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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承恩公怎麼會相信寧氏的話。

  他與髮妻夫妻情深。

  他和過世的妻子之間的感情感天動地。

  他這麼多年,自詡當年夫妻之情,總是懷念著,標榜著的最美好的愛情,就是與妻子之間。

  如今寧氏空口白牙就想要打擊他,這怎麼可能。

  因此,承恩公哪裡會相信。

  他甚至知道,寧氏這心腸狠毒,詭計多端的女人,一定是想要打擊他,想要抹殺他人生之中最美好的那段愛情與時光,玷污他懷念一生的幸福的姻緣。

  他冷笑了一聲,可寧氏卻沒有想要放過他,惡毒地對他緩緩地說道,「大表哥,你是不相信麼?不相信你自以為是,自以為情深義重的一生,在大姐姐眼裡就是個笑話。」

  「你為人惡毒,心如蛇蠍,我怎麼會相信你說的話。」承恩公如今見到了寧氏的真面目。

  她謀害親夫,算計他這個承恩公,把他心裡美好的女子的形象打擊得稀巴爛。

  承恩公不得不說,他當初意亂情迷,曾經覬覦寧氏,如今想想真是很受傷。

  寧氏瞧著這後悔莫及,發現她不如嫡姐那麼美好就想要收回那些齷齪之心,道貌岸然的承恩公不由咯咯地笑了。

  她眯著眼睛看著這個可笑的承恩公,陰冷地說道,「我是為人惡毒,可你呢?太后呢?你說大姐姐到死都深愛你,那我問你,大姐姐臨死之前,管你叫什麼?叫公爺。」

  「這又有什麼不對。」看著寧氏篤定的樣子,哪怕篤定妻子不會厭惡自己,可承恩公還是心裡慌張起來。

  他有一種莫名的畏懼。

  「你們表兄妹青梅竹馬長大,她一向喚你表哥。就算是你們成親之後,她一開始喚的,不也是表哥麼?」

  從什麼時候開始,「表哥」這樣親昵的稱呼成了冷冰冰,循規蹈矩的「公爺」?

  寧氏的話,哪怕承恩公半分都不想聽,可這一瞬間,他的心裡突然咯噔一聲。

  他想著髮妻那低眉淺笑,溫柔地對自己微笑的親切,不願去相信寧氏,可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質問他。

  是了。

  妻子什麼時候開始,叫他「公爺」了?

  「是她有孕以後。」寧氏突然笑了起來,看著承恩公不敢去相信,卻慢慢露出了恐懼的表情,用力地抓著黑乎乎的木欄,惡毒地說道,「你口口聲聲要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她有孕了,你安排在書房裡那兩個美貌的丫鬟又算什麼?」

  「我沒有扶她們做通房,不過是,不過是紓解的工具。我沒有給她們名分,也不許她們出現在你姐姐面前。你姐姐知道!她沒有不答應!」

  承恩公沒想到寧氏記得當年的事那麼真切,想到自己對剛剛有孕,驚喜莫名的妻子說,不過是兩個紓解欲/望的工具,等妻子能服侍他了,他就把那兩個打發了,妻子臉上也依舊是淺淺地微笑著而已。

  更何況,那兩個丫鬟被他安置在書房。

  他從不允許她們出現在妻子的面前讓妻子礙眼。

  也從不睡在她們的身邊。

  他紓解過後,總是會回到妻子的床上陪著她一塊兒安睡。

  妻子也是知道的。

  那不過是兩個玩意兒罷了。

  「兩個女人,分了她大半個男人,怎麼可能會是玩意兒。難道你沒有與她們肌膚相親,沒有與她們水乳/交融?」

  寧氏嗤笑了一聲,看著這個自私的,總是給自己很多冠冕堂皇理由的男人,因自己都要死了,不介意撕破臉,扒下他最難看的那層虛偽的麵皮,也不介意用自己死去的姐姐傷害他,挑眉幸災樂禍地說道,「其實我知道她那樣的下場,高興極了。天天睡在身邊的夫君身上帶著別的女人的香味兒,他的手擁抱別的女人,親吻別的女人的嘴唇,她還得若無其事,做你口中賢惠的妻子,我看見她那麼委屈,多高興啊!」

  她從小就嫉妒擁有一切的嫡姐。

  看著她得人稱讚,看她被那麼多的人喜歡。

  她嫉妒死了。

  因此,她的目光永遠都關注著這個姐姐。

  也因此,旁人看不出的那些晦暗,嫡姐的痛苦,她全都看在眼裡。

  當發現承恩公對嫡姐也不過是那麼回事兒,她多高興啊。

  每天,她都偷偷幸災樂禍。

  只可惜這些笑話不能說給別人聽,這麼多年,寧氏都快要憋死了。

  如今,說給承恩公聽,這麼多年的秘密都被她說出來,她覺得心裡更高興了。

  承恩公以為嫡姐愛著他,為他付出那麼多,甚至為了他,挺著肚子進宮去照顧太后母子,多偉大的女人啊。

  「可她只不過是不想再看見你虛情假意的臉而已。寧願進宮被太后折騰,受累,也不想在府里看見你虛偽的嘴臉。」

  說起當年承恩公夫人為何不顧及自己的健康去照顧太后母子,寧氏惡意地笑著對哆嗦起來,不知想到了什麼的承恩公輕聲說道,「難道這麼多年,你從不知她的性情?她看著溫柔嫻靜,最是眼裡容不得沙子。打從你有了別的女人,她就不把你當做心愛的人了。為了不犯噁心,她寧可挨累,也懶得見你。」

  因此,當年先承恩公夫人一直在宮中照看太后母子幾乎到臨盆的時候才出宮。

  這為的是什麼?

  真的是對承恩公府竭盡心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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