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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嫡姐之間的關係,還有曾經戚二老爺的種種陰暗的心事。
「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知道。如今,見皇后在宮裡過得不好,你很著急吧?」戚顏卻並不在意寧氏的恐懼與不安,見她微微喘著粗氣瞪著自己,只漫不經心地說道,「本以為擠兌走了人家的妻子,就能舒舒服服地享受榮華富貴了!可誰知道皇后不中用,進了宮還沒半年就失了寵,你這美夢做不下去了,吃不好睡不香,整個人都消瘦了,得趕緊進宮,勸著皇后趕緊邀寵,趕緊生下嫡皇子,是不是?」
她瞧著寧氏如今單薄了許多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寧氏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為戚鸞茶飯不思。
不過是瞧著戚家長房不大行了,會影響了自己罷了。
也更是因為,她出主意去禍害戚家三房,誰知道戚家三房就興旺了起來,日後能不報復她?
迫不及待地進宮,不過是想保住她自己的榮華富貴。
在她的面前裝什麼清高慈愛,裝什麼光風霽月。
這樣的女子,前世今生戚顏不知見過多少。
能糊弄住噁心到家的承恩公與戚二老爺,卻絕對哄不住她。
她的目光瞭然,又銳利得仿佛利箭,寧氏只覺得在戚顏的眼裡自己無所遁形。
如今,她已經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找上戚顏了。
戚顏卻只是笑著說道,「雖然形似,可神不似。」
寧氏本已經準備轉身離開,聽到這話,只覺得臉上被抽了一耳光,霍然轉頭。
她的臉色扭曲,端麗的面容也變得猙獰起來。
「你說什麼!」
「我說,你千方百計,沒皮沒臉地扮著她,卻不過是東施效顰,讓人嘲笑罷了。就算你如今在承恩公府左右逢源,可也沒有人在乎你真正的樣子。」
見寧氏不知被說中了什麼,風韻猶存的面容一下子就扭曲了,戚顏想想那過世的先承恩公夫人,心裡嘆息了一聲方說道,「因為遇到了無恥的人,所以,無恥的你才能得了如今的無限風光。」
如果承恩公兄弟不是無恥得口口聲聲移情,還有寧氏什麼事兒?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寧氏固然下作。
可承恩公與戚二老爺這兩個臭雞蛋跟她真是絕配!
想一想,戚顏都覺得可笑至極。
「至於你,這麼愛慕榮華富貴,連臉與尊嚴都不要,那我本以為,你心裡應該恨著她。心裡恨著她,卻要扮做她,還能覺得這榮華富貴讓你感到心滿意足,可見你的人品。」
寧氏為了榮華富貴,寧願給戚二老爺當外室。那當初……戚太后曾經提議給成王納妾,卻被先承恩公夫人給勸住,沒有再提,寧氏的心裡,會不會記恨自己的嫡姐?
或許,在先承恩公夫人眼裡,做正頭夫妻更幸福。
可是在寧氏的眼裡呢?
戚顏都懶得多看寧氏一眼。
寧氏卻迎著她帶著幾分嘲諷的目光,到底繃不住自己的那份端莊淑麗,脫口而出說道,「你都知道什麼!想要榮華富貴,這有什麼錯!她口口聲聲說讓我做正頭夫妻,嫁什麼前程無限的金榜進士,可進士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芝麻綠豆的小官,苦熬著前程去吃沙子……」
她說到這裡,突然閉嘴不言,驚慌地看向臉色冷淡的魏王。
見魏王看都沒看自己,全心都在戚顏的身上,便支支吾吾地說道,「人各有志。大姐姐說什麼嫁個進士,日後總有我做誥命的時候,可熬到那個時候,我人都老了!」
她似乎想描補什麼,因此在戚顏的面前也做不來那虛偽的樣子,只露出了真正的面目,咬牙切齒地說道,「既然你知道當年的事,就該知道,我,我本有希望得潑天富貴!如今,你以為我的心裡不苦麼?」
她便忍不住紅了眼眶。
可這副樣子,根本哄不住戚顏。
戚顏若是一個被幾滴眼淚就唬住的人,前世早就死在宮裡了。
「所以,你心裡恨著她。既恨著她,你怎麼可能真心待她的女兒。如今進宮給皇后出謀劃策,也只不過是為了你自己罷了。」
「可皇后也是受益的啊!」
「是麼。」
若當真愛惜戚皇后,那當初,寧氏就不可能出讓戚皇后給三房姐妹花尋了那麼爛的婚事的主意。
若只是要把三房兩個礙眼堂妹嫁人,那做個賢良淑德的模樣,尋兩個好人家給嫁了,這很難麼?
保全自己在宮中的地位與形象,也嫁出去了眼中釘,這不是兩全其美?
可寧氏只記得三房與自己的仇怨,故意給挑了那樣的婚配,引得京都沸沸揚揚,都說戚皇后狠毒。
她哪裡是在乎戚鸞的人。
可戚顏卻不會去提醒戚鸞。
在她而言,沒有往戚鸞的頭上繼續踩幾腳就已經很客氣了。
而且,會認同寧氏的主意,戚鸞也的確狠辣。
因此,她只笑了笑,並沒有說些什麼。
見她依舊瞭然,半分沒有信自己的話,寧氏只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早些年,她只聽說戚家大姑娘得長輩疼愛,是京都最出眾的貴女,而戚家二姑娘除了端莊溫和,就沒有什麼其他的美名,再加上戚顏那麼輕鬆地就被姐姐奪走了皇后之位,她本以為戚顏是個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