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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寧氏想到舊日裡那些恩怨,紅著眼睛盯著戚顏說道,「她看不起我是個庶出的,又恐我飛上枝頭,就一門心地打壓我!不願讓我的身份比她更高貴,她攔著我的大好姻緣!」
這才是她恨毒了嫡姐的地方。
當年,她明明可以做成王側妃,為成王開枝散葉。
可嫡姐卻偏偏阻攔,還力勸太后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永遠都記得虛偽的嫡姐握著她的手,看似真心實意,實則使壞的嘴臉。
「她一副關心我不得了的樣子,說我就算被太后送去成王府,那王府里也沒有我的一席之地。口口聲聲說什麼成王對王妃一往情深,我去了王府,一則不該插足人家夫妻美滿,二則,恐怕就算成王妃不說什麼,成王也會容不得我!怎麼會容不得!我能給王爺生兒子的呀!」
她做了承恩公夫人,就恐她的庶妹嫁入皇族,低妹妹一頭。
「張嘴閉嘴都是為我好,說捨不得我為人妾室低人一等,說什麼做正妻才幸福安穩,把我嫁給那樣沒出息的人,難道我還要感激她麼?家境再殷實,比得上王府富貴麼?她天天在宮裡,明知道成王妃病得七死八活,是早死之像,卻不肯為我想想!我就算做側妃,若生了兒子必然會扶正,用得著她虛情假意?」
當年,她沒有靠山,嫡姐說什麼都得點頭答應,不敢反抗,只能委委屈屈嫁了不中意的男人。
那些所謂的年輕的進士會憐愛她陪他起於微末,會尊重她背後的承恩公府,不敢也不會辜負她,她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她不在乎自己的夫君有多少女人。
只想要榮華富貴。
可她不敢說給她聽。
她這一輩子,都讓嫡姐給毀了!
「如果不是她非要把我嫁給那種廢物,我怎麼會落到如今的境地。」如果沒有嫁給窩囊廢,她何至於毒死他,如今淪落到這個地步。
可是寧氏咬牙切齒的話卻只讓戚顏微微搖頭,緩緩地說道,「你姐姐看得比你明白。若當年你被送去成王府,的確,王叔早就宰了你了。」
成王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有人想往成王府里鑽,哪怕她背後是承恩公府與宮中的勢力,可成王根本就不怕。
寧氏一進府,成王妃必然惶恐傷心。
這對成王來說,就是寧氏該死的罪過。
「她比你清楚王叔的為人,知道王叔會殺一儆百。你知道什麼叫殺一儆百麼?」戚顏就冷漠地看著滿嘴都是嫡姐對不住她的寧氏,冷笑著說道,「只要殺了頭一個想往成王府里鑽的女人,日後就沒有人再敢覬覦成王府了!王妃體弱,耐不住整日裡提防外頭的女人,為沒有子嗣恐懼。所以,只要殺一個你,別人都不敢來了,她就不必害怕了。」
成王幹得出來這樣的事。
寧氏瞪大了眼睛看著戚顏。
戚顏勾了勾嘴角。
「而且,你自己狠毒,何必將一切都推卸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難道就因為過的不是自己夢想中的生活,就可以殺人放火不成?
就可以奪別人的夫君?
害了人,卻振振有詞,只不過是給自己的藉口罷了。
骨子裡,她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狠毒下作的女人。
「不可能!王爺,王爺怎麼會做那麼狠辣的事。」寧氏不願去相信,就算當年嫡姐不阻攔她,她也沒有辦法和成王美滿。
和成王失之交臂,一直是她的執念,她一直都告訴自己,若她能嫁給成王,成王一定會善待她,把她捧到天上去。
可如今,戚顏打碎了她的自作多情,讓她知道成王不僅不會寵愛她,甚至會拿她殺雞儆猴,這讓一向自負聰明美貌的寧氏怎麼受得了。
「你愛信不信。」
如今說這些完全沒有意義。
戚顏對寧氏說了這麼多,也只不過是並不願意讓她說出先承恩公夫人那些被曲解了的話。
她辜負了嫡姐的一番好意,自己辜負了也就罷了。
憑什麼到處瞎嚷嚷,敗壞故去的人的形象。
看著寧氏被打擊得厲害了,剛剛在承恩公面前還格外囂張快意,如今卻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十歲,歇斯底里地尖叫,仿佛瘋婦,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被成王嫌棄厭惡的失敗樣子,她哼笑了一聲看著她說道,「我再說一件事,讓你別指望了。阿嬌已經進了冷宮,沒法救你了。」
寧氏正用力地扯著自己的頭髮尖叫,聽到這話,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不可能,她怎麼會這樣沒用!」
「你以為宮裡的陛下是什麼人?痴心人?」宮裡那個才是世上最無情的男人。
寧氏指望一個阿嬌就把皇帝的心給勾住,做夢去吧!
「王妃,你有能力救我,是不是?」哆哆嗦嗦,知道阿嬌也不中用,死亡的恐懼讓寧氏顧不得與戚顏之間的齟齬,猛地撞在木欄上,想要去拉扯戚顏。
她的手臂胡亂地伸出來,戚顏只被王棟與高英護著退後,聽寧氏尖銳地說道,「我知道宮裡的事!王妃,你救救我,只要你救我,我把宮裡的事,皇后的事全都說給你聽!」
皇后對皇帝下藥,這對魏王妃來說難道不是天大的把柄?
只要她把這件事揭發給皇帝,皇后就廢定了。
魏王妃是被戚皇后奪走了一切,她一定會願意見到戚皇后被廢,狼狽的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