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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戚鸞哪裡受得住這樣的威逼,哭得不成樣子。
魏王冷硬的嘴角勾起淡淡的譏誚。
「被你禍害了的姑娘都沒有哭,你哭什麼?」
「可她為什麼要揭穿這件事,讓阿鸞蒙羞!」皇帝雖然畏懼這個比自己年長許多的庶出兄長,可心上人在這裡,讓他生出無比的勇氣,不由怒吼說道,「她為什麼要毀了阿鸞的名聲和姻緣!」
「毀了她清白的,不是好色的陛下麼?這和戚顏有什麼關係。怎麼,與陛下苟且,她還想與淮王重修舊好?」面對皇帝這單薄的怒吼,金戈鐵馬都經歷無數的魏王完全沒有放在眼裡,只不過是微風拂面一般。
他對氣得說不出話的淮王微微頷首,這才對皇帝繼續說道,「既然苟且,那就已經是無恥下賤,沒臉沒皮,還會在意被揭穿之後的羞辱?但凡畏懼被羞辱,也做不出紅杏出牆,出的還是自己親妹妹牆的醜事。她自己都不怕丟了祖宗的臉,戚顏也不必為她顧慮。你過來。」
他對戚顏示意,與他一同走到一旁戚太后的另一側。
戚顏茫然地跟著他走過去。
不知道怎麼了,他讓她過去,她就下意識地跟在他的身後。
「坐吧。你何其無辜,憑什麼他們坐著,卻只命你站著。」
魏王坐在戚顏下首的椅子裡,對戚顏示意。
當戚顏坐下之後才突然捂著嘴角半晌。
她為什麼就這麼坐下了?
可是聽著皇帝惱火到極點卻不知如何發火的急促的喘息,還有戚鸞此刻的哭聲,她又忍不住第一次想要微笑。
原來被人維護的感覺是這樣好。
「如今怎麼解決?」
雖然前世也得到魏王在前朝的維護,可那不過都是她從旁人口中知道,畢竟他要反對廢后也不會在後宮與皇帝爭執,而是在戚顏無法踏足的前朝。因此,戚顏還是第一次知道,魏王要為一個人仗義執言,原來是這樣犀利卻乾脆的作風。
她正覺得新奇的時候,魏王已經盯著戚太后的眼睛冷冷地問道。
「什麼解決?」
戚太后眼前發黑,咬牙問道。
「你還要解決什麼?!」
「陛下婚前與戚家大姑娘私通,行事不端是陛下過錯,不該旁人背負陛下的錯處,陛下也不必這樣理直氣壯。陛下與戚顏……二姑娘的婚事不能變卦。」
魏王平靜地說道。
大殿眾人,連戚顏都面露愕然。
「只是這女人不知廉恥,是個禍害。若還活著只怕禍亂皇家,壞帝後和睦,動搖超綱。殺了吧。以絕後患。」
魏王一張嘴就是要殺人。
他停頓了片刻,看向一臉震驚,沒想到他竟然要釜底抽薪的戚顏。
「你……」他垂眸,輕聲說道,「不必擔心。陛下……你既然喜歡他,就還是會嫁給他,做他的皇后。」
這一刻,戚顏也側頭看向這個看向她,英俊深邃的輪廓落入她眼睛的男人。
記憶里,仿佛有一張早就模糊了的臉孔慢慢地變得清晰鮮明。
「你那麼喜歡陛下,只想做他的皇后?」
她懵懂地問,「不嫁給陛下……又能嫁給誰呢?」
這一刻,她的心只覺得被重重地撞了一下,眼眶變得酸澀。
原來……是他啊。
作者有話說:
感謝一下五音不全的鳥和小院子的地雷啦,抱走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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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一刻,戚顏驟然回想到了曾經的事。
原來記憶里的少年,就是曾經年少的魏王。
那時候先皇病重,忙著禪讓皇位,又迫不及待地要把魏王趕出京都,趕出朝廷。
他要把他遠遠放逐到邊關去,免得成為新君的威脅。
即將離京的少年魏王在宮中遇見了還是一個小小的小姑娘的自己。
他只問了她這一句。
那時候戚顏年紀還小,可是從小就被父母教導,要做未來的皇后,為戚家穩固後宮,為戚家穩固榮耀。
她背負著家人對她的期待。
家裡人告訴她,她是戚家嫡女,要承擔屬於自己的責任,自然也要為了戚家,為了陛下與太后娘娘貢獻一切。
當他問自己這個問題,她只覺得疑惑又茫然、
因為那時候的戚顏從未想過不嫁給皇帝。
不嫁給皇帝,那戚家怎麼辦呢?
那時候的自己,如今想想簡直就像是個笑話一樣。
「不,我不要嫁給陛下。」
她選擇了和前世完全不同的道路。
當安靜的,只有皇帝急促憤怒的呼吸聲的大殿裡傳來女孩子清脆卻堅持的聲音,所有人都愣住了。
連戚太后都愣住了。
「你,你說什麼?」她驚訝地看著眼裡仿佛燃燒著一團火焰,此刻面容泛紅,像是盛開的花朵一樣的女孩子。她正把懷念的目光從魏王的身上收回,筆直地,毫不畏懼地看著她,認真地回應她說道,「我不會嫁給陛下,也絕不嫁給陛下!」
「混帳,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戚太后大怒。
皇帝不過是做錯了一些事罷了。
可戚顏這是想做什麼?
口口聲聲不嫁給陛下,她是不是忘記了,如今天下皆知她即將是皇后,即將是皇帝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