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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李純意嚴聲問道:「誰出事了?」
朱媽媽嘆息一聲,急道:「您跟奴婢來,咱們邊走邊說。」
於是二人便腳步匆匆的一同往靜安堂的方向走去,而在這一路上,李純意也從朱媽媽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半刻鐘前,芳兒小姐的陪嫁丫鬟檸兒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說……小姐病重,怕是要不好了!」
李純意一聽這話立刻就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這嫁過去還不到一年呢,怎麼就不好了呢?
幾分鐘後,兩個人匆匆忙忙地抵達了靜安堂。
很明顯,趙繪心比李純意還要早一些的接到了通知,而此時正跪在地上崩潰的嚎啕大哭著。
「娘,我要去看芳兒,我一定要去芳兒!」她哭著說道:「我好好的孩子,怎麼就突然病成這樣了。」
她哭,一個穿著綠衣服的看起來神情憔悴的少女也跟著哭,李純意眯著眼睛認出來她應該就是跟著芳姐兒陪嫁過去的丫鬟了。
「夠了。」對於遇到事情只會嚎啕哭泣的大兒媳,周氏的臉上閃過不悅的神色,她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丫鬟,寒聲道:「芳兒病重為什麼不是侯爵府來報?而是你偷偷摸摸的回來?」
「老夫人……」檸兒哭著說道:「因為侯爵府里的人虧心,咱們家小姐病成這樣就是她們那一起子人害的……嗚嗚……」
這丫頭也是個唇齒厲害的,很快地就把前因後果給說了出來。
原來自芳姐兒嫁進侯爵府後,處境並沒有外人看起來那麼風光無限——
「老夫人與侯爺,那叫一個母子情深,侯爺幾乎每一件事情都要聽母親的,每日吃什麼,穿什麼樣顏色衣裳,甚至幾時休息了,夫人全都要過問。」
走到門口處的李純意立刻就在腦海里浮現出:媽寶男這三個字。
該死的許蔚,看著精精神神的一小伙,沒想到就是萬事聽媽的軟蛋。
「如此這般便也算了,誰想成親不過七日,夫人就往小姐房裡塞了四個長相俏麗的小丫鬟……」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剛成親就開始給兒子塞人?
這是活生生的要打郎府的臉嗎?
「一群廢物!小姐受了這樣大的委屈,你這個做下人的就不知道回來報信嗎?現在人要死了,才哭著跑回來,早幹什麼去了!」還有芳姐兒那孩子!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了,就算是稟性純良也不應該純良到這種地步吧,連回娘家告狀都不會嗎?」
結果,檸兒說的這些還沒完——
「嗚嗚……婆婆難為兒媳,她家的那些妯娌姑子們,也沒有一個省心的,全府上下因為分家的事情鬧的不愉快,所以她們就把所有的怨氣都灑在了姑娘身上,明里暗裡的找她麻煩……」
獨占欲極強的婆婆,媽寶的丈夫,不好對付的各路親戚,繁重的侯府內務,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芳姐身心疲憊,身體也每況愈下。
而且別忘了,她是個哮疾患者。
最忌諱的就是身體勞累和強大的精神壓力。
檸兒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說了好多芳姐兒平日裡受到的委屈,而每一件聽起來都是那麼的讓人蛋疼。
李純意渾身發抖的站在那裡,嫵媚的雙眼之中燃燒著熊熊火焰。
「娘,這事您怎麼說?」她質問道。
周氏垂眸,手腕上的佛珠輕輕攆動了幾下,而後靜靜地說道:「我們家的孩子,自然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你去,替芳兒討回這個公道。」
一抹妖嬈的笑意終於在唇角綻放,李純意對還跪在那裡六神無主的趙繪心大聲道:「哭有什麼用,快去看看芳姐兒啊!」恍然大悟的趙繪心這才擦了擦眼淚,跌跌撞撞地站起了身子,實際上她現在的腦海里完全是蒙的。
她一直以為女兒過的很幸福。
京城中最年輕的侯夫人。
夫婿年少有為,夫家簪纓幾代,這本該是錦繡一生、富貴一生的劇本啊,怎麼轉眼之間竟連命都要賠進去了呢?
她不明白,完全不明啊!
既然要【殺】上門去討公道,那自然是要帶夠人手的,於是業大嫂子,勝二嫂子都被緊急傳喚過來,除此之外,李純意還點了三十個壯碩家丁,坐著馬車,帶著人一路就這麼轟轟烈烈的殺去了承平侯府。
兩刻鐘後,目的地抵達。
李純意下車一看就見這侯府大門緊閉,心裡的氣頓時又往上竄了一層。
實際上當接到郎府二夫人帶人上門的消息時,整個承平侯府其實是處在震驚狀態中的。
特別是已經升格為太夫人的文氏心中更是升起一種大事不妙之感。
果然,對方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一進門,二話不說,直接奔向了她兒子所居住的小院,不用說定是去看兒媳婦去了。
實際上也的確是這樣,就在文氏慌慌張張地趕來的時候,李純意她們已經見到了房間裡的芳姐兒。
看見女兒躺在床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趙繪心雙腿一軟差點沒昏死過去。
「芳兒,芳兒,嗚嗚……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撲在床前,身為一個母親她的心幾乎都要碎了。
芳姐兒閉著眼睛昏迷著,即便是如此的急聲痛哭,都沒有醒過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