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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瀚無心去看那雪人,他低聲道:「父皇要我為救災作一篇行之有效的策論。」

  鍾念月覺得他多少有點毛病。

  他怎麼同她訴起苦來了?不該是去找他的女主角嗎?

  祁瀚輕嘆了一口氣,道:「我同你說這個作什麼?表妹也是不懂的。」

  鍾念月:?

  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可就不樂意了。

  鍾念月站起身,轉過去,笑眯眯道:「那我為表哥散散心、分分憂?」

  祁瀚已是許久不曾見她這樣笑,不由頓了片刻,隨後他的嘴角也不自覺地翹了些。

  祁瀚:「嗯。」

  心底還有一分驚喜呢,只覺得那沒吃著地瓜的心也被撫平了去。

  鍾念月笑著抬起手,往祁瀚的脖頸處塞了一團雪球。

  祁瀚:「……」

  祁瀚打了個激靈,方才軟和下來的一顆心,登時又硬了,他咬牙切齒厲喝一聲:「鍾念月!」

  鍾念月撇撇嘴:「表哥沒甚見識麼?連這個也沒玩過?怎麼還同我生氣了?」

  祁瀚冰得腦子都木了下。

  他問:「玩什麼?」

  「這叫打雪仗。」鍾念月搖搖頭,「罷了,表哥無趣。」

  這邊話音落下,鍾念月一轉頭,才瞧見孟公公站在一旁呢,不知站了多久了。

  孟公公迎上她的目光,笑道:「原來姑娘就是惦記著玩這個。」

  說罷,孟公公又看向了祁瀚:「太子請隨奴婢過去。」

  祁瀚只得先跟上了孟公公。

  孟公公走出幾步,突然又問:「姑娘那堆的是什麼?」

  「雪人。」

  「可是照著人堆的?」

  「嗯。」

  「奴婢眼拙,敢問這堆的都是……」

  鍾念月指了一個:「這是孟公公。」「錢大人。」「張侍衛。」

  孟公公原本笑得一派慈和的臉,這會兒一下僵住了。

  怎麼連侍衛都有了,卻偏偏少了陛下呢?

  祁瀚也盯著雪人瞧。

  瞧著瞧著,他臉就黑了。

  怎麼這幾個,個個都比他的好看?

  ……

  祁瀚跟著孟公公一走,鍾念月又是一整日沒見著他們。

  等第二日一早,她迷迷糊糊地從夢中醒來,總覺得鼻間好似嗅見了什麼血腥氣。

  書容扶著她起身,臉上還有點畏懼,道:「姑娘,我方才聽外頭的人說,今個兒下午,咱們就要同另一行人會和了的……」

  鍾念月點了點頭。

  也該回去了。

  她沒想到來這邊是為救災來的。

  如今倒是什麼也沒玩著,吃的也沒什麼。

  不過鍾念月也不會抱怨或是耿耿於懷。

  她道:「那給我梳個……」

  書容笑著接了口:「好打瞌睡的是不是?」

  這廂氣氛鬆緩了些。

  大皇子那一邊,此時正在縣令的府衙上,點起炭盆無數,爐子上再置一口銅鍋,裡頭煮的是山珍與肉類。

  露天的花園裡,卻並不覺得如何寒冷。

  坐在角落裡的郡主輕輕感嘆道:「今年這裡倒是很好的,比去年那個縣要好些,沒那樣艱苦。」

  她說著,還問身邊的伴讀:「你嘗嘗這個麼?」

  她身邊的伴讀正是蘇傾娥。

  蘇傾娥為了再制一次與太子相遇的機會,將發展扳回上一世的正軌,可謂是挖空了心思,央求著郡主將她當做丫鬟一併帶來了。

  蘇傾娥這幾日吃了些苦。

  畢竟是丫鬟身份麼。

  可這還不算什麼。

  蘇傾娥心底重重壓著一塊大石。她惦記的是另一樁事……

  晉朔帝此人頗有仁君之名,年少聰穎,文武雙全。

  他的手腕了得,藏起了那刻在骨子裡的薄情冷酷,引得朝內外,官員也好,百姓也好,都對他萬分敬服,更稱他是百年難遇的大才雄主。

  相較之下,太子再如何聰明,都被他親爹的光輝牢牢掩蓋住了。

  因而太子長到如今,手裡卻無兩分實權。

  晉朔帝又是個冷血的。

  似乎有意將皇子養蠱一般培養,非要從中擇個能活到最後的。

  太子真正贏得他父皇一分憐意,便是在此次出行。

  蘇傾娥那時也只隱約知曉了大概,說是清水縣一行,鬧出了一樁大事。竟有人膽敢在陛下的膳食中下毒,只是晉朔帝未吃著,卻叫太子吃著了,險些去了半條命。

  晉朔帝從此對太子多有放手。

  太子方才正式開啟了他的掌權之路,幾年後,將他的兄弟們一個殺了,一個弄瘋了。

  蘇傾娥卻不知道,一出了城,他們便分開走了。

  如今她半點境況也不知曉……只怕,只怕這事情又起變故。

  不!

  蘇傾娥腦中陡然間又升起了另一個可怕的,卻又令她興奮的念頭。

  等見著了陛下。

  若是這一回,代陛下受過的是我呢?那我又何須再苦心經營地位權勢?

  第15章 變故(下)(我對不起表妹...)

  鍾念月從屋子裡出去的時候,外頭果然已經在收拾行囊了。

  孟公公站在廳中,聽見腳步聲當下便轉過了身體。等真正見著了鍾念月,他方才露出了笑容,道:「正說著姑娘要何時才起來呢,……早膳正正備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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