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兔大爺【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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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沈流螢坐在沈望舒身旁,又嚷著他給她編花兒,沈流螢歪頭看著,不時伸出手給沈望舒搗亂,使得沈望舒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道:「小螢你再這麼給三哥搗亂,這花兒可就要編得不好看了。」

  「才不會,我相信三哥的手藝!」沈流螢笑眯眯的。

  沈望舒又是笑了笑,不說話。

  「三哥,三哥三哥啊!」沈流螢突然高興地連喚了沈望舒幾聲,在沈望舒抬眸來看她時笑嘻嘻地問他道,「明兒三哥就要和三嫂成婚了,三哥有沒有很高興很激動?然後……激動到徹夜難眠!?」

  雖是親密得幾乎無話不談的兄妹,但沈望舒這會兒聽到沈流螢這般問,他還是不由微微紅了臉,不過卻沒有逃避沈流螢的問題,而是微紅著臉溫柔道:「自是很高興,但更多的是緊張,總還是覺得方姑娘嫁與我,會讓她受委屈。」

  「不會的!」沈流螢輕輕握了握沈望舒的手,肯定道,「三嫂是喜歡三哥所以才嫁給三哥,而且三哥和三嫂是兩情相悅,三哥又這麼好,三嫂怎麼會受委屈。」

  沈望舒默了默,而後輕輕柔柔地笑了,微微點了點頭,「小螢說的對。」

  就在這時,沈望舒也編好了手中的繩花,將它遞給了沈流螢,柔聲道:「給,小螢,你要的花兒。」

  沈流螢開心地接過,還玩鬧地將繩花兒別到了自己髮辮上,然後湊給沈望舒看,「三哥,好不好看?」

  「好看。」沈望舒笑得溫柔極了,「三哥的小螢就算不戴花兒,也一樣好看。」

  沈流螢非但沒有嬌羞,反是笑得更開心,像是得了蜜糖的小女孩兒,笑得一雙大眼睛彎成了兩彎月牙兒,然後一把抱住沈望舒枯瘦的胳膊,將腦袋輕輕靠在他單薄的肩膀上,笑得滿足道:「最喜歡三哥了!」

  沈望舒只笑不語,過了會兒才問沈流螢道:「聽清幽說,小螢這些日子與莫家少主相處得挺好。」

  「他個阿呆整天來黏著我,甩不掉他,就只能帶著他咯。」沈流螢輕甩著自己那別著繩花兒的髮辮,哼哼聲道。

  沈望舒注意到,沈流螢雖說著的是嫌棄的話,但語氣里卻都是愉悅,面上的笑容也很是開心。

  「如此便好。」看來他並未看錯人,莫家少主是值得把小螢託付給的人。

  「三哥啊,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我可沒有在夸那個阿呆。」沈流螢撅噘嘴,一副撒嬌的模樣。

  也只有在溫柔的沈望舒面前,她才會像個愛撒嬌的小姑娘,只聽她猶豫地問沈望舒道:「三哥啊,大哥對那個阿呆這麼有意見,要是他不答應我嫁給那個阿呆,那怎麼辦?」

  「小螢這是著急著想要嫁給莫家少主了?不是還嫌他黏你來著?」

  「我,我才沒有!」沈流螢趕忙道,「我才不急著嫁給他!我還要陪著三哥呢!」

  「傻姑娘。」沈望舒輕握起沈流螢的手,輕輕柔柔地撫著她的手背,「大哥也只是嘴上硬一點而已,不會真的不同意你與莫家少主的事的,你放心便好,至於二哥,便更是不用擔心,只要他見過莫家少主的人,便不會反對的。」

