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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三個月之後,便是斬月峰二十年之約最後的日子。

  當初約戰的兩人,司空清如今還執掌著藏鋒殿,鏡月閣牧和卻早已經在十多年前的一場惡戰當中去世,此次替牧和參加這一場死決的,是牧和的兒子,如今的鏡月閣閣主牧棠。

  「那可是百年來最精彩的一場比試,我當然要去看看,可是我爹死活不許我去。」朝顏無奈道,「我只能拜託你帶我去了。」

  謝初語心中覺出了幾分古怪,朝家雖然與武林沒什麼關係,但讓朝家少爺去看一場比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為何事事縱容朝顏的朝家老爺卻偏偏在這件事上如此強硬?

  不過謝初語不是有話就問的性子,雖然心中疑惑,卻只將其藏在心底,轉而問道:「你覺得斬月峰之戰,誰會贏?」

  這句話問出,朝顏卻突然靜了下來。

  就在謝初語再要開口之際,朝顏低聲道:「司空清。」

  果然是這樣。

  謝初語心中並不驚訝,江湖上隨便問一個人,幾乎都認為司空清會贏,司空清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如今又經過這麼多年的修煉,早已經是人們公認的天下第一人,而另一方牧和原本也是能與司空清不相上下的存在。

  但牧和已經死了,接替他的人是他的兒子牧棠,牧棠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縱然是天縱奇才,也不可能在這樣的年紀就超過司空清,將其擊敗。

  謝初語不置可否,吃完了東西便尋了個地方閉目打算好好休息,然而那邊朝顏卻出聲又道:「可是我希望牧棠能贏。」

  聽見那個名字,謝初語再次睜開眼睛,問道:「為什麼?」

  「司空清那老頭欺負人。」朝顏的答案很簡單。

  謝初語忍不住笑了出來,笑過之後抬眼看著朝顏道:「你見過真正的牧棠嗎?」

  朝顏頓住,搖頭,「聽說很少有人見過他。」

  謝初語道:「我見過。」

  「什麼模樣?」朝顏好奇道。

  謝初語面上笑意依舊,想了想道:「是個很好看的人,也是個很可怕的人。」

  朝顏眨了眨眼,像是在努力去想她話中的意思。就在兩個人的交談之中,夜已經深了,夜深自然就該休息了,所以謝初語自己倚著樹開始閉目養神,朝顏拎著衣擺在旁邊轉了半晌,卻沒能夠找到一處適合自己睡覺的地方,只覺得四處都髒得可怕,折騰了許久,謝初語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從帶來的包裹裡面掏出了一件舊衣服給他墊在身下。

  朝顏終於滿意了,將衣裳鋪好,喃喃問謝初語道:「你怎麼會帶著這些東西趕路?」

  謝初語連眼皮都不想抬,淡淡道:「趕路自然要做足準備,必要的東西怎麼會少,倒是你……」她話音一頓,像是想了起來,睜眸看著朝顏道:「是你要我帶你離開的,來找我之前就應該做好了出行的準備才是,你怎麼什麼都沒帶?」

  朝顏聽得謝初語話中的意思,當即不同意的道:「我帶了。」

  他這般說著,很快來到謝初語身前,一把從衣襟里將東西掏出來道:「你看,我帶了這麼多!」

  謝初語:「……」她往旁邊挪了挪,險些被朝顏手裡那一疊足以買下一座酒樓的巨額銀票閃瞎了眼睛。

  從某方面來說,朝顏的打算並沒有錯,有錢就能夠買到大部分東西,然而他未曾料到謝初語會選擇待他進入這密林,兩個人在林中穿行,這些錢便一點用處也派不上。

  謝初語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口問道:「就沒帶點別的東西麼?」

  「有的!」朝顏為了證明自己的準備充分,很快又掏出了幾件東西,分別是玉佩,摺扇,之類的沒用玩意兒,縱然是帶在身上也不會顯得麻煩。

  謝初語視線隨意的掃過這堆東西,玉佩是一種特別名貴的緋玉,冬暖夏涼甚至還能防止毒蟲靠近,這樣子的玉佩天下間不過也就那麼兩三塊。摺扇是靖州浮香齋的摺扇,上面的提字還是書法大家寧先生的墨寶,也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謝初語感覺朝顏擺出來給自己看的簡直是一堆閃閃發光的金子,她無言半晌,強壓下將此人毆打一頓的衝動,挑眉道:「你帶這堆玩意兒是要去斬月峰吟風弄月還是賞花賞雪?」

  朝顏將東西收回去,坐回那處用衣物鋪好的地方,無奈道:「我第一次單獨出門。」

  謝初語明白朝顏說的是事實,然而她看了對方一眼,卻很快收回視線沒有再開口。

  有的人生來便受盡寵愛,過著所有人都羨慕的安樂生活,而有的人,刀尖舐血,活在這世間不過是為了等待死亡那天的到來。謝初語從來不會去考慮旁人與自己之間的不同,但她知道他們不會是同一類人。

  謝初語突然安靜下來,朝顏坐在那處,不一會兒也終於睡著了。

  趕路一天,本以為能夠一夜安睡,但半夜的時候,謝初語就被一陣窸窣的聲音所擾醒。謝初語身為江湖中人,自然睡得比旁人警覺,這聲響出現的瞬間,謝初語便睜開了眼睛,待借著月光看清那處鬧出動靜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之後,她才隨之放下心來。

  鬧出動靜的是一隻灰色的野兔,它在草叢間探著頭,似乎是在往這處張望。

  謝初語不打算理會這東西,閉上眼繼續睡覺,然而不過片刻,一陣驚叫聲再次將她給吵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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