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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少爺,話可不是這麼說。」禹陽搖頭道,「這天下能戴那面具的只有牧棠,敢戴那面具的,也只有牧棠了。」

  兩人交談片刻,禹陽再次催促朝顏離開,朝顏查了兩日依舊未查到謝初語的行蹤,終於也只得妥協,隨著禹陽等人啟程踏上了回臨城的路。

  。

  而正如禹陽所說那般,硫州城內如今的確不大太平,朝家眾人離開的第二天,牧棠就出現在了硫州城內一間客棧當中,與不知何處追來的殺手大戰了一場。這一戰十分慘烈,據傳牧棠以一己之力獨對百名高手,硫州城內血流成河,殺手無一人活命,而牧棠也受傷離開,再次失去了蹤跡。

  鏡月閣統治南方武林,鏡月閣乃是許多人的眼中釘,而牧棠的仇敵更多,不久之後便是牧棠與人在斬月峰大戰的日子,眾人平日裡無法對付牧棠,此時卻是再也顧不得許多,因為在他們看來,只要讓牧棠受越多的傷,那麼不久後斬月峰一戰,牧棠的勝算就越低,眾人搏命而來,為的便是在他的身上留下傷口,讓他兩個月後,死在司徒清的手上。

  牧棠在硫州城的一戰,很快就傳了出去,傳到謝初語耳中的時候,她已經身在硫州城北方的雁州。

  雁州與硫州相比要平靜許多,硫州是各處商戶往來之地,自然繁華無數,而雁州卻是著名的花城,時值夏日,四處春花已謝,雁州卻依舊繁花似錦,四處充盈著奼紫嫣紅。謝初語坐在客棧大堂中,隨意點了一壺茶,想了片刻,又叫來小二,加了一盤糕點在旁。

  聽著客棧內其他人說起牧棠在硫州城內的故事,謝初語神情不變,思緒卻漸漸飄遠。

  待聽得差不多了,謝初語才站起身來,打算回到房中,然而她不過剛剛起身,便聽見方才那群人已經換了個事情,熱火朝天的聊開了來。

  「你們聽說了嗎,前陣子臨城朝家的少爺離家出走了。」

  「那又怎麼了,現在這些有錢人家少爺,閒了就離家出走,有什麼好說的?」

  「不過前陣子那位少爺又被人給找回來了,正好就在那硫州城裡。」

  「那位小少爺難道跟牧棠有什麼關係?」

  「關係倒是沒有,不過聽說他們啟程回去的時候,正好就撞上了不少江湖人士來硫州,硫州城裡亂得很,那位小少爺好像就是這麼趁亂被人給劫走了,到現在還沒找到呢。」

  「朝家是什麼人,他們少爺現在出事了,將來的日子恐怕要更亂了。」

  謝初語腳步站定在原地,終於未曾再挪動半步,她將方才那群人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個清清楚楚,神情變幻莫測,比方才聽那幾人說起牧棠時的神情還要沉了幾分。不知是過了多久,就在那群人說完話將要打算離開的時候,謝初語才終於如同回過神來一般,快步來到那幾人面前,攔住他們的去路道:「抱歉,能向幾位打聽一件事麼?」

  「怎麼了?」方才交談的那幾人不禁停下腳步,不解的看著謝初語。

  謝初語直視眾人,低沉著聲音道:「請問幾位可知道,那位朝家少爺是在哪裡出事的?」

  ☆、第十五章

  謝初語打聽好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後,便謝過那幾人獨自回到了房間當中。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謝初語分明已經獨自一人許多年,從未有過孤獨的感覺,但如今不過與朝顏一道趕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不知為何此時再回到獨身一人,便覺出了幾分無趣的感覺。

  她站在屋中往窗外看去,此時已是午後,陽光頗有些刺眼,下方的花圃內繁華盡開,彩蝶紛飛,空氣中的微沉浮動在陽光之下,端的是靜謐而美好。

  看著這一幕,謝初語不禁想,若是那個渾身都是麻煩的朝家二少爺在這裡,肯定又要忍不住吟詩作畫了。

  謝初語想到此處,不覺又是一怔。

  朝顏在她的腦中,竟有幾分陰魂不散的意味。

  謝初語神情複雜,合上窗戶,隔絕了這牆角一隅的美景,也隔絕了自窗外透入屋中的陽光。

  依舊是白天,但門窗合上之後,屋中卻透出了幾分沉暗,謝初語待在這片黑暗當中,不願再去看外面的美景,也不願再去想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她已經習慣了十年,不願再有任何改變。她不禁又有些遷怒朝顏,若非他與自己同行了這樣一段路,她也不會覺得如今四處都能夠看到那人的影子。

  看到沿途的景色,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一個人喝茶,也總會點上一碟糕點放在一旁。

  許多從前一個人的習慣,都在不知不覺間被改變了,而她卻認為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好。朝顏所為她帶來的改變,是一種她從前從未想過的改變。

  朝顏原本不過是個被家中寵慣了的富家公子,不論走到哪裡都有人伺候著,吃著最好的山珍海味,穿最名貴的衣裳,吟詩作畫愜意人生。她將朝顏帶出來,兩人過著她過習慣了的生活,吃的是饅頭和冷硬的餅,住的是沿途的客棧,有時候甚至來不及找客棧,只能在深山野嶺露宿。朝顏從未多說過一句,直到那天聽朝顏講天南海北的事情,講他去過的地方,她才突然間想清楚,他們從來都不是一路的人。

  他一路跟隨著謝初語而行,他雖不說,但許多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更何況,她已經沒有時間了,沒有時間去計較那麼多,也沒有時間再去與任何人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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