  「真的?」沈流螢眨眨眼。

  「三哥何曾騙過小螢?」

  「當然沒有了!」沈流螢在沈望舒的肩上蹭了蹭腦袋,「那個阿呆說,他有派人去找二哥了,也不知找不找得到。」

  「若是這般,想來二哥很快便會歸家了。」

  「不知道明天三哥大婚,二哥會不會突然回來給咱們驚喜?」沈流螢說著,兩眼盈盈亮。

  若是如此,就最好了。

  沈望舒淺笑:「這世上的事情又能有多少是完滿的,二哥縱是明日回不來,他也一樣會為我高興的。」

  「三哥,你的話聽起來像個老夫子。」沈流螢嫌棄沈望舒道。

  「有麼?」沈望舒笑得更溫柔。

  「非常有!」

  沈流螢就這麼輕靠著沈望舒的肩與他說了好一會兒話,在準備離開好讓他歇下了的時候對他道:「三哥,明兒我來幫三哥穿衣梳頭,好不好?」

  「好。」沈望舒輕輕點頭。

  「那就這麼定咯!」沈流螢說完,站起了身,「那我先回屋了,三哥你早些睡,不然明日怕是你會累著,我讓清幽進來伺候你。」

  「好,小螢也早些睡。」

  沈流螢離開沈望舒小院的腳步輕快極了,因為心中有高興的事,便是連腳步都變得輕快。

  終於等到三哥大婚的日子了,終於能救三哥的命了。

  夜更深。

  沈望舒床榻前的油燈仍舊亮著,昏昏黃黃的火光照在他的面上,讓他蒼白的面色此時看起來有些溫暖。

  他還未睡下,他仍是坐在床榻上,不時看向窗戶方向,像是在等待什麼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彩蝶從窗戶的縫隙中飛了進來,飛到了他身邊來。

  見著彩蝶,沈望舒面上即刻露出了溫和的淺笑,同時抬起手,讓彩蝶停到他的手背上來,只聽他溫和淺笑道:「小蝴蝶,我明日便要成婚了,你可與我一樣高興?」

  蝴蝶輕撲著的翅膀在這一瞬間停住,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得它又重新輕撲著翅膀,細聲道:「嗯,小女子與公子一樣,很高興。」

  沈望舒笑得溫柔極了,亦高興極了。

  *

  沈流螢高興激動得一夜都睡不著,天還未亮,她便爬起了身,穿好衣裳梳好頭髮,便要到府中去走上一遭,看看還有哪兒沒有布置好的。

  在她從妝檯前走開時,她看到放在銅鏡旁的昨夜沈望舒給她編的繩花,鮮紅色,看起來喜慶極了,她便將花兒拿上,如昨夜一般,別到了自己頭髮上。

  當沈流螢在府中都走過一遭後,天色已完全透亮,她沒有回自己的映園,而是直直往沈望舒那屋去了。

  這會兒,清幽也正伺候著沈望舒起床洗漱,沈流螢耐心地在一旁等,而後笑眯眯道:「三哥三哥,我先幫你梳頭,然後一起吃早飯,我再幫你把喜袍穿好!」

  「好。」

  「清幽你去三嫂那兒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綠草和秋花在那兒,我怕那倆毛丫頭整不好事,還是有細心的清幽在我比較放心。」沈流螢與沈望舒說完話後對清幽道。

  清幽點點頭,「奴婢這便過去,小姐放心便好。」

  *

  莫府。

  秋容已經由蒼莽山回來,此刻他正從長情的相思苑中大步走出來,他的腳步看起來很急,他的手上拎著一隻黑布包裹的包袱,懷裡還抱著一塊黑色的綢布,綢布里露著些白色,還有些毛茸茸,似是裹著什麼東西。

  秋容正往府門方向走,走著走著,他遇到了那個總是一臉可親的家老,家老見著他腳步匆匆,不由攔住了他,關切地問道:「秋容啊,你昨兒夜裡才回來,今兒天才亮沒多久,你這是急匆匆地要去哪兒啊?」

  「我要去雲家找七公子呢。」秋容不僅腳步匆匆,連語氣都是匆匆的,他說完便要走,誰知家老卻是攔在他面前不讓,又問他道,「去找雲七公子啊?那你手上拎著個包袱又抱著個黑布團的,幹什麼去啊?莫不是……你幹了啥子錯事,被少主攆出去啦!?」

