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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她還想著,若是秦崢願意同她在一起,待得她進門後,可以勉為其難讓顧九做個妾。

  可現在,他拿顧九羞辱自己,這個女人,絕對不能留了!

  秦崢從未想過,他精心預備了兩個多月,特意挑選的日子,會成為他此後一生都不願再回憶的時刻。

  他早先便知她要上山禮佛,心中還慶幸了一番,當真是蒼天助他。

  待得顧九走後,秦崢穿上早先便裁剪好的新衣服,將四處搜羅來的芍藥擺了滿園,最後,又端端正正的放上了自己的心意。

  他等了一日。

  從天明到日暮,只待他的心上人回來,她進門便可看到自己的心意。

  可她沒有回來。

  直到日光寸寸被吞噬殆盡,秦崢終於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不對來,他帶了一隊人急匆匆的尋上了山

  卻在半路的破廟中,找到了顧九的屍體。

  她的喉嚨上還插了一支簪子,是他親手挑選,替她盤在發上。

  最後,卻送她去了黃泉路。

  秦崢不知自己是怎麼將顧九帶回來的,他未曾乘坐馬車,脫了外袍將她包裹好,抱著她一路從山腰走到了明國公府。

  懷中女子鮮血乾涸,染得秦崢白衣如火,周身都是鐵鏽之味兒。

  他卻渾然不覺,只是在踏入這院子的時候,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子,眼中滿是柔情:「阿九,我們到家了。」

  歸九院中芍藥開的灼灼,秦崢抱著她坐在花海中,恍惚想到,芍藥又名將離草。

  將離將離,他的阿九,與他未曾生離,卻先死別。

  這一夜,他就抱著顧九坐在迴廊下,絮絮的說這話。

  他向來寡言少語,為了今夜,演練了無數次。

  可如今,他倒是說得順暢。

  她卻聽不到了。

  天色將亮的時候,蘇辰蘇澈才回來,神情里滿是不安:「大人」

  他們這一夜都未曾閒著,可是查到的結果,卻顯然不能讓秦崢滿意。

  他坐了一夜,這會兒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見到他們前來,卻是先比了個噓聲,將顧九珍重的放在床上,自己才隨著出了門:「說。」

  「屬下無能,只查到了近來附近山匪肆虐,正在著人追查他們的下落。」

  秦崢眉眼暴虐,聲音里更帶著森然的寒意:「那就繼續查,從她出門查起,一干人等挨個審問,若有干係,絕不姑息!」

  七日後,顧九下葬。

  相較於府上各懷鬼胎的心思,反倒是秦崢像是無事人一樣。

  甚至於就連顧九下葬,秦崢都未曾出席。

  可只有蘇辰蘇澈知道,秦崢不去,是因為下葬的並非顧九,而是衣冠冢。

  歸九院裡放置了大量的冰塊,做成了一個冰室,而原本的床上,卻成了一個冰床。

  顧九便被安置在此處。

  蘇辰起初是想勸的,可才說了一句,便得了秦崢的一句話:「出去。」

  他的聲音低啞,看的蘇辰心中一顫:「是。」

  不想他才出門,便於江蓮芷撞上。

  她穿的花枝招展,笑時像極了溫婉的花:「蘇辰,表哥在裡面嗎?」

  江蓮芷心中的膈應的,畢竟這歸九院都是死了人的,可表哥卻日日在這裡面待著,也不嫌晦氣。

  可這話她卻從不說出口,眼中還帶著嘆息:「我來看看表哥,他這幾日瘦了許多,外祖母心疼的很。」

  聞言,蘇辰好心的攔了攔她:「表小姐,這時候您最好別進去。」

  可惜,江蓮芷卻不肯聽勸。

  而那不聽勸的下場,便是被秦崢命人綁了。

  「我記得,你曾欺負過她,對吧?」

  秦崢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里分明是平淡的,可江蓮芷卻驟然瞪大了眸子,渾身冷的發顫。

  不知是這房中太冷了,還是眼前男人的眉眼太冷了。

  「表哥,我,我沒有欺負過她我今日只是奉外祖母的命,過來看看你」

  她話未說完,便聽得秦崢淡漠道:「尋個牙婆來,給她送個人家嫁了吧。」

  他向來清楚江蓮芷的心意,可是卻從未在意過。

  江蓮芷在他的眼裡,不過是一個陪著老太太的玩意兒罷了。

  可現在,他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便是這個人,這些年沒少給顧九使絆子。

  他身為看客的時候,並不覺得如何。

  可如今顧九死了,他才突然意識到,這個府上,還有自己,究竟有多惡臭。

  這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包括自己。

  江蓮芷當真被牙婆賣了,且還是賣給了一個屠戶做小。

  老太太得知之後,氣得當場便昏過去,醒來後第一件事便是要讓秦崢這個不肖子孫來見自己。

  秦崢見病床上的老太太,淡漠道:「祖母年紀大了,家中事務還是少管的好,省的折壽。」

  老太太原本倒是沒病,可被他這話一氣,倒是真的病了。

  而那之後,秦崢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們,他說到做到。

  府上被他大清洗了一遍,大多數的人都被換了,早先那些他不曾看在眼裡的心懷鬼胎,如今都被清理了個乾乾淨淨。

  偌大的明國公府,倒像是一個陰鬱的鬼宅似的。

  活人不敢出聲,死人也無知無覺。

  顧九的死,像是激發了秦崢心中所有的陰暗情緒,至少府上,再無人敢違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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