真。

  從慕子卿的私人住宅出來,白小悠壓根兒忘了慕長軒的囑咐,對著他的三個下屬竭力的嘶喊,「不,我要去找正宇,慕子卿是我殺的,明明是我開的槍,他為什麼要承認,我去自首,我去……」

  忽地,嘶喊聲停止,大腦一沉,身子癱軟,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下屬將昏迷的她塞進車后座,黑色的布加迪停在隱蔽的一角等待慕長軒的命令。

  六爺果然有先見之明,怕白小姐出來不安分,最後一句話便是交代他,遇到這樣的情況務必將她敲暈,以免再遭遇不測。

  三個男人雖然未曾親眼見到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從六爺的神色和交代的話中,還有剛才白小悠的語言中,大概猜出了誰才是真正殺害慕子卿的兇手。

  他們三個心裡都清楚,但沒有一個人將這個真相捅破,只因白小悠在他們眼中就是一隻膽小怕事的小白兔,除了脾氣有些倔強固執,殺人那種驚恐事件絕壁和她聯想不到一塊兒。

  愛情果真能讓人瘋狂!

  當慕長軒高大的身軀鑽進車內,那種狂卷的氣息讓人的思想莫名緊張。

  幽深的瞳孔凝視著她蒼白而精緻的容顏,這張臉他日思夜想,嬌俏的身影昏昏沉沉的倒在車后座,陰鷙的眸子瞬間變得柔情似水,眸底閃過一抹心疼。

  從此,他不會輕易的放任她離開,更不會讓她再被人利用。

  他就知道,她不會聽話,一定會因為白正宇的事情而情緒失控。

  「儘快想辦法給白正宇洗脫罪名,還有注意慕易川和蘇蓉的動向,這段時間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慕長軒對著前排的下屬吩咐,順勢將身旁的女人抱進懷裡,無限的柔情和疼惜在此刻完全展現。

  瘦弱的身子,熟悉的氣息,不變的容顏,沒有了他喜愛的黑髮,但他對她卻更加迷戀。

  「剛才杜先生打電話過來,請您務必去醫院看一眼杜小姐,恐怕要……」下屬惶恐般的匯報。

  聞言,那張冰冷的臉微愣,隨即很快恢復平靜,深情的睨了一眼昏迷在懷的小女人,對著下屬冷冷的命令道,「儘快找到白靈萱,公司的事交給高嵐,讓她每天來郊外的公寓匯報。」

  「特別給我留意,昨晚白家大院和慕子卿的住宅都有些什麼可疑之人,這一次一定要揪出幕後真兇。」

  兩句話,全部關於白小悠,從頭到尾連杜瑜錦的名字都沒有提,很顯然六爺是不打算去看杜小姐了。

  發動引擎時,懷裡的人兒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緊張的低下頭,大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在她耳邊深情呢喃,「小悠……小悠乖,別怕,別怕,即使天塌下來也有我幫你頂著!」

  今天的她太讓他震驚,也讓他感動,原來小白兔被逼急了也會咬人!

  這個骨子裡倔強固執的女人,其實心裡一直都有他,只不過她的個性太過於偏執,太多的社會因素讓她不想去承受愛的負擔。

  小悠,我們會幸福的吧?!

  ------題外話------

  明天揭秘幕後真兇,不容錯過額!慕子卿會死嗎?老規矩,猜了就有獎,記住,是猜了就有獎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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