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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死裡逃生的感覺太好,霜落捨不得離開被窩。身下軟軟的, 暖暖的, 若是睡個回籠覺興許能到晚上。她剛剛將半張臉埋進被窩,便聽見宋天行的聲音:「醒了?」

  說罷端著一碟子瓶瓶罐罐過來, 塞子一打開, 霜落聞到一股濃厚的藥味, 酸的、苦的混合在一塊, 那味道堪比泔水。她下意識地往被窩裡鑽不肯出來, 只剩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露在外邊:「我是怎麼回來的, 你知道嗎?」

  宋天行搖搖頭,他就是個幹活的。「你找座廟拜拜吧,一月不到已經是第二回 找我了。」宋天行非常誠懇地建議說:「上回是腦袋, 這回是後背,我看你傷的地方真是越來越刁鑽。」

  霜落也覺得應該拜拜神仙, 她今年運道不好, 不光撈不著錢還一直被找麻煩, 可每回都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又奇蹟般生還。所以不能說佛祖不照拂她,是照拂的還不到位。

  「你真不知道我怎麼回來的?」

  宋天行只隱約聽說過一點:「是錦衣衛指揮使大人把你帶回來的。廉王府內混入刺客,指揮使追查時聽一幫婆子說要把你賣到青樓, 他看你身著宮裙便撈回來了。」

  「啊——」霜落轉著杏仁眼,「是這樣麼?我還做夢來著……」她喃喃自語,原來不是阿吉救的她啊。

  在廉王府時霜落神經高度緊繃,那天又是淋雨又是挨打,她撐到後面都神志不清了。所以霜落也不知道阿吉到底有沒有出現,興許真的去了,興許是她的幻覺。可那又怎麼樣呢,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在那樣的環境下如果自己真的遭遇不測也怪不著誰。

  「你傷在背部,且多是外傷,養十天半個月傷痕就消了。外傷雖難處理,但好在沒傷及內臟,否則就麻煩了。」宋天行一邊交待一邊向她展示各種瓶瓶罐罐的用途,「這是消腫的,這是止血的,這是祛疤美白的……」

  霜落聽的一個頭兩個大,她從小就活的粗糙,摔了傷了都不怎麼上心。也是她天生麗質,不怎麼保養還冰肌雪膚,皮膚比宮裡嬌生慣養的娘娘們還要好。

  霜落記不住,擺擺手說:「你就給我留一瓶好了,用不了這麼多別浪費了。」

  宋天行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瞧她:「你是姑娘呀,誰家姑娘願意背上一身疤,男人都喜歡膚如凝脂的你家阿吉也一樣,聽我的錯不了。」

  霜落推辭不成,再加上宋天行也是為她好便收下了。等宋天行走了,霜落躺了一會便起身擦藥。她挨打時弓著身子,所以背部尤其嚴重,其他地方倒只有零星幾處很好處理。擦完手腳,霜落便犯難了,她後背又沒長眼睛怎麼給自己上藥呢?

  她胳膊揮舞著跟只狒狒似的晃來晃去,正不得要領的時候,魏傾來了。

  這會正是中午,外頭日頭大,魏傾進來時額角沁著一層薄汗。他鮮少在這個時候到十三所,一來每天這時公務繁多,二來人多眼雜要想偷偷過來並不容易。可一早在文淵殿議完事,聽白晝說她醒了魏傾就忍不住想來瞧瞧。

  他手裡拎著兩個食盒,往桌案上一放故意弄出點動靜來。果然霜落停下動作,從朱紅的帷幔後頭探出腦袋瓜子看他,一看到人就彎了眼睛:「你回來啦。」

  那聲音帶著久違的雀躍,讓聽者從心底生出一股歡喜。

  「要吃東西麼?」魏傾問她。

  霜落身子藏在帷幔後頭,搖了搖頭。魏傾以為她還在睡,便繞過去看她的傷勢。他信步往前手指掀開帷幔,毫無預兆地一抹雪白落入眼底,生生晃疼了他的眼睛。

  魏傾怎麼也沒想到,這丫頭竟沒穿衣服,上身只著一件藕粉色菱形肚兜正側對著他。那小塊可憐的布料從胸骨包裹至下腹,露出圓潤的肩頭。光潔的背部無處可藏,猶如潔白的雪裡落下點點紅梅,簡直讓人浮想聯翩。

  魏傾呼吸一滯,平靜無波的眸子霎時亂了,他匆匆背過身去喝她:「把衣服穿好!」

  霜落被他吼的一怔,乖乖扯了條薄被蓋在身上,魏傾那頭還在數落她,邊數落邊去關門關窗:「你是不是傷到腦子了?大白天換衣服也不謹慎些,幸虧回來的是我要是別人你……」

  魏傾閉眼想了想,要是別人他肯定把人眼珠子挖了。

  霜落平白無故遭一通罵,好委屈:「我要擦藥,不脫衣服怎麼擦。」末了又可憐巴巴求助:「要不你幫幫我,後背我夠不著。」

  這丫頭,每天總能用不同的方法氣到他。

  魏傾自認還算是個端莊自持的君子,雖性情暴虐了些,但可沒有偷窺姑娘的毛病,再說擦藥什麼的也太私密了。魏傾拒絕:「不行。」

  霜落想興許魏傾是嫌棄這藥太臭。是挺臭的,一想到要將這麼臭的東西抹在身上霜落就有點受不了,她身上臭臭的,晚上怎麼抱著阿吉睡覺呢?

  於是她建議說:「我身上有傷擦藥不方便,這幾日先回浣衣局和雲芝睡吧。」

  魏傾本想找個太醫過來伺候,無奈太醫院都是一幫男人,既然霜落有意麻煩雲芝魏傾便順水推舟:「不用,我到別處睡,讓雲芝過來幫你。」

  這話落在霜落耳朵里就是嫌棄的意思,她霎時有點委屈。「哦——那你過來親一下。」

  魏傾步子沉沉,他傾下身子時眼睛故意望向別處,催促她:「快點兒,親一下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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