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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優秀的人,都是一步一步,努力奮鬥上來的。
尤其是陸父去世後,他變成了這個家的頂樑柱。
她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如果當時她死皮賴臉纏著他,沒有離開江城的話,說不定到最後,陸執寅便不會變成一個生活里只有工作的機器。
外面的雪紛紛揚揚的下著,高速路上的車仿佛是從天空隨著雪瓣掉落到地上地上的螞蟻一樣,緩慢的前行著。
蘇曼望著窗外,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卻是前所未有的和諧。
她覺得這一幕,一定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發生過了。
像她小時候考試沒考好,陸執寅安慰她一樣。
以至於,現在的她能如此坦然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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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淮城比預計的時間慢了兩個小時。
這時的雪反而不下了,但雪水在路上結了一層堅厚的冰。
到了地方她才知道,陸執寅的目的地是自己的大學附近。
車停下後,她穿著厚重的羽絨服從車裡出來。
晚上,尤其是下過雪的晚上,變得格外冷。
蘇曼伸出手指,將臉上圍裹的密不透風的圍巾往下扯扯,想要說句話,迎面被冷不丁的強冷風,自胸口處灌入。
冷的人由內到外打了個激靈。
「很冷?」陸執寅看到她整個人像是風中搖擺的落葉,顫抖個不停。
「嗯,有點。」
「我們先去酒店,待會兒叫個外賣,就不出來了。」
蘇曼點頭,雖然在淮城呆了六年,但這冬天濕冷的天氣,她是怎麼都適應不了。
走在離她一米之外的陸執寅,靠近後,突然牽起她的手。
蘇曼:「嗯?」
下一秒,她的手被放進了陸執寅大衣口袋裡。
別說,羊絨質感,跟她冷冰冰材質的羽絨服手感就是不一樣,又貴又暖手。
陸執寅牽著的手鬆開很自然的鬆開,「這裡暖和一些。」
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
好在停車的地方離入住的酒店不算遠,走路五分鐘,就到了預定的賓館。
「兩間房。」
當陸執寅說完兩間房後,電視劇的狗血橋段並沒有發生,前台的服務員非常快速的把兩間房勾選好。
「請二位出示一下身份證。」
陸執寅拿出身份證,然後看向她。
前一秒還在說電視劇橋段沒有發生,後一秒,蘇曼臉一垮,欲哭無淚:「我身份好像沒帶。」
平時里身份證都隨身放在通勤包里,而她今天換了個包。
早上走太急,這次出門沒有搭交通工具,不用檢票,蘇曼就忘了還有住宿需要身份證。
前台的服務員,禮貌的微笑:「抱歉女士,沒有身份證的話,我們酒店規定是無法單獨開放的哦。」
「希望您能理解。」
理解理解,她當然能理解。
理解完了,她今晚要睡哪?
「把剛才的大床房改成標間。」陸執寅把身份證遞過去。
前台服務員接過,「先生您稍等,我現在就替您變更訂單信息。」
蘇曼簡直想捂臉,太社死了。
她甚至開始腦補,陸執寅不會覺得她是故意的吧?
拿上房卡的一瞬間,她好像聽到陸執寅輕笑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之她把圍巾往上拉了拉,蓋住臉,灰溜溜的跟在他的身後上樓。
電梯緩慢的上行,陸執寅目視前方,神情沒有一絲波動。
蘇曼心裡像落了一把螞蟻一樣,欲言又止 。
「我不是故意沒帶身份的。」她說。
「嗯。」他答。
「我也不是故意想跟你住一個屋。」
「嗯。」
蘇曼聽著這聲「嗯」,怎麼都覺得,聽得自己怎麼這麼綠茶?
罷了罷了,解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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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套房,暖氣開的很足。
陸執寅進屋後,很快便脫了大衣,套上一件藏藍色的針織外套,來回走動。
他是個很有條理的人,進門第一件事,便是整理行李。
蘇曼放下包後,便揣著手坐在一邊休息。
等到陸執寅忙完一圈坐下,路過蘇曼,非常疑惑的轉頭,「你不熱?」
沒錯,自打她進屋到現在,為了自證清白,自己不是故意跟他一個屋的,蘇曼連外套都沒脫。
厚重的羽絨服,把她的臉蛋捂得紅彤彤,嘴硬道,「我不熱。」
「你這衣服是租來的吧?」
「啊?」
「不然這麼捨不得脫。」他笑著打趣。
蘇曼臉一下更紅了,怎麼說呢,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她尷尬地外套脫下,開始收拾東西。
見她收拾完東西,陸執寅把自己的手機,塞進她的手裡,「你來點吃的,我去洗澡。」
「洗什麼.....不是,點什麼?」她被陸執寅這再而三的話,鬧的有點像驚弓之鳥。
「隨便,點你喜歡吃的,我都行。」
說完便留給蘇曼一個背影。
蘇曼拿著黑屏的手機,「哎,屏幕暗了,密碼......」
陸執寅隔著門,扔下一串密碼。
抱著陸執寅的手機,蘇曼的心情有點複雜。
又是一個屋,又是洗澡,又是給她看手機的......