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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皇后竟然敢說出那種可惡的話,魏王若是容忍了,日後,恐怕就會有人說戚顏不討他喜歡,越發把戚顏踩進土裡去。
更何況,若他不雷霆之怒,放任戚皇后說道戚顏的是非,京都之中日後豈不是都是嘲笑戚顏的話?
還有構陷戚顏和皇帝如何如何,這是魏王不能忍耐的事。
「多謝你。」戚顏輕輕地握了握魏王的手。
魏王修長的手僵硬了一會兒,耳尖薄紅。
「如果我不護著你,我還配做你的丈夫麼。」他抿了抿嘴角,想要忍住,卻還是忍不住微微揚起了嘴角,反手握住戚顏的手輕聲說道,「阿顏,這世上不管是誰,都不能傷害你。」
哪怕是皇帝,是皇后,是動一下就會引來非議的人,魏王都不能允許。
或許他打了皇后,會被人控訴,被人責難,說他功高震主,不把帝後放在眼裡,狂妄至極。
也會有人說他非要和一個女人計較,過於小氣。
可那又如何?
和戚顏相比,什麼都不算事兒。
他的臉上完全沒有傷了戚皇后的惶恐,反而在安慰戚顏說道,「她自己送上門來,正好!殺雞儆猴,收拾了她一個,我就不信還敢跳出第二個。」
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都挨了打,日後想要非議魏王妃的,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和皇后相比夠不夠分量。
這是一勞永逸的事,魏王也沒想到戚皇后這麼蠢,自己送上門來。
這不是自己討打麼!
他們夫妻倆竊竊私語的時候,皇帝正偷偷地往他們身上瞄了一眼。
待見戚顏笑吟吟,滿目都是魏王,看不進去旁人的模樣,皇帝的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兒。
她專注地只看著魏王,笑容只對著魏王綻放,那全心全意的樣子,讓皇帝揪心地難受。
他忍不住地想,若是,若是當初是自己娶了戚顏,那如今戚顏的眼裡心裡,是不是就都只有他了?
「陛下?」戚貴妃一聲嬌滴滴的聲音,把皇帝從心酸之中喚醒。
他愣愣地看著面前笑靨如花,美貌可人的戚貴妃,仿佛有些不認識她了似的,半晌,才慢吞吞地接了戚貴妃給自己的酒水,仰頭一飲而盡。
仿佛是戚貴妃開了一個頭,之後便有許多人上前給皇帝敬酒。
歌舞喜樂延續不停,無數的恭賀聲將皇帝給淹沒,簇擁著的人群將皇帝剛剛還空落落的心情一下子給遮掩了過去。
看著這麼多人簇擁在自己的面前侍奉,皇帝又覺得開心起來。
只是他下意識地看向魏王,卻沒見什麼燈火闌珊,而是更多的簇擁。
不知多少的皇族與朝臣都在與魏王說話。
連戚顏的身邊都有無數的女眷。
他們夫妻安安靜靜地坐著,並不需要招呼誰,可卻依舊是很多人的正中央。
甚至比皇帝還熱鬧些。
皇帝的心裡更不是滋味兒。
本想將宴席辦得熱鬧盛大,讓世人都感受到自己身為帝王的尊嚴還有威風。
可似乎魏王回到了京都,這些熱鬧還有繁盛,都成了魏王夫妻的註腳一般。
他心裡不太高興了,覺得自己被人忽略,還不如魏王了,便悶悶不樂地坐在一旁喝酒吃菜。只是素日裡覺得還不錯的酒菜,落到了皇帝的嘴裡卻沒有什麼滋味兒。
瞧見他這麼沒出息,竟然都不敢跟魏王硬碰硬,戚太后便在心裡冷哼了一聲。
她看不順眼戚顏如今備受魏王寵愛,得人敬重的模樣。
眯著眼睛看著戚顏坐在魏王的身邊,享受著萬般風光,戚太后眯了眯眼睛。
她本就將魏王視作眼中釘。
哪怕不想與魏王發生衝突,可她怎麼能願意見到魏王夫妻和睦呢?
她頓了頓,目光便落在正曼妙優美地展現著歌舞的那些舞姬的身上,片刻,便含笑對探身對魏王說道,「魏王這次在邊關辛苦日久,邊關能安穩,都是魏王的功勞。瞧著魏王這樣辛苦,本宮身為母后,心裡也不落忍。」
她算起來算是魏王嫡母,可自稱母后,卻顯然是在拿自己的身份壓制魏王了。
魏王充耳不聞,只對簇擁在自己面前問及自己在邊關種種的朝臣們微微頷首。
這般不將嫡母放在眼中,可見是當真自大,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了。
戚太后見魏王不搭理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卻還是繼續溫聲說道,「魏王勞苦功高,朝廷必然會獎賞魏王。可作為母親,我也希望魏王的日子過得開心些。」
她便指了指已經停了歌舞,拜服在自己面前等候差遣的那幾個美貌秀麗的舞姬,對魏王笑道,「你的王府如今空蕩蕩的,瞧著人也寂寞。這幾個美人就給了你,往後,也讓你能有幾個好好照顧你的人。」
這說的是人話麼?
魏王剛剛大婚。
且大婚之後就離家。
本算是與魏王妃正是剛剛成親的時候。
戚太后把幾個美人賞賜給魏王,這讓魏王妃情何以堪?
這不是要壞魏王妃的姻緣麼?
阿絮已經忍耐不住,就要開口的時候,便聽魏王冷淡地說道,「王妃在哪,本王的王府就歡欣滿堂,用不著其他女人。」他抬眼盯著戚太后不懷好意的臉……將幾個舞姬如物件一般賞賜給自己,這不僅是在羞辱戚顏,其實也是在提醒魏王自己的出身……他的母親,也只不過是這樣一個被隨意賞賜給旁人的舞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