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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丟了她的臉。

  蘭姑姑點點頭,連多看鐘念月一眼都覺得說不出的嗓子疼頭疼。

  她匆忙扭身退下,小宮女走在她身側,討好地問:「姑姑這是怎麼了?」

  蘭姑姑張張嘴又閉上了。

  她是個得意人,好臉面,往日都是鍾念月巴結她,指著她多和太子、惠妃說好話。

  哪能說她這般模樣是被鍾念月折騰出來的呢?

  只能吃個啞巴虧了。

  蘭姑姑恨恨想。

  那廂祁瀚好不容易剝了大半松子,跟去了半條命似的。他忍著疲色,這才入宮。

  等到了上書房裡。

  高大學士正垂首立在晉朔帝跟前,這人活像只脖子折了的老公雞。

  等祁瀚到了,他才尋回了聲氣,盯著祁瀚就先問:「太子的手怎麼了?」

  祁瀚連頭都不敢抬,就覺著他父皇那目光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明明也不冷,也不厲,卻就是叫他渾身僵得厲害。

  第5章 哥哥(好一個氣血上涌...)

  跟著太子進門的小太監,一聽這話,腦門上的汗就下來了。

  他常跟在太子身邊,自然知曉太子有篇要重作的文章,至今還沒完成呢。高大學士這話一出,豈不是要質疑太子殿下故意弄傷了手?

  那怎麼成?

  小太監滿頭大汗,結結巴巴,從喉中艱難地擠出了聲音:「是、是表姑娘要吃松子,太子殿下這才、這才……」

  祁瀚聞聲,面色微變,心底叫糟,恨不得扭頭把這小太監的嘴堵上。

  平日裡也不蠢 ,今個兒怎麼說起蠢話了?

  高大學士聽見這番話,果然臉色不大好看了,當下抬起頭,挺直背,拿出幾分老師的架子,沉聲道:「太子怎能將精力荒廢在這等荒謬的事上?」

  祁瀚這人最不喜歡受人拿捏。

  就從惠妃要他與表妹親近,於是表妹再如何追著他,他也只覺不耐這之中,就可見一斑。

  祁瀚咬緊了牙關,反叫高大學士這話激起逆反心。

  只是礙於父皇當前,他才不敢發作罷了。

  見太子不答,高大學士動了動唇,還待說些什麼。

  座上的晉朔帝不緊不慢開了口:「表姑娘?」

  高大學士似是驚醒一般,忙又將腦袋低了下去。

  小太監已經被近乎窒息的氛圍嚇軟了,他噗通一聲跪地,答道:「就、就是鍾家姑娘……」

  孟公公挑了挑眉,跟著出聲:「陛下,便是今日往惠妃宮裡去的那位。」

  祁瀚抿了下唇。

  母妃又將她請到宮裡去了?莫不是因為聽聞了他府上鬧出的動靜?

  晉朔帝似乎也只是隨口一問,轉聲便淡淡道:「如今是誰在教授太子騎射?」

  孟公公答:「陛下,是昭勇將軍牧將軍。」

  晉朔帝又問:「如今會拉幾鈞弓了?」

  四鈞為一石。

  朝中最勇猛的金吾將軍,天生神力,可拉三石弓。就是晉朔帝,如今端坐在那裡,看上去只貴氣文雅,實則年少時便能拉動一石弓了。

  而祁瀚,面色微臊,低頭道:「兒臣……兒臣只拉得動半鈞的弓。」

  「那便是騎射學得少了,剝個松子都受不住。」晉朔帝淡淡道。

  祁瀚不敢辯駁。

  但幾乎已經能預想到,將來再去上牧將軍的課,該要把他折磨得如何死去活來了。

  「下去吧。」晉朔帝道,似是還有別的事要處置。

  祁瀚鬆了口氣,點點頭,恭恭敬敬地告退。

  等他轉身往外走,他父皇的聲音似乎又不輕不重地響了起來,那話像是在問孟公公:「老三還沒有老師?」

  孟公公低低應了聲:「是,陛下。」

  「文方改去教三皇子吧。」

  「文方」乃是高大學士的表字,晉朔帝只輕飄飄一句話,就一錘定音,將他轉推向了另一個皇子。

  高大學士呆了片刻,張張嘴:「……是,是,臣遵旨。」

  祁瀚也頓了頓,腳步亂了下,然後才又恢復了正常,繼續大步朝外走去。

  祁瀚離開上書房後,卻不知為何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等在了從惠妃宮裡出來的必經之路上。

  這會兒惠妃還與鍾念月「親熱」著呢。

  縱使兒子已經封了太子,惠妃宮中卻也仍舊沒有開小廚房的恩賜。因而擺在鍾念月跟前的,也就只是一些點心瓜果罷了,沒甚稀奇。

  「月兒近日可是胃口不大好,姨母瞧著似是削瘦了許多。來,嘗嘗這個,這是宮裡頭剛弄出的新鮮玩意兒……」

  鍾念月是見過好東西的,無論是原身還是上輩子的她。

  她隨意一掃桌案,心道,惠妃好像並沒有母憑子貴到哪裡去……所以,她才會裝作分外疼愛鍾念月的模樣吧?

  目的就是為了將鍾家,與鍾夫人的母家萬家牢牢與自己綁在一處。

  這就不得不說到惠妃的身世了。

  她的生父是萬將軍的下屬,曾任邊境順平衛所的衛指揮,戰死後追授武略將軍。

  因憐惜她幼年喪父,不久後母親也自縊而亡,於是萬將軍將她認作義女,此後入了將軍府,與鍾念月的母親萬霜如互稱姐妹,連姓也改作了萬姓。

  也就是說,惠妃入宮,並沒有可以倚靠的母族。

  鍾念月實在懶得如原身一樣,再去討好惠妃和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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