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妖帝之後!【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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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流螢摸摸長情的頭,沒有回到她的椅子坐下,就這麼站在他身旁,聽墨裳繼續往下說。

  「上古時期,人妖兩界大戰,爾等當是都知此戰已妖界慘敗,人界三帝締下結印將妖類永遠封印在妖界而告終,世人只道妖邪當除,可又有幾人知曉,妖類何罪之有?所有的所有,終不過是人界口口聲聲的正義道義之辭罷了。」墨裳縹緲的聲音來帶著幽幽的嘆息,不知是為人,還是為妖。

  就在這時,墨衣走到墨裳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淡漠道:「吾來說吧。」

  墨裳沒有反對,只聽墨衣往下道:「世人只知妖帝被三帝之一的辰帝誅殺,除了三帝當時道法最為高深的九幽及九暝兩位道人之外,再無人知曉,妖帝,是殺不死的,唯一的辦法,唯有封印。」

  「殺不死?」沈流螢很詫異,「為何?」

  妖也是生靈,儘管壽命比人類長很多很多,但也是有壽命的,有壽命的生靈都會死,既然會死,也一定會因受重創而已,即便妖帝的力量再如何強大,只要他還是生靈,又怎可能殺不死?

  「確切來說,是妖帝有不死不滅的魂靈,除非他自己欲終結自己性命,這天下之間,人妖兩界,皆無人能取他性命,更無人能將其殺死。」墨衣道,「妖帝的力量何其強大,這世上已無人知曉,便是連當初為何要將妖類趕盡殺絕,也已無人知曉了。」

  「這便是說,妖帝還沒有死!?」沈流螢眉心緊擰,「人妖之戰,原因不是妖邪禍亂人世,民不聊生嗎?」

  「正義的謊言,從來都能掩蓋醜惡的事實。」墨衣淡漠的聲音帶著寒意,「所謂的誅妖平世,所有的戰禍、分離、哭泣、悲傷,終只是因為兩個字——*。」

  「妖元是怎樣的一種東西,汝已經在汝三哥身上見識過了,那是比任何靈芝仙草靈丹妙藥都要有用的東西,哪怕是一顆將將形成的妖元,都要比數百年的人參要有用,妖元於妖類孩童出生十年之內形成,而當時的人為了得到一顆妖元,哪怕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都能剖其心肝挖其妖元,用其煉化為丹,吞吃入腹,以提升自身力量,要知道,妖的魂靈沒有輪迴,若沒了妖元,妖類的身體變會化成齏粉,妖元若毀,妖類的魂靈便將永遠從這世上消失,不過是連十歲都不到的孩子而已,何其殘忍。」

  「為了能得到更多的妖元,貪婪的人類竟不再滿足於剖殺少數妖類,而是要攻入妖界,將妖類盡數誅殺,更甚者,還想得到妖帝妖元,那將是天地間無上的力量。」

  「妖界潮濕黑暗,妖帝一直想自己的子民能有如人界一般溫暖明亮的地方來生活,所以妖帝一直致力於與人界與三帝交涉,然,妖帝萬萬沒有想到,那些看起來溫和友善的人類,竟然都是人面獸心,表面友好地答應與妖類生活與妖類相處,實則不過為了有更多的機會更輕易地取得妖類身上的妖元而已,終於,溫和的妖帝怒了,他要為無辜死去的子民報仇。」

  「人妖兩界大戰終是爆發,妖類雖有強於人類無數倍的力量,可終是敵眾我寡,勢不均力不敵,最終,妖界敗了。」

  「妖帝被誅,體內妖元被剖,然因其不死不滅的力量,他的身體竟沒有如其他妖類一般化作齏粉,因而被人界施以車裂之刑,再將其身子、四肢以及頭顱分別封印在人世各地,永無再回妖界之日。」

  從始至終,墨衣都道得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小事一樣。

  可從他那愈來愈冷的語氣,沈流螢聽得出,他其實,並不平靜。

  長情聽著,雙拳愈捏愈緊,眼神也愈來愈沉愈來愈冷,很明顯,他知曉這個事實,但,已沒有之前在沈流螢映園裡的那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沈流螢心中有諸多疑問,終是先問了一個關乎長情的問題道:「這些,與這個呆貨心口上的符印可有關係?」

