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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厭遲:「嗯。」

  然而車還沒開多久,就接到了一個來自醫院的電話。

  謝厭遲的父親突發心臟病,被送進搶救室。

  *

  謝何臣這麼多年來的動作,謝父當然有所覺察。

  但他這麼有恃無恐,少不了站在他身後替他撐腰的股東大會。

  這麼多年,股東大會和謝父之間算是互相制衡。

  誰都清楚,一旦謝父徹底握住了謝氏,這種平衡就會被打破。原先的管理層和公司人員恐怕都得大換血,自己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人脈也毀於一旦。

  更何況謝厭遲現在已經將景逸發展成足以對他們產生威脅的地步,如果真叫他們把位置坐穩,恐怕一家獨大,再也無法控制。

  所以他們要做的,不僅僅是將謝何臣扶上來坐在那個位置。

  更重要的,是要讓謝氏這兩個字,徹徹底底和謝厭遲以及謝父斷個乾淨。

  據謝父的秘書所說。

  自從謝何臣回國這一個多月來,那群人不斷上門,或是邀請謝父進行洽談。

  但與其說是洽談,不如說是獅子大開口。

  商人之間的談判往往都是針鋒相對的,更何況他們站在有利方,更是不給謝父留半點餘地。

  急火攻心之下,暈倒送進了醫院。

  誰都知道,從謝父倒下那一刻起,謝家的天就已經徹底變了。

  謝厭遲這麼多年來專注發展景逸,幾乎不會過多插手謝氏的事情,唯一一個硬撐著與謝何臣方周旋的,就只有謝父。

  謝厭遲到的時候,病房前面站滿了人。

  多數雖然表面上裝作擔心,但實則內心都在放著響炮暗自慶祝。

  甚至巴不得快點出人命,以便加速推進他們的計劃。

  護士出來,掃了眼周圍:「謝老先生醒了,但是現在狀態很差,你們只能一個人進去看望他。」

  只能一個人。

  不用多爭執,大家都知道只能由謝厭遲進去。

  不過在看見他時,剛才那群忙著演出擔憂表情的老傢伙總算有幾分緊張了起來。

  雖然謝厭遲以前從不插手謝氏,但誰都知道,這位二少爺的能力到底恐怖到什麼程度。

  如果不把他逼到死路,恐怕真的保不準時刻會絕地反擊。

  然而謝厭遲卻對周圍的目光熟視無睹,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平靜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病房內光線昏暗,只有床頭一盞燈亮著。

  病床上,自己的父親雙目緊閉,眉頭微微蹙起,一旁的心率監測儀上數據穩定。

  謝厭遲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安靜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修長的雙腿交疊。

  在長達半分鐘的安靜後,他終於開口:「醫院的人可以信任嗎?」

  聞聲,謝父睜開眼。

  他側目掃了眼身旁的謝厭遲,然後撐起身靠著床頭。

  動作輕鬆而又流暢,並不像護士形容的那樣,狀態極差。

  「院長是我的故友,派來的醫護人員也都是可以信賴的。」謝父一頓,抬眼看他,「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謝厭遲輕笑了聲,靠著椅背,淡聲道:「您兒子還是挺了解他父親的。」

  兩人對視許久。

  這麼多年來,誰都覺得這對父子倆水火不容。

  謝厭遲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樣,從大學畢業開始就投身景逸科技,從不服任何人的管束,看上去和謝父的理念完全背道而馳。

  但卻沒想到,也還有這麼默契的時候。

  「我已經替你定好了機票。」謝父閉上眼,「走吧,現在是最好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我只剩一口氣快不行了,都會覺得你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才去往異地他鄉。這個時候,是所有人最容易對你放鬆警惕的時候。」

  謝厭遲垂下眼帘,沒有回答。

  「你想做些什麼,我都知道。我勸不了你,但如果想賭,就放手去賭。」謝父睜開眼,偏頭看他,「至於那個小姑娘,你如果真的喜歡,可以帶她一起走。日子會很難熬,有個人陪著你也是好的。」

  謝厭遲:「我帶不走她。」

  也不會帶她走。

  讓秦郁絕放棄自己喜歡的一切,放棄自己的事業和未來,陪自己去做一個可能會搭上一輩子的賭。

  他做不到。

  「那就和她分開。」謝父看著他的臉,「你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謝厭遲當然明白。

  景逸科技發展至今,不知道樹敵多少。

  但即使沒了謝氏這座靠山,也有人會礙著景逸,不敢對謝厭遲多說一句話,頂多是在背後諷刺幾句他的光芒不在。

  但此次一行,他不可能在仰仗謝氏的力量。

  只能拿景逸科技的所有去賭,一旦輸了,這座高樓也徹底傾塌了。

  那個時候落井下石,跟風踐踏的人都不會心慈手軟。

  掌握了無數人命脈的資本家,用起陰損手段來針對人,並不比那些兇殘的暴徒心慈手軟。

  他不能拉秦郁絕一起下水。

  「我明白。」謝厭遲說。

  謝父閉上眼,點點頭,再開口時,聲音宛若一下子蒼老了:「走吧。」

  謝厭遲站起身,安靜地看了會兒病床上的父親,然後彎腰,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接著,轉身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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