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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顏腦海里浮現出阿嬌那美貌的模樣,微微搖頭說道,「雖然說不喜歡她,不過這一路上,一個孤零零的女孩子上路,實在危險。」
這種行為一點都不讓人覺得感動。
只會讓心裡關心她,擔心著她的親人更加難受。
幸好戚顏對阿嬌沒什麼在意的。
她半點也不心疼她。
「她如今在哪兒?」
「送去莊子上,多幹活,多賣力,沒有時間想什麼風花雪月的事。都是閒的。」魏王冷笑了一聲,對戚顏說道,「等我查清楚她那個親爹到底是怎麼死的,再決定怎麼料理她。」
若當真阿嬌的父親是被寧氏害死,說起來,一個無辜的人被害,總是要尋寧氏討回公道。魏王就準備讓阿嬌知道這件事,看阿嬌怎麼處理。
若阿嬌為生父難過,跟寧氏去衙門討個說法,那魏王樂見其成,正好收拾了寧氏,順便打擊承恩公府。
可如果阿嬌不為生父張目,那沒有半分孝心,她還有什麼用?
魏王就只能送她回她祖父家裡,順便說說她不肯為生父討個公道的事跡了。
為了男人逃離家中,引來流言蜚語禍害家中其他女孩兒的名聲,還無情無義,連父親枉死都不肯去張目,那日後阿嬌在祖父家裡過怎樣的生活,是什麼待遇,魏王可管不著。
殺了她更乾脆,可阿嬌這樣糾纏著他,敵視戚顏,妄圖傷害戚顏,魏王不會讓她簡簡單單地死去。
他心裡盤算著這些,與戚顏也簡單地說了些。
因寧氏前頭的夫家離京都頗為遙遠,因此戚顏也並沒有一時與她對上。
只是因寧氏如今失去了夫君,在承恩公府里難免可憐些,因此承恩公忍不住多關懷了幾分。
這關懷得貼心了,也不知是因什麼,承恩公總覺得自己的自制力比從前少了許多,忍不住總是在寧氏的身邊徘徊。
他這樣徘徊,冷落了承恩公夫人,承恩公夫人委屈得不得了,又不知去和誰說心中的苦悶,一時又傷心起來。
不過她手裡握著許多能邀寵的東西,沒過幾日,承恩公又與她親近起來。
寧氏便越發形容可憐地在府中傷心。
承恩公頗有左右為難的顧慮。
至於戚二老爺的死,早就算是過去的事了。
如今京都已經將他忘到一邊去。
甚至連鄭氏,打從戚二老爺過世以後就放下所有關於這人的記憶,再也不提了。
這當口,宮中就召戚顏進宮。
因召見自己的是皇帝,而不是後宮嬪妃,戚顏一時覺得厭煩,推拒了幾次。
可皇帝似乎當真有事,鍥而不捨地幾次宣召了她,戚顏覺得煩了,等魏王一日得了空,夫妻倆就一同往宮中去。
待見了皇帝,戚顏對皇帝如今慘不忍睹的臉色已經學會了裝糊塗,只對難得身邊沒有美人陪伴的皇帝問道,「陛下為何急著召見我?」
「王兄怎麼也進宮了。」皇帝心裡有很多話想和戚顏單獨說,卻不想魏王也來了。
他臉色忽青忽白片刻,便坐在了椅子裡,揉著自己的眼角對戚顏說道,「朕召見你,是想和你說說心裡話。」
見戚顏詫異地看著自己,仿佛想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心裡話和她說,皇帝瞧著戚顏如今越發嬌艷起來的面容,想想如今痴纏著他,卻只為了能有孕的戚皇后,心裡不知翻湧著什麼感情。
他怔怔地看了戚顏好長的時間。
就在戚顏疑惑地微微皺眉,魏王冷哼了一聲,皇帝急忙回神,這才對戚顏說道,「朕想廢后。」
這樣直截了當的話,讓戚顏幾乎不敢置信。
這麼直接說要廢后,甚至皇帝這一次沒有嚷嚷,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陛下,當初皇后是你親自迎進宮門。是你說,她是你最心愛的人,是你心裡獨一無二的妻子。」
戚顏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皇帝。
「朕知道!」皇帝突然煩躁起來,自然也因想到曾經自己的那些話,如今臉上無光,可他捂著突然激烈跳動的心口,突然就對戚顏說道,「可她……她不是朕想像中的樣子!」他本以為娶了戚鸞,可以做神仙眷侶,自由自在恩恩愛愛。可並不是。
戚鸞成了戚皇后。
她就只是一個皇后了。
「她如今承寵,只是為了要一個孩子。」皇帝目光閃爍著對戚顏說道,「她若生下嫡子,那朕就是她的眼中釘!朕一想想她打的是這樣的算盤,朕就覺得噁心。」
說著說著,他的眼淚就落下來,對戚顏流著眼淚說道,「朕以為與她是真心相愛,可她卻辜負了朕。她邀寵,若是為了留住朕的心,朕不會覺得她可惡。可她不是。她不在乎朕,她在乎的,只是想要生下皇子。」
所以,皇帝是因為覺得自己純真的愛情被辜負了?
戚顏都覺得這話可笑。
就仿佛皇帝沒有辜負這所謂純真的愛情似的。
倆都不是什麼好人,還非要指責旁人。
「朕只要一看見她,就覺得諷刺,她擺在那兒,就像是在嘲笑朕的感情多麼可笑,侮辱朕的真心,讓人覺得朕是個愚蠢的人!」
皇帝不知什麼時候,心又脆弱起來,連夫妻反目都受不了,一時忙對戚顏說道,「她是內心醜陋的女人,配不上皇后的位置!朕要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