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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令德能放下心結,白芷便也能放下心結。白芷抿唇而笑,笑容里多了幾分釋然,她調侃道:「白芨這些日子窩在臨仙山府都快長蘑菇了,成日裡去煩川柏。今日川柏跟著王爺一道下山,也不知她人哪兒去了。」

  白芷話音方落,門外就傳來白芨急促的聲音:「王妃,新上任的李郡尉和監御史拿官文要闖臨仙山府!」

  *

  蘇令德趕到山門時,李郡尉和監御史正穿著便服被擋在山門外。他們身後帶著的人已經將手握在了刀柄上。

  「怎麼回事?」蘇令德朗聲問道。

  眾人齊齊看向她,李郡尉和監御史那邊的人顯然鬆了一口氣。但守山門的侍衛比他們反應更快,他朝蘇令德深鞠一躬:「回稟王妃,這兩人拿著不知真假的官文,聲稱自己是新任郡尉和監御史,一定要進臨仙山府拜見王爺。」

  李郡尉上前一步,朝蘇令德拱手道:「在下李磊,是新任郡尉,見過王妃。」監御史跟著行禮:「在下嚴鄂,乃支葉郡監御史,見過王妃。」

  李郡尉和嚴監御史俱把文書遞給了蘇令德。

  蘇令德揮了揮手,沒有接,只是眉心微蹙道:「本宮一介婦道人家,焉能分辨文書的真假?」

  「按常理,李郡尉和嚴監御史該先去郡衙交接文書。即便是要拜見王爺,也該在見過方郡守之後。兩位怎麼會不按規矩行事?」蘇令德掃了他們二人一眼,滿是狐疑:「你們當真是皇上派來的郡尉和監御史?」

  李郡尉和嚴監御史面面相覷,真是有苦難言。

  他們本是打著微服私訪的名義,誰知才在臨仙山腳下轉一圈,就被衙役捉住了。他們無法,只好亮明身份,就被衙役直接帶來了臨仙山府。可哪怕到了臨仙山府,侍衛居然不認文書,只說沒有王爺和王妃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出。

  這年頭誰有膽子假冒公文,他們哪裡知道居然會吃這種閉門羹。

  李郡尉只好含糊道:「皇命在身,恕在下難以同王妃詳述。只是,文書是真的,我等也不必冒此殺頭大罪。」

  「那可不好說。」蘇令德當即便道:「若不是曹賊冒了殺頭大罪,支葉郡也不會有一個新郡尉。」

  李郡尉一噎,他感受到了蘇令德的敵意。

  但想想自己那個被押到支葉城,半死不活的族人李石,他多少也能明白蘇令德的敵意因何而起。他也是李衛尉的族人,但是向來看不上李石。

  嚴監御史卻沒有李郡尉這樣的顧慮,他眉頭一皺,嚴厲地喝問道:「王妃是要牝雞司晨?」

  嚴監御史的指控可謂尖銳至極,蘇令德當即就直起了身子,冷笑一聲:「爾等尚未證明身份,竟敢置喙本宮?臨仙山府既非王府,也非官衙,本宮為王爺安危考慮,杜絕一切閒雜人等入內,便是說與太后聽,太后也只會道一聲妥當。竟還被不知何處來的小人指責為『牝雞司晨』?」

  蘇令德一甩袖,對侍衛道:「此等見識短淺之人,斷不會是御史台學富五車的大人們,轟出去!」

  嚴監御史見侍衛竟當真持戟擁上來,一時駭然。他是嚴家族人,也就是曹皇后母家族人,跟曹家是姻親。曹家倒台,勢必會牽累嚴家。皇帝將他派來支葉郡當監御史,未嘗沒有安撫嚴家的意思。

  嚴家雖恨曹家,可是將這一切捅出來的潿洲王府,亦在嚴家不悅之列。而且,嚴家很清楚,皇帝想要的是什麼。

  嚴監御史只想著要給蘇令德一個下馬威,只要震住蘇令德,接下來的事就都好辦了。然而,他們的情報有誤,只知她驕縱,卻不曾想她是這樣一顆油鹽不進的銅豌豆。

  李郡尉的腦子轉得比嚴監御史快,他馬上意識到蘇令德吃軟不吃硬,連聲勸道:「王妃莫惱,王妃莫惱!皆是我等失序……」

  他道歉的話還沒說完,蘇令德就先鬆了口:「您是位君子。」她轉身來,向李郡尉盈盈一拜:「我實在是因為曹賊之事頗為後怕,還請您海涵。」

  蘇令德對李郡尉和嚴監御史的態度千差萬別,嚴監御史吹鬍子瞪眼,但到底沒再說一句話。他們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蘇令德是個軟柿子,那還好拿捏。但既然她不是,再得罪她可就真的是不長眼了。

  李郡尉鬆了一口氣,連聲道:「哪裡哪裡。」

  蘇令德話鋒一轉:「只是,我也確實無法分辨文書的真假。王爺此時不在山中,還請兩位先去郡衙,再來臨仙山府吧。」

  李郡尉遺憾地道:「啊這……」他遲疑了一會兒:「王妃說得在理,只是,我等既已至臨仙山府,雖無緣拜會王爺,不向天師致敬卻也說不過去。王妃,可否允我等繞開王爺住的小院,只以尋常百姓的身份,拜會天師?」

  李郡尉的姿態放得很低。

  蘇令德的語氣也帶上了遲疑:「這我倒是不好替天師做主。」蘇令德當著他們二人的面,打發白芷回去請教天師。

  每過一會兒,一個道士搭著拂塵而來:「諸位道友見諒。天師閉關,不見外客。」

  這道士話音剛落,眾人還沒來得及搭話,有一人便急道:「這根本不是天師身邊的道士,你不是蒼耳!」

  蘇令德定睛一看,發現竟是曹嵐女扮男裝,混在李郡尉和嚴監御史身後的侍衛里。

  白芨立刻向前一步,手中執鞭,擋在了蘇令德的面前。她臉色肅然,如臨大敵。白芨一動,蘇令德身後的侍衛也跟著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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