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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琰琰此時閉口不提方才的話,只低聲與鍾念月道:「你說,多有意思是不是?」

  鍾念月點了頭:「可不是嗎?」

  只怕這位呂公子,日後再聽見這般言論,無論是說誰,都覺得像是在影射他自己了。

  多有意思啊。

  這方家宴散去了,各家姑娘才忍不住私底下交談:「方家公子與鍾念月到底有著什麼干係?」

  「這誰知道呢?從前半點也不曾聽聞……哦,是了,那日及笄宴上,似乎就有他。」「不說這個,你們可知今日方公子為何說起此事?」

  「為何?」

  「那呂榮前些時候,被人撞見在酒館裡議論鍾念月。鍾念月沒被人糟蹋,他堂堂七尺男兒,卻是真叫人糟蹋了。」

  說話的人一時神色複雜。

  眾人聞聲也是面面相覷,半晌才擠出來一句:「這動手的人……也實在狠辣。」

  這可比直接殺了呂榮,要叫他痛苦多了。

  她們再對視一眼,心中暗道,方公子莫不是故意說給她們聽的?

  這是……告誡?

  她們連忙收住目光,再不多想。

  眾人相繼出了方家。

  等走到門外,又有人疑惑地出聲問:「那駕馬車,先前怎麼未曾見過?」

  有聰明的,識得馬車周身佩飾不凡的,目光好一番閃動,一邊暗自揣測其中人的身份,一邊又畏懼地暗暗退遠些。

  等到眾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鍾念月才是最後一個不緊不慢走出來的。

  她那丫鬟手裡還拎了一兜子方夫人送的嶺南橘子,說是甜得很呢。

  鍾念月一手扣著一隻橘子,一邊慢吞吞地走到了馬車前。

  此時馬車帳子不聲不響地一掀動,裡頭伸出一隻手來,抓住鍾念月的手腕,就將她拉了上去。

  「念念叫朕好等。」晉朔帝嗓音低沉道,「朕都按念念說的去辦了,念念該如何謝朕?」

  鍾念月手忙腳亂地剝了橘子,塞了一瓣到他嘴邊。

  微涼,且清甜。

  晉朔帝沒有去咬,而是先問:「念念吃了沒有?」

  鍾念月自然是道:「沒有的。」她眨眨眼,裝出分外乖巧的模樣:「特地留了等著陛下來吃呢,陛下先嘗了甜,我再嘗……」

  顯是企圖以此作謝禮,矇混過關。

  晉朔帝哼笑了下。

  按住了她的腰,輕咬住那瓣橘子,卻是陡然間欺身上前,同時掐住了她的面頰,強迫她張開了嘴,然後將橘子的另一半塞入了她的口中。

  溫熱的唇相觸。

  同時混著橘子的清甜香氣,一下滿溢口腔鼻間,食物中獲得的快樂,仿佛剎那間將人從頭填充到了腳。

  鍾念月不自覺地蜷了下手指,雙眼微微驚愕地瞪圓了。

  隨後她才聽見晉朔帝淡淡道:「嗯,念念此舉,朕甚是感動,便與念念同享這第一口。」

  鍾念月:???

  好傢夥!

  我裝乖還裝出事兒了!橫豎都是你有理!

  下次不賣乖了可惡!

  第94章 性命(我願以死相證她的清白...)

  只是丟了根小指。

  那呂榮呂公子自然保下了一條小命。

  可他如今活著, 還不如死了好!

  呂榮在家中也哭了也鬧了,只是他那母親怎麼也捨不得他去死,拼了命地攔住他, 直言他若死了, 她也後頭撞死算了。

  呂夫人流著淚喊:「你怎麼也不為你娘想一想?你娘我一把年紀才生下你,你又不是不知曉你那祖母是個什麼人, 若是你死了, 他們後頭就能逼死我, 再為你爹納一個繼室, 好叫她再為你爹生幾個兒子。」

  呂榮從未留心過母親在家中,竟還要受這般桎梏!

  一時面色難堪, 只覺從前所見所聞所想全都被一朝推翻了。

  呂榮憋著滿腔的抑鬱怒火, 獨自來到了往常總去的酒館中飲酒解愁,卻是正見著那幾個與他一同被綁的好友。

  眾人打了個照面, 都從彼此的眼中望見了幾點尷尬之色。

  他們沒有再聚在一起,而是齊齊扭頭, 分坐在了角落的桌旁。

  不多時,酒上來了。

  只聽得酒館中響起了聲音:「你們可曾聽聞……那鍾家姑娘的事?」

  「什麼事?及笄宴上, 無數咱們這輩子也見不著的貴人都赴宴了的事?」

  「哪裡是這個?是……唉,前些時候鍾姑娘不是失蹤了嗎?都說她是拿了美色和那匪賊做交換,才能平安歸來……」

  「噓,你怎麼敢議論這個?人家那可是貴人。」

  呂榮聽著這一段話,何其耳熟。

  早先他也曾說過。

  那時還口吻輕佻,只當一樁桃聞逸事,至於事情若是鬧大了, 於那鍾姑娘名聲有礙又待如何,那關他屁事?

  可眼下……呂榮前一日才聽他那堂兄弟, 嬉笑著說京中都在傳,他們幾人與土匪共度良宵的事,還問他是真是假,呂榮當時就沒忍住,揚起拳頭把堂兄打了一頓。

  今日再聽見這般話。

  他們議論的是鍾家姑娘,但呂榮卻覺得,好似那下一刻便要提到自己似的。

  他與那鍾姑娘,霎時間感同身受得不能再身受了!

  呂榮登時跳了起來,捏緊拳頭,衝上前:「你們口中說的什麼胡話?」

  他那幾個一同被綁的好友,也如做賊心虛一般,總覺得這幾個議論的人是在含沙射影,一會兒就要揭他們的遮羞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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