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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邊的胸口處一大片血跡,估計是剛剛被箭射中了。

  他臉色蒼白,卻異常堅定,「野路只有我最熟,我知道哪裡可以快速過去。」

  雖然知道耶齊現在狀態不太好,不適宜再出戰。

  但事關蕭歸,溫無玦不能再大意了,他一咬牙,當機立斷道:「好,你們同時出發,兵分兩路。」

  他還是不敢相信耶齊,不能全然托給他,至少要讓林洇也去。

  兩人一前一後出發,為了遮掩城中士兵耳目,他們皆是隱藏進入密林之中,從山中野路上走。

  從下午到深夜,暮色四合,北風凜冽,溫無玦站在大營門口,第一次體會到了坐臥難安。

  蕭歸平日裡或嗔或怒的神清一一走馬觀花一般在他腦海中重現,他忽然意識到,蕭歸已經沒有那麼渾了。

  他現在想到的,幾乎都是他乖乖聽話的樣子。

  小狼狗不氣人的時候,還挺貼心。

  溫無玦嘆了口氣,看著白霧漸散,背著手踱了幾步。

  一夜無眠。

  天亮時分,溫無玦伏在書案上半睡半醒,朦朧之間便聽見外頭馬蹄聲嘈雜。

  他登時清醒,撩了帳簾出來。

  抬眼往大營門口望去,只見浩浩蕩蕩數千兵馬飛奔而來,前頭一個身著皮草兵甲的將士,颯颯而至。

  可不是正是耶齊麼?

  溫無玦心中一動,目光在人群中尋找著,很快在耶齊後面的馬上瞥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忙大步走了過去。

  「吁——」

  蕭歸從馬上跳了下來,直奔溫無玦,身上帶著濃重的霜寒,將他摟進懷中。

  「相父。」

  溫無玦心底一松,被他身上銀色的鎧甲颳得臉皮生疼,強忍著道:「皇上沒事就好。」

  「朕怕見不到你了。」

  溫無玦無聲一笑,拍了拍他的背,半是嗔道:「說什麼呢?」

  前邊的耶齊的馬剛勒住,整個人就虛弱無力地從馬上掉了下來,他的整個上身都幾乎被血玷污了。

  溫無玦嚇了一條,忙走了過去,俯下身去查看,隨即讓人叫軍醫過來,指揮身邊的軍士抬了耶齊進入帳中。

  耶齊的傷勢很重,幾乎是強撐著回來的,整個臉色過度蒼白。

  軍醫小心翼翼地解掉他的甲冑,用剪刀剪開他的裡衣,只見肩骨處一個黑洞洞的傷口,鮮血一股股地隨著呼吸地起伏涌了出來,周圍的人皆是觸目驚心。

  待到軍醫處理完畢,那耶齊大概是被痛到了,竟然活生生被痛醒了。

  溫無玦俯身在他身邊輕聲開口,「將軍忍著一點,沒有傷到要害,不會有性命之危。」

  他沉靜的聲音有種異樣的安撫效果,耶齊滿頭大汗地抬起眼皮,艱難地開口,「丞相,我可把你的小皇帝送回來了,你要怎麼謝我?」

  蕭歸在旁冷眼旁觀,聽了這話,眉毛擰起。

  溫無玦這次倒也沒有再敷衍耶齊,而是很認真地問道:「將軍想要什麼?」

  耶齊的目光亮了起來,忽地又往蕭歸那邊一掃,低頭一笑。

  「丞相可否讓皇上出去一下?」

  溫無玦不明覺厲地瞧了瞧蕭歸,但見他神色有異,目光冰冷地盯著耶齊,心中驀地覺得怪怪的。

  耶齊受著重傷將他救了出來,再怎麼不喜歡耶齊,蕭歸也不該是這種態度。

  他不動聲色地推了蕭歸一把,「皇上先出去吧。」

  蕭歸立時不滿地看著他,「朕憑什麼要出去?留你們兩個在這裡面幹嘛?卿卿我我?」

  這什麼話?

  溫無玦臉色一冷,這祖宗又是哪根筋抽著了?

  耶齊似笑非笑地掃過蕭歸,眼神露骨,頗有種挑釁的意味。

  溫無玦無奈地擋在兩人之間,面對蕭歸,「皇上先出去吧。」

  這時旁邊的林洇也上來勸道,「皇上身上的傷也還沒處理,先到別的帳中處理一下吧。」

  溫無玦一愣,「皇上哪受傷了?」

  蕭歸涼涼道:「相父在乎嗎?在相父心中,朕遠遠沒有一個叛將來得有價值吧?」

  說著,他冷冷地瞥了耶齊一眼,轉身一撩帳簾,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溫無玦瞧著他的背影搖搖頭,對林洇道:「林將軍跟去看看,看下傷得重不重。」

  「是。」

  其餘人等散盡了,偌大的帳中剩下溫無玦與耶齊。

  只見那耶齊方才還是病怏怏的,此刻臉上掛上笑意,倒顯得仿佛已經好了七八成。

  溫無玦瞧著雖然怪異,卻並不多問,只淡淡道:「如今只剩你我,將軍有話不妨直說。」

  耶齊撐著床榻坐起身來,笑吟吟地盯著溫無玦的臉。

  他正坐在床沿,當即與耶齊幾乎面對面。

  「丞相光風霽月,臣願意為丞相征戰沙場,歸降丞相。」

  他的話說得很輕,聲量很低,幾乎是耳語的程度。

  然而,溫無玦聽得清清楚楚。

  帳中一時安靜極了。

  過了片刻,「將軍是在暗示我,篡位稱帝麼?」

  他自稱為臣,又說要歸降於他,溫無玦覺得自己沒理解錯吧?

  耶齊微微笑了起來,「丞相是聰明人,自然明白。何況,像小皇帝這種人,丞相怎甘居於人下?」

  他話音未落,溫無玦忽然厲聲喝住他,「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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