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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這個高沉賢倒是個不錯的人才,皇上經常去禁軍營,有空多拉攏拉攏他,免得被那個人捷足先登了。」
李凌只當蕭歸是看不爽溫無玦到處拉攏人才,壯大自己的黨營,便說著些好話哄著他。
「他雖是丞相,可卻沒有禁軍營的兵權,皇上可要好好把控住禁軍營呀。」
卻不知道,蕭歸凝神盯著下面兩道身影,壓根沒聽見他在說什麼。
半晌,蕭歸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回過頭問道:「你上次那個話本在哪得來的?」
李凌愣了一下,話題跳躍太快,他的腦袋沒轉過來。
「皇上說什麼話本?」
「還能是誰,溫無玦的。」
李凌驀地想起來上次辛和弄來的下三濫的話本,便忙賠笑道:「皇上要那個東西做什麼?都是些不入流的玩意兒。」
「廢話。」蕭歸不耐煩道:「朕問的是,哪來的?」
李凌見他神色不好,腦袋轉得飛快,雖然這東西不是他弄來的,但他素來耳目靈通,知道得多,便道:「扶音閣附近有一家『艷色書館』。」
「艷色書館」。
這名字一聽就一股淫.邪之氣。
蕭歸皺了皺眉頭,目光循著城樓下那人的移動而移動。
難道他相父真的喜歡男的?
第16章 流民
所謂「艷色書館」,小小一間,夾在芙蓉街一眾靡靡紅樓之間,並不起眼,每日間顧客卻是絡繹不絕。
店家也不熱忱,支著張三腳凳,懶懶散散地斜靠在牆角。
正中掛著一行字:三文一本,十文四本,不議價不賒帳。
蕭歸和李凌走進去的時候,店家連頭也沒抬,眯著眼睛似乎在打盹。
蕭歸高大的身形在密密麻麻的書架間有些難以移動,他隨手抽出幾本,隨手翻了翻,無一例外,都是淫詞艷語,插圖不堪入目。
尋了好久,卻沒瞧見溫無玦的。
李凌不客氣地戳了戳店家,掐著尖嗓子,「喂,喂,醒醒。」
「死人吶,叫什麼叫。」店家是個中年婦人,臉上塗抹著不合年紀的胭脂,頭上別著誇張鮮艷的花簪,此時被叫醒了,一臉不耐。
李凌目光寒寒地從她身上刮過,婦人無端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地兒常有達官貴人來往,婦人早就練就了一雙會看人眼色的火眼金睛,再想想剛剛那個尖細的聲音,像是太監的聲音?
宮裡來的?
婦人在一瞬間換了副嘴臉,堆著笑意道:「喲,這是哪家的少爺呀?才剛還沒睡醒,叫眼屎糊了,出言不遜的,官爺莫怪。」
李凌冷哼了一聲,「都說你這裡什麼書都有,怎麼瞧了半天,沒瞧見某些人的?」
婦人一聽話意,心裡門兒清,只悄聲問道:「我們這兒哪個人沒有,貴人想要誰的?」
李凌陰惻惻地道,「溫無玦。」
婦人一下笑開了,滿頭花簪亂顫,「我道是誰,原來咱貌比潘安的丞相大人,怎麼會沒有呢?多的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郎們求他的話本,是我們這兒賣得最好的。」
少年郎們?
蕭歸眼底一冷,陰沉沉的目光掃了過去,婦人嘴邊的笑意頓時凝住,後邊的話生生咽回肚子裡。
這個少年從來沒見過?生得這樣眉目英挺的,她不該沒有印象才對呀。
她忙抽出了最新的話本,殷勤地賠笑道:「貴人,這是昨個兒才來的,最好的畫工畫的,都是丞相大人的,您瞧瞧,這畫得多俊啊。」
蕭歸面無表情地撿起一本,畫中人粗粗一看,有幾分像溫無玦。
開篇幾頁都還挺正常,只人物對話浪蕩了些,往後幾頁的插圖便放肆了起來,衣衫不整、放浪形骸。
他面色惻惻地將話本一扔,心頭浮起疑慮,少年人買這種有何用?
蕭歸那乏善可陳的腦袋無法理解,便冷聲問道:「他們買這些去做什麼?」
婦人只當他是獵奇,便笑道:「這些少爺們大多是扶音閣的常客,喜歡到我們這兒來買些話本,增添些趣味,丞相大人的話本是最受公子哥們歡迎的。」
增添趣味?
李凌在一旁暗暗抹汗,這祖宗從小大到大也不曾在意過這方面的東西,今兒這是怎麼了?
他擔心引得他往這些不三不四的下流處走,又不知該怎麼阻止他。
蕭歸的面色肉眼可見地一寸寸變黑,旁邊的婦人也不知是哪句話得罪了他,心裡惴惴不安,暗暗思忖著這是哪家的貴人,看這架勢恐怕來頭不小。
「燒了。」
蕭歸涼涼地吐出兩個字。
婦人愣住了,頓時面上驚惶,這時才回過味來了,敢情這是丞相的什麼人,專門砸場子來了。
李凌也是微微一愣,隨後便冷聲訓斥,「聽見沒有?燒了!凡是有關丞相的,統統燒了。」
「是是。」婦人忙不迭地應聲,心裡知道得罪大人物了,也不敢頂撞,「這就燒了,這就燒了。」
說著,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打火石,一把火把幾本話本都扔進去。
李凌又讓她把往期的所有的有關於溫無玦的話本統統拿出來,統統燒掉。
瞧著話本在火舌的吞咽中灰飛煙滅,蕭歸這才面色稍霽。
「往後再瞧見溫無玦的話本,你這間書館就別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