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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鐵了心想要揭穿鍾念月的「把戲」。

  帘子一掀起來。

  祁瀚怔了片刻。

  倒不是他多麼喜歡鍾念月,而是他這個表妹的確生得極美,這幾日足不出戶,好像養得更好了,光線泄進來那一剎,連他都被晃了晃眼。

  但很快,祁瀚就又皺了下眉。

  光有好皮囊,又有何用?

  祁瀚的視線移了移,卻是看見鍾念月手裡託了個……點心盤子?

  祁瀚怒從心頭起。

  果然是裝的!

  錢嬤嬤心生擔憂,正待尋個藉口來為鍾念月開脫。

  鍾念月神色不變,還伸出手去,道:「端盞茶來。」

  香桃忙不迭去倒了茶,塞到鍾念月的掌中。

  她十指纖細,漂亮得像是玉石一般。

  祁瀚卻生不出半點欣賞之情,只覺得又惱又好笑。

  她糊弄他,糊弄得這樣理直氣壯?被他戳穿,卻連臉紅一下也無?

  「表妹騙我。」祁瀚沉聲道。

  鍾念月先捧著茶盞飲了一口,潤了唇舌。

  她淡淡應聲:「是呀,我懶得起身,你又偏要過來。」

  懶?懶得起身?

  祁瀚面色微青,維持不住了笑意。當著這樣多下人的面,她竟然這樣說?往日裡追著他的,不是她嗎?

  祁瀚壓下心頭的怒火,沉聲道:「母妃怕是不信的,她擔心得緊,你還是改日自個兒進宮向她說罷。」

  原身是害怕進宮的。

  她在家中嬌養,橫著走也無妨,頂多就是被鍾父斥責兩句。

  但皇宮……

  原身六歲時,入宮參加了一回宮宴,回來時也不知為何發了一場高燒,之後就總是對皇宮心生懼怕。這在書中並沒有寫到,不過原身的記憶里有。

  原身也就是為著太子表哥,才肯往皇宮裡走一走。

  鍾念月自然是不怕的。

  她從盤子裡挑挑揀揀,選了塊栗子糕,漫不經心地道:「嗯,過兩日再說吧。」

  她口吻隨意,聽得祁瀚更是火冒三丈。

  「你回去吧。」鍾念月咬了一口栗子糕,「我一會兒還要忙呢。」

  「忙什麼?」

  「逗鳥兒啊。」

  「……」

  祁瀚對上鍾念月的面容,她的眼眸生得漂亮,眸底澄澈,天真又無邪。祁瀚卻只覺得,這個不怎麼搭理他的鐘念月,比以前的還要叫他胸悶頭疼。

  他拿她沒有辦法。

  他的母妃疼寵鍾念月,鍾家更是將她捧在掌心。

  她是他的表妹。

  她不黏著他,本來就是他樂見到的情形。

  祁瀚來回默念幾遍,如此給自己洗了腦,這才拂袖而去。

  只是他這邊跨出了門檻,就聽見那邊鍾念月同丫鬟道:「香桃,將我的鳥兒拎來。」

  香桃應了聲,很快就拎著鳥籠子進來了。

  這是前幾日,鍾念月剛穿到這裡來,為了出府走一走,了解這個朝代的大致情況,尋了個買鳥的藉口,於是順手買來的。

  錢嬤嬤鬆了口氣,在旁邊道:「還不快去送送殿下。」

  小廝忙跟了上去。

  祁瀚神色稍霽,心道這鐘府的下人倒還是懂禮數的。

  他卻不知在香桃心中,他都已經是又笨又矮了。

  祁瀚走到了門外。

  隔著一道屏風,他那表妹笑聲清脆,像是指著什麼東西教那鳥兒:「怎麼還不會說人話呀?來,跟我學,……狗東西。」

  祁瀚:「……」

  他渾身都覺得不舒坦。

  就仿佛、仿佛鐘念月這會兒正指桑罵槐似的。

  那也不知養的是什麼鳥,學得倒是快。

  「狗東西、狗東西……」

  祁瀚加快腳步,都還愣是聽了五六遍,聲音才漸漸聽不清了。

  祁瀚一走,錢嬤嬤忙拉住了鍾念月的手腕,又是疼愛又是責備地道:「姑娘今日怎麼下了太子的臉面?也不必等過兩日再說了,姑娘明日就進宮去給惠妃娘娘請安吧。娘娘疼你,你也要拿出晚輩的姿態才是。」

  鍾念月淡淡應聲:「嗯,再說吧。」

  惠妃就是太子的母親,鍾母的乾姐姐。

  惠妃看似與鍾家親近,待她也疼愛得緊。

  但若是真顧忌情誼,在書中也不會那樣痛快就與鍾家斬斷了情誼,還看著兒子將鍾家送上覆滅之路。

  原身看不明白。

  她看書倒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鍾念月又在家中窩了兩日。

  不是她宅,而是因為初來乍到,儘管熟知書中劇情,但也總要先細心蟄伏上一段時日,徹底適應了環境,才能再動彈吧?

  這就不得不感謝,無數穿越作品中的先輩們,為她提供了相當豐富的知識經驗了。

  沒等鍾念月去惠妃宮裡請安,香桃倒是先拿著一張帖子,送到鍾念月面前來了。

  「姑娘,這是高家送來的帖子。」

  鍾念月接過來掃了兩眼,大致看明白了。

  原來是高家行三的嫡女,要行及笄之禮了,高家為給自家姑娘做臉,這才大宴賓客,請了京中各家的貴女。

  因鍾夫人不在府中,老夫人也在別莊養病,這帖子便只寫了鍾念月的名字。

  香桃小聲道:「我聽高家派來的人說,那日太子殿下似是要親至。」

  高家大房的老爺是東閣大學士,太子要尊稱他一聲老師。他會親自前往給高家做足臉面,並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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