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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時舒眸色微深:「如果我沒記錯,蒼耳提及我的病情時,所說的是『天師說,您的病症極難解,需要喝藥、食補輔以藥浴。』他可從來沒提過針灸。」

  華陵游瞪大了眼睛,半晌又搖了搖頭道:「也是,這滿臨仙山府里,哪裡找得出一個真正的大夫。」

  「那這麼一來,您在喝藥、藥膳和藥浴的輔助下,身體是會呈現出越來越好的假象,沒準您的下肢還能有知覺。但這不過是迴光返照……」華陵游不開口則以,一開口就出口驚人。

  不過因為上一次他在蘇令德面前提及玄時舒藥浴和針灸會很痛,結果被玄時舒打斷了,他這一次也及時反應了過來,立刻就住了口,有些緊張地看著玄時舒。

  玄時舒渾不在意,他沉吟一會兒,沉聲道:「這樣看來,我們必須要在藥浴的療程結束,針灸的療程開始之前,離開臨仙山府。」

  「那十有八九得過了冬祀了。」華陵游算了算:「那還得看王爺您的恢復情況。」

  華陵遊說到了這兒,終究是忍不住,還是提醒道:「為了恢復得更快些,藥浴之時,還是得有人替您按陽蹺脈。您的下肢可能感受不到,但您的上半身會很難受,皮膚上如針扎火燒,穴位上的酸軟或許是最好受的感覺了。」

  「尋常是誰替您按陽蹺脈的?藥浴之時,可不能因為您疼得喊停就停下。若是膽子小的,恐怕幹不了這活。」華陵游完全沒想過,或許玄時舒能生生抗住這痛苦。

  在他眼裡,玄時舒與他的其他病患,在治病上是別無二致的。

  玄時舒的神色一直十分凝重,直到此時才露出些許鬆動與尷尬來:「……是王妃。」

  玄時舒今日把蘇令德支下山去看玄靖寧,蘇令德還沒回來呢。

  華陵游可不知道他們夫妻倆之間的機鋒,他當即就鬆了口氣:「那真是太好了。就怕使女侍從太聽話,不敢按。草民等王妃回來,就去跟王妃說道說道要注意些什麼。」

  玄時舒一愣,過了會兒,才道:「不必告訴她我會很難受。」

  華陵游有些二丈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點頭應了聲好。

  *

  蘇令德回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找玄時舒問道:「明日藥浴?會很難受嗎?需要我幹什麼嗎?」

  她行色匆匆,連口水都沒喝。

  玄時舒替她斟了一杯花茶:「對,明日藥浴。不會很難受的,不過是藥浴罷了。」他看著蘇令德,淡淡一笑,神容篤定。

  蘇令德狐疑地看了他幾眼,喝了口水,扭頭就去找相太醫:「相太醫呀,王爺藥浴會難受麼?」

  相太醫遲疑地道:「這……」

  「那就是難受了。」蘇令德點了點頭,又把相太醫送了出去。

  相太醫懵著臉進來,又懵著臉出去,喃喃地問一旁的吳五郎:「我這是說了,還是沒說?」

  吳五郎悄悄地樂著關上門:「相老,不礙事,反正王爺不會生您氣的。」

  廂房裡,玄時舒便是想生氣也生不起來。

  他無奈地看著在房中踱步的蘇令德:「便是難受,也不過是一時的……」

  「片刻也是一時,一個時辰也是一時。」蘇令德瞪眼看著他:「你就是不肯跟我說。」

  玄時舒耷拉著眼睛,丹鳳眼失去神采,瞧上去無辜又可憐。

  這還是他頭一次擺出這樣的神態來,蘇令德心中一跳,不由得先軟了幾分。她色厲內荏地道:「你不告訴我也不要緊,我明天會不錯眼地盯著你的。哼哼,你要是有什麼瞞著我的,最好現在就老實交代了。」

  玄時舒抿了抿唇,緩緩抬起頭來:「此話當真?」

  蘇令德看著,只覺得他聲音與眼神都古怪得很。可她仔仔細細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有什麼大不了的事,當即便拍著胸脯斬釘截鐵地道:「怎麼不當真?」

  玄時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仿佛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才不得不開口道:「還需要有人在我泡藥浴的時候,替我按陽蹺脈。」

  蘇令德詫異地看著他:「這怎麼了呢?我不是風雨無阻地替你按到今日了麼?正好,如果你疼得厲害,怕侍從醫侍不敢下手,相太醫畢竟年紀大了,也不好跟著去藥池折騰了。」

  她不太明白這有什麼關係,玄時舒為什麼連這個也要瞞著呢?

  玄時舒看著她懵懂而又篤定的模樣,唇角還是忍不住微微上揚。先前那無辜又可憐的模樣,到底是沒能一直保持下去。

  「夫人,是要在我泡藥浴的時候,替我按陽蹺脈。」玄時舒溫和地強調道。

  「泡藥浴的時候……」蘇令德因為一時不解其中意,跟著念了一遍。

  她才念完這六個字,臉色陡然爆紅——

  泡藥浴的時候給他按陽蹺脈,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們要「坦誠相待」!?

  第56章 藥浴  她也從來沒見過玄時舒這般模樣。……

  蘇令德既然應下了要替玄時舒按陽蹺脈, 即使是通紅著臉,也沒有要臨陣脫逃的意思。

  只不過,蘇令德站在藥池的屏風後, 低頭看著自己換上的衣服, 咬了咬唇,遲疑地問白芷:「要不要再多加兩件衣服?」

  白芷還沒說話呢, 隔著一扇屏風, 玄時舒就先垂眸笑道:「小心衣裳太多,吸足了水,沉得你架不住,在水中站不穩。」

  蘇令德沒忍住,從屏風後探出了頭去,瞪了玄時舒一眼:「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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