  她想知道,那個呆貨心口上的符印究竟是什麼。

  「當時妖帝膝下只有一名尚不及百歲的小兒子,戰禍之中妖后被誅,小皇子被奪,其身上被三帝以血為符,施下封印,封住其妖血之力,即便是要將其殺滅,依舊要防著他身上的妖血之力,若非人類當時以小皇子作為誘餌亂了妖帝方寸,或許,妖界不至於敗,至少妖帝不會被誅。」說到這兒,墨衣話裡帶著極致的嘲諷,「君子與小人,人類向來都能扮演得淋漓盡致。」

  「就算這個阿呆是妖帝之後,那也不是當時的那個小皇子啊。」沈流螢擰眉,很是不解,但她的話才一說完,便忽然想到了什麼,趕緊接著道,「不對,之前這個阿呆說他身上的符印是與生俱來的,這便是說……這個符印是骨血相傳的!?」

  「汝終是聰明了一回。」墨衣看了沈流螢一眼。

  「臭墨衣!你就不能好好地夸一回我!」沈流螢不服。

  長情在此時沉沉出聲,問道:「墨衣前輩的意思是,我母親身上,也有這樣的一道符印?」

  「正是。」墨衣點點頭,不待沈流螢與長情再說什麼問什麼,便先給他們解惑道,「三帝血印,骨血相傳,只要汝體內流著妖帝之血,這道符印,便永不會消失,然,歲月變遷,縱是再強大的力量,也隨著歲月而有所削弱,否則,依汝這半妖之身,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這三帝血印的力量,汝之所以活著,是因為你體內,有一顆本不當屬於你的強大妖元。」

  「不屬於我的……強大妖元?」長情緩緩重複著墨衣的話,幡然恍悟,「是我母親……!?」

  「汝之母親,將其妖元里幾乎所有的力量,渡到你了體內,以形成汝自己的妖元。」沉默的墨裳此時輕輕出聲,話語裡依舊帶著幽幽的嘆息,「否則,依汝半妖之身,縱是五十年,都無法聚成妖元,更莫說抵抗得了三帝血印。」

  「然汝終究是半妖之身,妖血不純,汝之妖元,也僅能保汝活著而已,汝之力量將一直被三帝血印所束縛,甚至,將汝打回毫無力量的模樣,這般的情況,汝當以為常了吧。」墨裳道,「但汝身上,除了三帝血印,還有另一道克制著汝力量的封印,保汝之人形。」

  長情輕輕點了點頭,同時抬手輕貼上自己心口。

  這是師父研究了許久許久,才能讓他擁有正常人形的封印,封住他的妖力,讓他做一個尋常人。

  這道封印,讓他不可輕易催動自己身上的妖血之力,否則會與帝王血印發生衝撞,導致師父的這道封印崩毀,屆時,他將永不再擁有人形,將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半妖。

  「汝若想救汝之母親,當需破除汝身上的三帝血印。」

  長情對墨裳竟知自己心中所想而詫異,但他還是先著急地客氣問道:「敢情前輩告知我母親的下落!」

  「吾,並不知曉汝之母親在何處,唯有汝,才可感覺得到,然汝妖血之力不足,妖元之力亦太弱,是以汝如普通人一般,什麼都感覺不到,倘若汝有足夠的力量,要找到汝母親,並非難事。」

  長情沒有詫異,亦沒有激動,只見他雙拳緊握,冷靜問道:「三帝血印既強大到骨血相傳,又怎能破除?」

  「正因妖帝的力量強大到難以在他身上施加封印,是以將他車裂之後才對他的身子各部位分別進行封印,如此可見,倘汝之力量足夠強大,破除這三帝血印,想必屆時不在話下。」

  「以我這身帶三帝血印的半妖之身,當如何讓自己的力量變得強大,還請二位前輩指點。」長情朝墨衣墨裳恭敬地抱拳拱手。

  沈流螢擰眉看著長情,怎麼覺得這貨這會兒很正常,一點兒都不傻呢?莫非這呆貨的傻勁還是間歇性的?

