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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鸞單純,宮裡是吃人不見血,她受不住。」承恩公咬著牙看著自己的次女,冷聲說道,「回頭我會去淮王府。至於你……好好地在家裡給我呆著!」
他堅持著婚事不變,戚鸞不能進宮,也不過是因擔心後宮人心複雜,戚鸞招架無力。
宮裡是吃人的地方。
戚鸞進不得。
可是戚顏卻進得是麼?
看著這樣滿心都在為戚鸞打算的承恩公,戚顏也沒有感覺到多麼難過。
前世,這份偏心,她早就領教過了。
因為心疼戚鸞在宮中就會被約束,不能快樂自在,心疼皇帝後宮嬪妃眾多,不能獨自守著戚鸞一人,所以當年戚太后說要戚家再出一個皇后的時候,承恩公毫不遲疑地舉薦了自己的次女戚顏,而將自己最心愛的長女許婚給了年少尊貴,不必萬人矚目,也許諾不染二色的淮王。
她會做一個不需要循規蹈矩,快快樂樂的淮王妃。
只是到了最後,當看到戚鸞死活非要進宮,他就一心籌謀,在朝中掀起了廢后的波瀾。
這樣冷酷的男人。
他的心裡沒有她。
所以戚顏也不必再把他這個父親放在心裡。
她只告訴他說道,「我不會嫁給陛下。父親不必白費心機。」
「會不會嫁給陛下,不是你說了算。」承恩公冷冷地說道。
此刻他的臉上沒有了怒氣,卻生出了另一種奇異的冷酷。
看著他板著臉說要去淮王府,戚顏累了,在承恩公夫人訥訥不知該如何是好里走到一旁坐下,好笑地說道,「父親要去勸淮王忍氣吞聲?」
讓淮王默認了這頂綠帽子?
承恩公眼神閃了閃,沒有說話,顯然戚顏說中了他的心。
只是就在他若有所思地看著似乎和從前不大一樣,仿佛越發從容愜意的次女,卻見外頭一個下人滿頭是汗地來稟告說道,「公爺,世子從京郊大營回來了。還,還……」
「還什麼?」承恩公聽到兒子從軍營回來,有些不悅,皺眉問道。
「還有,世子請了魏王來府里,如今已經進門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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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魏王?」
承恩公一下子警惕起來。
特別是下人的話讓他生出了特別的警醒。
「你說世子請魏王來府?他什麼時候結識了魏王?他什麼時候與魏王好到能邀請他來府中做客?」
魏王這一次聲勢浩大地回了京都,本來就給皇帝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承恩公府和皇帝是一派的,他對魏王已經無比地警惕,因此,當聽說剛剛回了京都的魏王竟然與自己的兒子親近到被邀請來了承恩公府,他的心裡能不警惕麼?
若說是當年魏王離京之前,他兒子戚恪就與與魏王交好,承恩公才不會相信。
十年前魏王離京的時候,戚恪不過是個五六歲大小的孩子。
就算認識,可能要好到什麼程度?
就算是要好,可十年分別,他們還能做好朋友不成?
可魏王剛剛回了京都就和戚恪搭上了線,這是想做什麼?
世人都知道戚恪是他的嫡長子,是承恩公府未來的繼承人。
承恩公面沉似水,哪裡還顧得上哭哭啼啼要跟自己解釋自己清白的妻子,還有忤逆敗家的女兒,眯著眼睛想著魏王與自己嫡子之間到底是有什麼關係。他正想著的時候,戚顏也露出幾分驚訝……她和魏王同時離開宮中,本以為魏王已經回了王府,卻沒有想到竟然遇到了戚恪。
上一世,魏王與戚恪關係不錯,她是知道的。
可原來,魏王與她弟弟戚恪之間竟然早就相識了麼?
這是她前世都不知道的事。
父女倆正各自想著心事,承恩公夫人掩面哭泣的時候,門外就見下人已經惶恐地引著兩個人往這邊來了。
先進門的是一個面沉似水的英俊少年,年紀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可英姿勃勃,目光如星辰一般明亮。他快步進來,看到了正冷著臉看著他的承恩公,目光微微一暗,之後轉身恭敬地說道,「王爺大駕光臨,戚家未免怠慢了。」
他的身後走出了高大英俊的男人。
正是魏王。
當看到魏王的時候,承恩公已經眼神縮緊。
繼而聽到自己的嫡子對魏王這樣恭敬,承恩公險些氣得半死。
他心裡氣得嘔血,可是臉上卻要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笑著迎上去對魏王說道,「王爺駕到,戚家自然蓬蓽生輝。是阿恪待客不周,臣本該去門口迎接王爺的。」他笑著與魏王並肩走到了上房。
見了承恩公夫人美貌的臉滿是淚痕,他便不耐地說道,「在王爺面前哭哭啼啼像什麼話!你們出去吧!」
他看都不看戚顏一眼。
魏王的目光看似不經意地掃過戚顏。
然而戚恪年輕氣盛,看著仿佛要當做無事發生的承恩公,到底忍不住,單刀直入地問道,「父親,今日我在軍營聽到一些傳聞。」
他還年輕,英俊的臉上無法隱藏心中的情緒,見承恩公皺眉看向自己,仿佛自己是多麼不懂事一樣,卻依舊不管不顧地問道,「我聽說宮裡出事了,是不是?」
「胡說!」
「是不是胡說,父親心裡有數。大姐姐搶了我姐姐的姻緣,與陛下苟且,是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