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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他之外,眾人卻是一頭霧水,不曉得皇帝又在發什麼瘋?

  可漸漸聽著聽著,就咂摸出味兒來了。

  「……丞相與那高壯男子一眼相中,原來卻是喜好龍.陽,此後往來頻繁,漸漸地熟稔起來,時常夜裡相會……」

  大殿之上,眾目睽睽,聽著這些話,越來越不堪入耳,朝臣們皆露出一言難盡的神色,這樣的昏君可還有救否?

  溫無玦一貫溫平的臉上冷得幾乎掉出冰渣子,驀地喝道:「陸嘉!」

  陸嘉心領神會,趁著蕭歸不備,一腳踹在他的膝窩上。

  可惜蕭歸也不是好惹的,他長年喜好圍獵,身手也是迅捷。

  兩人迅速扭打起來,一君一奴,眾人看著都格外滑稽。

  李凌心急如焚,偏偏不想把事情鬧大,怕丟人現眼,不敢去叫禁軍,只能指揮幾個小太監上前拉扯。

  但小太監力氣太弱,根本架不住兩人。

  眼見著兩人越打越起勁,最終逼至大殿的角落裡,互相拽著衣裳,鼻青臉腫,嘴角帶血,好不狼狽。

  溫無玦走到兩人身邊,居高臨下地盯著蕭歸,片刻後,忽然緩緩露出笑意。

  他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捏住蕭歸的下巴輕聲道:「蕭歸,皇帝這個位子很搶手,你要聽話,不然我可以找個更聽話的來坐,明白嗎?「

  蕭歸的耳朵嗡嗡作響,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只盯著溫無玦蒼白面容上冷冽輕慢的笑意,眼尾微微勾起,眼中有如瀲灩生波。

  他印象中的相父病病歪歪的,拉著一張死人臉,每天見到他,不是訓斥,就是說教,從來沒對他笑得這麼好看過。

  第6章 懲罰

  角落裡發生的一切迅捷得讓人反應不過來,等到眾人圍過來的時候,溫無玦已經放開了蕭歸。

  從寬袖中掏出一塊素色錦帕,擦了擦手,目光輕冷地落在蕭歸身上,仿佛在看一條瘋狗。

  蕭歸似乎還怔怔的,眼神緊緊跟著他。

  眾人很快把兩個打得精疲力盡的少年人拉開,李凌氣得顫抖著蘭花指,戳著陸嘉的鼻子,「你!你這個大膽狂徒!敢跟皇上動手!」

  溫無玦拽了陸嘉一把,將他拉到身後,輕聲斥道:「李公公罵你呢,還不去外面跪著。」

  陸嘉當即反應過來,狠狠了剮了蕭歸一眼,一言不發地往殿外走。

  溫無玦輕描淡寫之間將奴僕毆打皇上的殺頭重罪改成了罰跪,還一臉毫無愧色,看得李凌越發氣得牙根痒痒。

  朝臣們雖然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震驚不已,卻也都裝聾作啞,無人問責陸嘉,只裝模作樣地問皇上的傷勢如何,用不用叫太醫。

  畢竟蕭歸這個昏君的荒唐行徑,眾人都是有目共睹,傳出去真是不體面了。

  何況如今朝政都是溫無玦把控著,誰吃飽了沒事撐的跟他過不去。

  不過讓眾人意外的便是他的態度,之前他對蕭歸是始終遵循君臣之禮,不逾越半分禮制。清高自許,才會被蕭歸氣得當場吐血。

  如今似乎全然變了個人似的,依然是溫和有禮,卻柔中帶剛,容不得絲毫挑釁。

  眾人只道是他已經寒了心,不再跟蕭歸維持表面功夫了。

  接下來下半場的議事過程格外順利,從頭到尾,蕭歸都如同一條被打折了腿的瘋狗一樣,坐在上頭冷著臉一言不發,目光只盯著溫無玦。

  他不說話,眾人就更如魚得水了,討論起選擇哪位將軍作為押糧官之事,說說笑笑,氛圍融洽。

  末了,溫無玦也只吩咐負責的官員各行其事,勿要拖延,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蕭歸。

  那個人成了名副其實的吉祥物。

  「丞相為什麼要讓李凌做督軍?您就不怕……」

  從玄翊殿下朝出來,唐玉跟溫無玦並肩走下御階,忍不住問道。

  都知道李凌是蕭歸的心腹,搞這麼個人去,丞相就不怕他反水麼?

  望著遠遠重重疊疊的宮門,溫無玦輕聲道:「他不會。他是跟隨先帝打江山過來的,哪怕他不念著皇上,也得念著先帝。何況,他不是普通的內宦,先帝當年被圍困白龍山,是他猜出內奸,當機立斷,帶人去救主的。對外,他能迅速判斷形勢,把握時機,對內,他為人夠圓融,督軍這個職位可不容易,協調京城軍與邊境軍就夠嗆的,他有這個能力做到。」

  唐玉恍然明白過來,「丞相真是知人善任、深思遠慮啊,下官自嘆不如。」

  溫無玦淡淡地笑了笑,並不在意,他考慮的是最佳效益罷了。

  此時鵝毛大雪依然沒有停歇,九十九級御階之下,一個灰撲撲的身影昂然跪著,面色青白。

  溫無玦忙三步並作兩步,行至他身邊,將他扶起來,膝蓋下的雪都被跪得融化了,只剩兩個深深的窟窿。

  「今日委屈你了。」

  陸嘉臉色很白,卻眼眶一熱,「不委屈,我是心甘情願的。」

  唐玉忙解了自己的大氅裹在他身上,邊笑責道:「你這孩子,怎地這般實心眼,讓你跪你就跪啊,也不挑個擋雪的地兒。」

  溫無玦笑道:「你也看出來了,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實心眼了。」

  唐玉嘆道:「實心眼也好啊,這樣的人放在身邊放心。」

  兩人扶著陸嘉走出了宣武門,唐玉見溫無玦只一頂青油軟轎,便道:「丞相,要不你們坐了我的馬車回去吧,我看孩子的膝蓋怕是不能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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