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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的怎麼不是個外站甜文呢?比如說裡頭有個醫妃啊毒妃啊什麼的,她沒準兒就能學兩手,然後拿來救朱幼怡的母親了。

  她每天就過得跟條鹹魚似的。

  「吃過了沒有?」鍾念月出聲問。

  朱幼怡的丫鬟忙答道:「哪裡吃得下呢?姑娘在這裡陪著坐了一夜了,連眼都沒有合過。」

  「那還愣著作什麼?還不快去拿吃食來?」

  丫鬟點了頭:「奴婢這就去熱一熱飯菜。」

  「怎麼還要熱?不做新鮮的?」鍾念月轉頭問。

  丫鬟道:「府里有規矩,用膳定了時辰的,時辰一過,自然只有用涼了的食物了。」

  鍾念月還真不曾體會過這樣的滋味兒。

  原身的所有不幸都是從她喜歡上太子帶來的,一旦與太子割裂開,她便能夠過得美滋滋。

  萬氏給她修了小廚房,如今請廚子錢,都還是鍾隨安出的,她那錢包里,一分錢也不曾動過。

  鍾念月只好道:「那先熱一熱,少吃一些。」

  丫鬟應聲下去了。

  朱幼怡倒也沒有出聲推拒,鍾念月的到來,像是將她從猶自沉溺的情緒中拽出了。

  鍾念月挨著她坐下:「都請過什麼大夫來瞧了?」

  「榮喜堂、貴芝堂的大夫都請來瞧過了。」朱幼怡低聲道。

  有婆子在一旁顫聲道:「本來想要去請太醫的,可那要拿大老爺或是二老爺的名帖去,我們老爺不在京中,就只能指望著二老爺,誰曉得二老爺連著幾日也不曾歸府……傳了信兒去也無用。這便耽擱下來了。」

  說話間,便聽得外頭的人道了一聲:「二夫人來了。」

  話音落下,那帘子一掀,一個穿著棗紅色衣裙的年輕婦人,款款進了門,道:「我來瞧一瞧嫂子如何了……」

  「這是?」

  「這是鍾家姑娘。」一旁的婆子道。

  二夫人一笑道:「鍾家姑娘?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婆子道:「乃是長平巷的那個鐘家。」

  二夫人:「哦。」她看向朱幼怡,道:「可憐見的,一夜沒睡,也沒用飯了罷?只是如今廚房停了火,我該帶些點心來的。你母親如何了?中途可醒過?只可惜你二叔遲遲歸不了府,倒也只有我來擔事。可寫信給你父親了?」

  鍾念月見她來了這裡,倒也不像是來做什麼事的,只嘴上問兩句便罷。於是毫不客氣地插聲道:「香桃,你去請太醫。」二夫人轉過了頭:「卻不知鍾家姑娘是要上哪裡去請?」

  「瓊林宴。」鍾念月頓了頓,對香桃道:「哥哥出門前說過了,是在城南的暢明園,你叫車夫載著你去。快些。」

  香桃聞聲點了頭,匆匆轉身就去了。

  二夫人似有所悟一般,道:「今日瓊林宴上,太子殿下,還有大皇子、三皇子應當都在罷?以鍾家姑娘與太子殿下的交情,請個太醫自然連名帖也不用。」

  說罷,她才笑看向朱幼怡,道:「幼怡,先前老夫人還在的時候,總說你給貴人做伴讀去了,如今一瞧,那不知姓名的貴人倒還不如鍾姑娘妥帖呢。」

  鍾念月面色古怪了一瞬。

  原來他們各自的家裡人,都還不知曉,原先晉朔帝尋他們去,是為了給她尋陪玩麼?

  此時朱幼怡的丫鬟送了吃食進來。

  朱幼怡垂首不聲不響地吃了起來。等吃了沒兩口,她又驀地想起了什麼:「給鍾姑娘拿些茶水點心來。」

  「倒也不必,我只飲溫水就是了。」鍾念月在外頭用食物都用得少。

  朱幼怡點了點頭,這才又低下了頭。

  二夫人倒也沒有走,她瞧了瞧兩人,便自個兒尋了張椅子落了座,道:「我且等一等,瞧瞧今個兒嫂子還能不能起身……」

  室內寂靜,一時無人應她的話。

  二夫人掩了掩面,便又道:「鍾家姑娘不吃茶,我卻是要的。」

  底下丫鬟動了起來。

  鍾念月卻是悄然趴在了桌案上,側過臉去瞧朱幼怡。

  興許是在這個朝代生活得久了些,她便越發清晰地感知到,朱幼怡、秦誦這樣每日裡向著她勸學的也好,還是錦山侯那幫聽她話的小紈絝也好,都是與男女主大不相同的。他們都是活生生存在於她的生活里,有血有肉的人。

  鍾念月低聲道:「本來秦誦他們也要來的,只是到底不大方便,方才只有我來了……」

  二夫人聽得「秦誦」的名字,方才朝這邊多看了兩眼,那丫鬟將茶碗遞到她跟前,她都忘記喝了。

  朱幼怡頓了頓手中的筷子,低低應了聲:「嗯。」

  跟著掉了兩滴淚,「啪」落在了桌面上。

  鍾念月默不作聲地抬手,給她擦了擦眼角,還歪過身子,將那二夫人的視線都擋住了。

  朱幼怡一抬眸,便只瞧得見鍾念月的面容。

  她當年第一回 見著鍾家姑娘時,想的便是,好看得過了分。

  而今也是這樣。

  朱幼怡胸中梗著的那口氣,緩緩消散開了。

  旁人只道鍾家姑娘如何不學無術,如何脾氣驕縱。

  她卻覺得念念是天下獨一份兒的。

  念念分明又聰穎,又乖巧,又生得極美。

  朱幼怡擱下筷子道:「我吃好了。」

  這邊剛說完,只聽得一陣匆匆的腳步聲近了,帘子一掀,先進來的是香桃,緊跟著的便是個長身玉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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