  「天闕山。」墨衣淡漠道,「方向,已經給汝了。」

  「不對啊墨衣,天闕山不是能讓我提升力量的地方麼?怎麼又成這個呆貨能變強大的地方了?」沈流螢將眉心擰得更緊。

  墨衣平靜道:「從血契結成的那一刻起,汝二人,再分捨不得,直至汝的使命完成,他身上的帝王血印破除。」

  「什……什麼!?」沈流螢雙目大睜,顯然不能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這,這血契是我和你倆結成的啊,關他什麼事兒啊!?怎麼就成我和他難捨難分啊!?墨衣你說清楚!」

  「血契之所以稱為血契,有血,才能成契,吾二人不過一縷魂魄,自然是完不成血契。」墨衣說得理所當然。

  「……」沈流螢眼角抽抽。

  墨裳補充道:「汝掌心裡的流紋,本就是帝王之血,血契要結成,當需要有著妖帝骨血同時帶著帝王血印的人出現,相輔相成。」

  「我怎麼覺得……你倆這是在坑我!」沈流螢一個激動,猛揪長情的長髮。

  長情覺得自己很遭殃。

  墨衣對沈流螢很嫌棄,道:「汝又在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你們說,我之所以會死了之後在這個地方重生,是不是你倆搞的鬼!?其實就想著拉我來給你倆幹活!?」沈流螢抓著長情的頭髮,一臉的憤憤,「還有,你們到底是什麼身份,和那個妖帝還有這個呆貨是什麼關係的,你們必須告訴我!不然,不然——」

  「汝為何會來到這兒,吾二人亦是震驚,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吾二人也並不知曉。」墨裳輕聲道,「至於吾二人究竟是何身份,還請主人容吾二人暫且不便相告,汝只消儘快去往天闕山,即可。」

  「……」沈流螢這會兒不止眼角抽抽,便連嘴角都開始抽抽。

  「還有一事,吾需告訴主人,血契已成,往後汝之血再無傳召吾二人之力。」墨衣緊接著道。

  沈流螢覺得自己整張臉都開始抽抽,「什麼!?連你倆我都用不了了,那我還結什麼血契!?」

  「汝無需激動,吾只說汝之血再無傳召吾二人之力,並未說汝再傳召不出吾二人,並且,吾二人的力量已渡了些到汝身上,汝——」

  「等等等等!」不等墨衣把話說完,沈流螢便將他打斷,「照你這麼說,那我若需要你倆,我該怎麼找你倆出來?」

  「方才汝是如何傳召吾二人出現,便是用何法。」墨衣說完,身子開始變得透明,「第一道使命的指示已出現,還請主人儘快完成,墨衣墨裳先行告退。」

  沈流螢一臉僵硬,她剛剛是怎麼讓墨衣墨裳出來的?那是她不小心親到了那個呆貨的胸膛,他倆自己蹦出來的!這就是說——

  以後她若要找墨衣墨裳,就要往那貨胸膛上……親一口!?

  要不要這麼猥瑣啊!?

  她還真的要和這個呆貨難捨難分了!?

  她這血契結得這麼坑爹,還不如不結呢!

  「墨衣墨裳你倆等等!等等!我話還沒問完呢!」見著墨衣墨裳消失不見,沈流螢猛晃自己的雙手,「你們別這麼坑我行不行!?我可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你們讓我總照這個呆貨胸膛上親,我不成猥瑣流氓了我!?喂,你們!」

  「我還要救我二哥和三嫂呢!你們等等啊!」

  「喂!你們!還有沒有點義氣了!?」

  「喂!」

  然,不管沈流螢怎麼喊,都喊不回來墨衣墨裳了。

  她突然轉頭來,瞪著長情,憤怒地狠狠一跺腳,惱道:「都怪你!」

  誰知,她話音才落,嘴還未闔上,她的嘴便被長情的嘴堵住。

  「唔——」墨裳你回來!這貨的耳朵還沒收呢!

  可,沈流螢被長情摟在懷裡,雙手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一時間什麼聲兒都沒心思喊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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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大概在下午3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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