  「……家老,咱能不能說點好啊?你老不知道就別亂說啊。」秋容很嫌棄著他去路的家老。

  「哦,那秋容你是沒有被少主攆出去,但是……你個大男人的,懷裡抱一隻毛茸兔子,這是做什麼啊?」家老這會兒盯著秋容懷裡抱著的黑布團,只見那黑布團中鑽出了一隻白淨淨毛茸茸兔子的腦袋,且一雙小爪子搭在秋容的手臂上,長耳朵往後耷拉著,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似的,使得家老又道,「哎唷,這小兔子好像受了什麼委屈啊?秋容啊,你是不是打它了?你說你個大男人不想養它也成,幹什麼要打它啊?你——」

  「家老!」秋容簡直要被囉嗦的家老給逼瘋,只聽他喝了家老一聲,打斷了他的話,「我說家老,你別擋著我的路行不行!?你沒看見我著急啊!?」

  「邊去邊去,你老再耽擱我的時間,屆時爺怪罪下來,我就說全怪你!」秋容說完,一把將家老從自己面前推開,繼續大步走開了,卻走了兩步後又突然退了回來,盯著家老問道,「忘了問了,家老,爺讓我問你給沈府的賀禮都準備好了沒?」

  「早就準備好了,時辰到了就立刻給抬過去。」家老笑呵呵道,「讓少主放心啊。」

  家老的話才說完,便發現秋容已經離得他很遠了,家老看著遠處折了個彎便連背影都瞧不見了的的秋容,一臉無奈地自言自語道:「哎,現在的後生,都這麼風風火火的,說個什麼話做個什麼事都急匆匆的,就不能都像七公子那樣斯斯文文的?尤其這個秋容啊,這性子,日後能不能娶到媳婦兒還是個事呢,哎!」

  「啊嘁——!」秋容無緣無故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是不是誰罵他了!?

  而就在秋容突然打出這麼個響亮的噴嚏時,他只覺自己手背挨了什麼東西用力拍了一拍,不過這東西很小,所以,力道也很小。

  秋容低頭朝自己手背上看。

  只見他懷裡白茸兔子那毛茸茸的小爪子正拍在他的手背,同時它的另一隻前爪抓著裹在它身上的黑綢布蓋住它的腦袋,秋容低頭看它的時候它正將蓋住自己腦袋的黑綢布掀開,同時用那雙黑溜溜的眼睛死死盯著秋容。

  秋容趕緊道:「稟爺,秋容不是有意要打噴嚏的,況且秋容這噴嚏是朝前打不是朝下打的,秋容保證,一滴口水都沒有噴到爺身上。」

  兔大爺這才扭回頭,而後用它那毛茸茸的小爪子又在秋容的手背上用力拍了一掌,好像在說「下不為例」一樣。

  就這麼個毛茸茸的小爪子根本沒什麼力道,卻還是讓秋容又趕緊道:「秋容保證,下不為例!」

  出了莫府,秋容立刻朝雲家狂奔,速度之快以致拂起了風,吹得兔大爺那兩隻軟柔柔的長耳朵一直在晃,秋容心裡在哀嚎:為什麼爺偏偏在今天在這種時辰就變兔大爺了!

  雲府的下人沒有攔著秋容,因為都知他是莫家少主的貼身護衛,而莫家少主與他們七公子交好,他來,定是找七公子。

  秋容見到雲有心的時候,他正在院子裡自己與自己對弈,雙手各執一棋子,秋容將將來到他附近,連聲音還未出,便聽得雲有心溫和淺笑道:「秋容這般匆忙是為何事?還有——」

  「你們家的兔大爺也來了?」

  ------題外話------

  讓兔嘰大爺來和姑娘們玩一下!然後~劇情繼續走!

  謝謝女王們的鑽石鮮花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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