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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也不是不相信,只是不願相信罷了。

  浮黎又何嘗不是這樣呢?她無法相信那樣一個總是害羞的鶴笙,會有著如此近乎偏執的占有欲,更無法相信,他會因為這份占有欲而做出篡改自己記憶這種事情來。

  可是一遍遍的回憶卻又讓她不得不去相信。

  在經過一個時辰的自我逼迫後,她終於死了心,徹底接受了鶴笙篡改自己記憶的事實。

  浮黎下了床,穿好衣裳去了花田。

  澤彧今日來找她便是想說花田的事情,可惜讓鶴笙之事給自己搞忘了,臨走也沒能想起來。此刻浮黎站在這裡,不用去問,她便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花田裡,只剩下一朵花了。

  那是一朵透明的花,陽光折射在上面泛著五彩斑斕的顏色,神聖又高貴。

  她等這朵花,等了七萬年。可如今終於等到了它,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朵花,還有它的價值嗎?

  浮黎不知道。

  就像她不知道,她與鶴笙之間為何會變成這樣。以及,她那樣喜歡的一個人,為何會變得如此卑劣。這些她全都不知道。

  她就地坐在田埂上,望著那朵花失神。

  時間一眨眼,就到了日暮炊煙時。天邊的火燒雲紅得像血,也像,她與元墨初次的那日晚霞。

  身後忽然傳來細微的動靜,她沒有回頭。

  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一樣,她只是仍舊望著花,沉默幾息,輕聲道:「我方才看著這花兒,便在想,若是我早告訴你真相,你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眼眶逐漸變得溫熱,她深吸一口氣,接著道:「你知道嗎,其實我並不在意你對我如何。愛我、恨我、甚至是殺了我,我都不在乎。我唯一覺得失望的,是你甘願從正人君子變為卑劣小人、是你主動選擇了墮落、是你縱容了自己的陰暗面。」

  浮黎擦去臉上滑落的一滴眼淚,站起身,轉過去直視他,「人可以不選擇成為更好的人,但是,人不能選擇自我放棄,你懂嗎?」

  「我不懂!」

  此時的鶴笙臉色蒼白,嘴唇無色,看起來當真如澤彧所說那般,因神力消耗過度而正處於虛弱狀態。

  似乎是這幾日都陷進了這種壞情緒里,他的雙眼此刻布滿了紅血絲,死死盯著她,「你說得如此輕鬆,那你可有想過我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是你!是你不由分說闖進我的生活,卻又要撒手離去!你讓我如何放下?!」

  他前跨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上臂,抓得她生疼,「你現在來說我卑劣?是,我是卑劣,我給你下藥、欺騙你、隱瞞你、還不知悔改地實施第二次,我是這世上最卑劣之人,那你呢?你難道就尊貴高尚,光明磊落了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真正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是那個死了七萬年的人!你憑什麼來說我卑劣?!」

  浮黎聽著他近乎發泄的怒吼,看著他這副猙獰的模樣,久久說不出話來。

  好像,那個被她調戲時會紅耳朵的鶴笙,已經是很久遠很久遠的事情了。

  但其實,不過才兩個月而已。

  她閉上眼靜了靜心神,再次睜開時,眸底只剩下從未有過的冷漠,「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鶴笙,你看看,你的縱容與放棄,讓自己變成了什麼模樣。難道你就從未有一刻,討厭過這樣的自己嗎?」

  鶴笙猛地一怔,抓著她上臂的手指逐漸失了力道。

  他無法不承認,浮黎最後那句話刺中了他心底深處。正如她所說,他縱容著自己的陰暗面,放棄了那個站在光明處的自己,同時又深受著自我厭惡的折磨。

  他也經常會問自己,為何會變成這個模樣,他也不想,他也厭惡,可他的私心仿佛一個在耳邊蠱惑的魅魔,不斷侵蝕著他最後的理智。

  最終,他成為了陰暗面的奴隸。浮黎再次深吸一口氣,靜了一瞬,抬眸望向他道:「有些事情,或許我真的該一早就告訴你。鶴笙,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元墨的事情嗎?」

  她指向那朵透明的花,「都在那朵花里,看不看,隨你。」

  說罷,便邁開腳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花田。

  鶴笙獨自在原地站了許久,他靜靜望著那朵透明花,一步也不曾靠近。

  那是屬於浮黎與元墨兩個人的故事,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勇氣去看。

  可元墨這個名字已經成為他的心結,若是不解決,怕是他這輩子都會是如今這副卑劣的模樣,再也無法找回以前的自己。

  少頃,他終是向前邁出了步子。

  透明花一摘,立馬化作細小得像霧一樣的五彩顆粒,它們並未給他眼前呈現什麼畫面,它們只是齊刷刷地鑽進了他的眼耳口鼻,一路向下,在他胸口中間逐漸聚攏成一個小小光團。

  光團的光芒越來越大,甚至穿透了皮膚,像太陽一樣放射自己的光亮,並且完全沒有減弱的意思。

  直到一道刺眼的白光在鶴笙眼前閃過,一禎禎久遠的畫面,逐漸浮現在他腦海中……

  作者有話要說:  小粘人精:

  浮黎與鶴笙一起睡覺的時候,喜歡像樹袋熊一樣抱著他睡,但是每次睡熟了,就會自己翻個身滾到一邊。

  鶴笙睡眠淺,她一翻身他就醒了,看見她不在自己懷裡,他就會主動貼上去,從背後繼續抱著她睡,每天晚上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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