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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父子之間,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嘉帝雖然這麼說,但也知道,他必然是要說些什麼不方便太多人知道的事情。

  “還請父皇恕罪,兒臣擅自帶了一個人過來,他現在正和紹將軍一起候在殿外。”但沈熙遙並沒有讓嘉帝現在就見許鳴的意思,而是從袖子裡摸出了方才拿到手中的信件,遞了上去,“在這之前,還請父皇看一看這封信。”

  在嘉帝閱信的時候,沈熙遙簡明扼要地將事情說了個大概,從年初那場假戲真做的意外到即墨的這場鬧得人心惶惶的“鼠疫”,都少不了沈熙翼的手筆。

  最後又鄭重地遞上了一封昨夜才寫好的密折,更是將盛王如何勾結江湖中人,如何置天下子民於水深火熱當中的起承轉合寫得一清二楚。哪怕不用再見殿外之人,嘉帝也已經對他所說的話深信不疑了。

  嘉帝不禁慶幸,幸好沈熙遙還知道遮掩一二,不然這件事要是被他大肆宣揚出去,盛王的民心得失如何姑且不管,皇家顏面可就要蕩然無存了。

  嘉帝氣得差點要撅過去,還是杜衡在一旁不住地說陛下要保重身體才不至於真的因為怒急攻心而倒下。

  嘉帝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你們都回去吧。”

  於是許鳴和紹容如他們先前所預料的那般,在殿外相伴著吹了一肚子冷風就出了皇城。

  他們走後,勃然大怒的嘉帝又命杜衡親自去盛王府傳旨,單獨召見了沈熙翼,上書房內傳來嘉帝中氣十足的怒喝和摔茶杯的清脆響聲。

  半個時辰之後,盛王一身狼狽的回了府中,隨著他一同回去的,還有杜衡和一道斥責盛王品行敗壞、責令禁足半年的聖諭。

  沈熙翼散亂著衣冠跳下馬車的場景被行人偶然撞見,那人還暗自吶喊這是怎樣一種閒情雅致,大冬天的穿著一身濕嗒嗒的衣服,可不冷麼?

  不過半天,盛王被禁足思過的消息不脛而走。為了顧全大局,嘉帝並沒有將個中原由廣而告之,大臣們不禁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這個處罰從何而來,不明白為何向來風評不錯的盛王怎麼就忽然得了個品行敗壞的評語,看來那是真幹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了。

  對此,舒墨然哂笑道:“原來,那麼多人命在他們眼裡,居然抵不過一句‘品行不端’來得有分量,果然是寸土寸金的天子腳下,再重法度不過的皇城重地,人命就如此卑賤不堪。”

  沈熙遙從皇宮出來,連王府也沒回,直接來到舒府,迎接他是再一次緊閉的大門,等了許久,等來的卻只有一句舒墨然需要休息、閉門謝客的說辭。

  孤身一人背著手立在門可羅雀的街上,盯著陳舊顏色的紅漆牌匾上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門上那鏽跡斑駁的銅環,都為這座幾乎要被世人遺忘的府邸平添了幾許蕭瑟破敗的味道,此刻大門緊閉的樣子看上去竟跟朱門大戶廢棄的舊宅院也不差什麼。

  沈熙遙頂著寒風,在門前站了一天,從上午等到西沉日暮,也不見有人出來。

  那個想像力豐富的侍衛恰好此時過來了,擔憂地問:“殿下,你還是趕緊回去吧,當心著了風寒。”

  明明跟沒事人一樣的沈熙遙,在聽到他如此說之後,瞬間就腳步踉蹌了一下,被侍衛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殿下,您沒事吧?”

  沈熙遙順勢靠了過去,皺著眉頭說:“本王有些頭暈,扶本王回去。”

  侍衛聞言立馬攙扶著沈熙遙,轉身徒步往不遠處的瑞王府走去,聽見身後傳來類似於開門的聲音,沈熙遙腳下的步子又自然無比地再踉蹌了幾下。在夕陽的映照下,二人的影子被拉得悠長悠長。

  快到瑞王府的時候,衷心的侍衛正想著要不要去宣太醫,他肩膀上的力度卻消失不見,沈熙遙迅速站直了身子,清咳了一聲之後才開口:“如果明天然然過來,你就告訴她說我得了風寒,臥病在床了,如果明日午時她還不來,那你就去舒府跑一趟。”

  從他說話的樣子就能看出來再康健不過了,仿佛適才那個要別人攙扶著才能走,看上去虛弱得要死的人不是他似的。

  看著他步履平穩,頭也不回地走路的樣子,侍衛目瞪口呆,王爺這是要用,苦肉計?

  沈熙遙想,只要是能讓她來見他,那就是好辦法,沉悶了一天的心情稍稍轉晴,嘴角翹起了一個微笑的弧度。

  **

  舒府內,雖然舒墨然說不要理會門外的人,可兩個熱心的大丫鬟卻交替著趴在門上,隨時注意著門外的動靜,後來聽到他和侍衛的對話,估摸著他們走開了之後,才小心翼翼地將門開了條小縫,果然見他連走路都不大穩當了。

  二人將她們聽到的看到的匯報給了舒墨然:“姑娘,如今這天兒,雖說不下雪了,但在風口站上四五個時辰也不好受,況且咱們又剛從即墨回來,一路上忙著趕路也沒好好休息,他不會當真染上風寒吧。”

  舒墨然倔強地說:“他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站這麼會兒就病了。”

  踏雪建議道:“身子骨再好那也不是鐵打的。要不,明日,您還是去看看吧。”

  然後就被尋梅拽走了,尋梅出去之前還說:“瑞王府還有那麼多侍衛呢,雖然在照顧人方面可能不太擅長,但總歸不會出現無人侍奉湯藥的情況,哪用得著我們在這操這麼多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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